第52章

    姜嘉茉舍不得他离开,被他弄得有气无力。
    她蜷在裴京聿怀里,听他讲小冕前几天发烧的经历。
    裴京聿伸手去剥她的裙。
    姜嘉茉的湿发掩着潮红的脸:“……别犯浑,不要再发情了,我只想安安静静陪你一会。”
    男人不多做解释,没得逞也没有不耐烦。
    裴京聿促狭地笑了一声。
    他唇角扬起来,翻身下床出去了。
    半晌,他端来一盆热水,还带来被他绞得泛着热气的干净帕子:“不是发情。”
    “我帮你把腿擦一下,免得闷久了不舒服。”
    姜嘉茉眼睫在发抖。
    她颤巍巍地把纤细的腿搭在他膝盖上。
    恍若回到了孕期。
    那时候他也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男人的鼻唇之前还浸没过她的水。
    现在,他却专心致志地垂着眼睛,如玉的指骨搁置在抹布上,顺着她腿部细腻的皮肤一路擦下来。
    他清嘉矜贵,毫无浪荡的模样。
    裴京聿双手用力,把抹布在热水中拧干。
    他随意往脊背上一耷拉,坦然地擦拭宽阔肩膀和结实的腰腹。
    姜嘉茉被口水呛到,咳得眼圈泛红:“你不是有洁癖吗,怎么这么不讲究。”
    裴京聿意味地掀起眼皮瞧她。
    他潇洒笑笑,道:“在你面前哪儿有什么忌讳。”
    裴京聿埋下头,双手捧起她的脚,把她冰凉的脚掌浸没在热水里:“……我只觉得你被掩埋了那么久。”
    他爱怜地拍了她乱动的脚掌,语气有些哽咽:“我受不了…看你吃苦。”
    裴京聿手腕绷起青筋,帮她擦拭脚趾上的浮水,搁在他半跪着的膝骨上。
    这个女人,他终于失而复得。
    她皮肤温热的感觉,令他稍显心安。
    裴京聿心念颤动,神经质地垂睫吻了吻。
    他眼尾狭长,眉骨深邃,眼瞳是一泓黑沉的湖泊:“姜满,跟着我,你委屈吗。”
    裴京聿就这样仰视着看她。
    她的眼神勾惹似的,难舍
    难分地拘在她身上。
    令她脸红心跳。
    裴京聿没去理论为什么从家里逃走,没计较为什么去风月场所,更没惩罚她驾驶直升机离开。
    他只是这样用多情的眼眸攫住她,像剖开她的内心,去了解她。
    裴京聿没斥责她孤注一掷陷入危险,令他陷入孤寂和不安。
    他只怕他对她还不够好,让她觉得婚姻里受了一点点委屈。
    裴京聿似有十足地耐心:“只是因为被楚山海威胁,才离开我?
    “还是真觉得我不够好,不符合你倾慕的标准。”
    姜嘉茉脉脉地盯着他。
    她怎么说得出口呢。
    此刻,连那个人伸手帮她擦拭脚掌。
    ——她都觉得自己玷污他,亵渎他了。
    家里是书香门第,从未娇纵她什么,只教授她光明磊落,风骨铮铮。
    所以她还清了沈容宴的债务,不让自己私德有亏。
    她实在太过幸运,和世界上最宠溺自己的男人结了婚。
    这一刻,彼此夫妻夜话,相拥入眠的情景。
    她肖想了七年,十年。
    在裴京聿,她第一次得到了疼惜和爱护,不是堆金积玉带来的物质满足。
    姜嘉茉在他的视线中,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了下来。
    “我……很怕麻烦。”
    就着这个姿势。
    她用指腹摩挲着裴京聿的下颚,划过喉结,然后用双手虔诚地捧住他的脸。
    “我总怕我自己做得不够好,瞻前顾后,给别人带来困扰。”
    姜嘉茉看着他摄人心魄的黑眼睛,鬼使神差地吻了他冰凉的眼睑:“后来我遇到一个人,我在他这里,多么狼狈的情况,都会被他磨平,他会包容我,给我慰藉,教我学会自尊。”
    裴京聿听完她的话。
    男人把掌骨陷入她黑发里,勾住她的后脑勺,情热炽烈地含住她水红的唇。
    他手掌勾住她的腿部曲线,把她抱在自己膝盖上。
    姜嘉茉怯弱地扯着他的衣襟,羞恼地埋怨道:“你好混蛋,刚洗完脚呢,又来碰我。”
    她自己好像也根本不介意似的,和他黏在一处。
    热气和喘息在房间里流窜。
    两人情到浓时。
    姜嘉茉悄悄对他耳语道:“我想小冕了。”
    她想起隔壁陪伴入睡的徐姨。
    姜嘉茉做贼心虚地思忖着什么,给坐在身旁倒完水洗完手的裴京聿捶腿。
    半晌,她没力气,不伺候他了。
    姜嘉茉巧笑倩兮地揽住他的肩膀,小声提出要求:“喂,老公。”
    “你把小乖偷过来,和我们一起睡吧。”
    裴京聿“哼”了一声。
    他矜冷地栽倒下来,枕在她腿上。
    他把脸颊埋进她柔软的小腹上,用鼻梁厮磨,故作姿态地倨傲道:“成啊,你先哄哄我。”
    姜嘉茉很享受他枕下来的重量,感恩戴德道:“我想宝宝了。”
    她细致温柔地帮他梳理发丝,柔声哄他道:“想让小冕知道,爸爸妈妈很相爱。”
    裴京聿半眯着眼睑享受着,神清气爽地翻了个身,霸道地横在她膝盖上,像倨傲倜傥的雄狮。
    “就这一句?”
