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来张掖入组的第一个月。
    距离楚山海的威胁,过去两个月了。
    雨丝霏霏,花外漏声迢递。
    俳句中,描写春雷轰隆,说:“隐约雷鸣,阴霾天空,但盼风雨来,能留你在此。”
    风雨都来了。
    他还没有来探望她。
    姜嘉茉每天都在渴肤症的难耐中,陷入黑沉的梦境。
    梦中自己依旧被锁链束缚,颤巍巍地缩在床脚。
    那个人浸在清泠的日光中,勾勾手指,示意她:“过来。”
    她像缺乏安全感的小动物,依恋地埋在他怀里,用脸颊去亲昵地蹭他的指骨。
    姜嘉茉难耐地细微呜咽,像在抱怨厮磨地酥痒。
    好想要他安抚。
    想要他寸寸摩挲身上的皮肤,最好贪婪地吮过。
    梦里,她变得非常主动,感觉那个人正在揉摁她不盈一握的腰。
    她手腕上锁链簌簌作响,像在抗拒又仿若迎合。
    他粗暴的抚摸着她,薄茧彰显着男人的力道。
    裴京聿坏心眼的力道,让她难捱地几乎哼叫起来。
    姜嘉茉暧昧地翕着眼享受着。
    哪怕被人掠夺成这样。
    她依然不知廉耻地感觉到隐秘的快乐。
    裴京聿绒绒摩挲着她小腹的皮肤:“喜欢吗。”
    他蛊惑地反问道:“嗯?说话。”
    他的力道很重,隔着薄白的皮肤,挑逗她的肋骨:“有多喜欢我,表现出来看看。”
    姜嘉茉绵绵地哼着,说:“……给你生宝宝的喜欢。”
    “以后绝不可能再生了,换其他方式证明。”
    他声音涩哑,含糊不清地笑道:“这儿,让小孩住了那么久。”
    “我真是不甘心。”
    他占有欲十足地吻下来,微红的指骨抵在细腻的皮肤上,帮她捂暖子宫的位置。
    裴京聿钳握着她,他的掌骨蜷曲发力,一帧帧卷起她的裙子。
    他提出条件:“至少也让我也到相同的位置,像它呆那么长的时间。”
    “…这怎么可以。”
    姜嘉茉被他磨得发抖,抖着嘴唇推搡他,道:“...说什么胡话。”
    “你和它是不一样的。”
    “凭什么。”
    裴京聿伏在她耳畔,嘬吸莹白的耳珠。
    他诡谲地委屈起来:“这不是厚此薄彼吗?”
    姜嘉茉隐约感觉到,方才他冗长的吻好像把自己唇瓣吮破了。
    她嘴唇晕烫,细丝一样刺疼。
    意识模模糊糊中。
    她勉强听完他的话,吓得神经一牵。
    姜嘉茉:“……你把锁链解开。”
    “解开的话,我们来日方长,慢慢商量,可以吗。”
    “解开了,你就会逃走,连商量的余裕都不留给老公。”
    裴京聿扣住她的脊背,掠夺走小冕的口粮,犹不自足地用唇碾过那方寸地方。
    “真想把这些吮干净,因为这些离你心脏最近。”
    男人冷白喉结滚了滚,做出渴切吞咽的动作。
    他薄唇濡润,呼吸炙热,“我会一次次把它们都吸空,就像清空你心里的其他人。”
    “只能留下我。”
    他了解她每一寸,把她玩得飘然。
    姜嘉茉渗出冷汗,面上染了些红晕。
    她很想着胡诌点情话,哄他开心。
    她脑内稠热,