    他手腕的骨峰硌着她,眼里占有欲锋锐:“哄得不太真诚,我没什么去找孩子的动力。”
    她曲起食指,敲了他光洁的额角,佯怒地甜甜笑道:“你呀,谁舍得委屈你。”
    裴京聿把她不安分的手指放到唇边吻了吻,起身出门。
    片刻后,他战斗回来了,炫耀似的把小孩递给她。
    小冕眼睛滴溜溜转,茫然地躲进妈妈怀里。
    姜嘉茉小心翼翼接过孩子,用手整理好好襁褓的缝隙,去蹭小冕奶香味的脸:“我的可爱宝宝。”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感觉房间里的布景骤然倾斜。
    就着姜嘉茉搂住小冕的姿势。
    裴京聿情绪汹涌,一把将他们一起抱了起来。
    一瞬间,姜嘉茉的鼻尖旖旎地撞到了他的胸膛。
    她紧张地吞咽一口,脊背绷紧,微微懊恼道:“干什么。”
    裴京聿掌骨潮热不羁地扣住她。
    他们占有欲十足又强势地在房间里原地转圈。
    他用气声厮磨地渡来绵绵的情意,不容置喙地告诉她:“我很珍惜你们。”
    “你们在哪里,我这一生的牵绊就在哪里。”
    一遍又一遍地转圈。
    怀里有他的整个世界,他的依赖,他的未来。
    姜嘉茉躲在他怀里,紧张地闭上眼。
    小冕倒是甜甜笑了起来。
    在裴京聿转圈的动作和弧度中。
    姜嘉茉的裙摆在半空旋转飞扬。
    好像在渴望他,从风情万种的裙下领域,渗透到她的心脏。
    她凌乱的黑发恣肆披散在他臂弯上,又像独属于他的小猫挠痒。
    姜嘉茉耳畔能听到他心脏狂热的律动。
    她在转圈的速度中,无边无垠地沉沦下去。
    姜嘉茉搂紧小冕。
    她眼神迷蒙地埋怨道:“……我不知道方向啦。”
    裴京聿把他们温柔搁在床上,就着小冕在她怀里的姿势。
    他埋下英隽的脑袋,和她额角眷恋地彼此相抵。
    他昏聩糜烂地警告她,把身影挤入她的眼瞳里,像检阅胜利果实:“姜满,脑袋晕了吗。”
    他挑开她的黑发,啄吻她洁白如玉的耳垂,像要把她吞入腹腔:“书里描述过。”
    姜嘉茉像濒死的天鹅。
    她意乱情迷拉高脖颈,弧度诱惑地弯起来:“哪本书?”
    裴京聿轻佻地呼吸着:“每日家情思睡昏昏。”
    她涨红着脸打他,似乎取悦到了那个人。
    裴京聿掰着她的蝴蝶骨,把鼻梁埋进她的颈窝里,用齿尖摩挲她的经络青蓝的薄皮肤。
    他撩拨和触碰,为她带来微小的电流。
    她羞耻地挣扎,小声地:“嗯,不要”。
    “那你还能要谁?”
    裴京聿长指偏执地捏住她下颚,沉声和她道别:“记牢我带给你的刺激,不准忘记我。”
    他危险地挑唇,告别道:“姜满,除了我,没人敢动你。”
    -
    第二天,天濛濛亮。
    她还没有睡醒,感觉有人吻了吻她的额角。
    由于睡得太晚。
    姜嘉茉尝试了几次,都没撑开眼皮。
    裴京聿俯在她枕畔,似有若无地轻笑了一声。
    他没多逗留,洒脱地离开了。
    姜嘉茉和陈景寅离开香格里拉后,直飞恒海市。
    他们刚下飞机,就在接机人群中看到了沈容宴,盛煦一行人。
    姜嘉茉太长时间没看见盛煦了。
    她甜甜地冲他挥手:“阿煦,好久不见。”
    盛煦一幅海岛休闲打扮,额角架着墨镜。
    他没见过几次小冕。
    一看到孩子。
    盛煦就觉得亲切,接过来抱在自己怀里,哼着歌谣哄他。
    盛煦:“嘉嘉,袁渊也来了。”
    “他订好了恒海三号码头附近的海港酒店,在那里等我们。”
    周围人潮熙攘。
    趁着无人注意。
    盛煦悄声对姜嘉茉说:“已经提前联系好张警官,并安排几位警官入住了。”
    “哪怕不能擒获楚山海,我们也要保证你的安全。”
    “你小助理黄栗也来了,在酒店等你,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你呢。”
    姜嘉茉漾起笑容:“她呀,做事特别周道。”
    她温柔笑道:“我蛮喜欢她跟在我身边,知冷知热的。”
    “我想成立一个帮扶生育困难或者被迫代孕的弱势群体的公募基金会,也想聘用她入驻理事会帮我把把关。”
    盛煦:“嘉嘉,比起刚认识那会儿,你成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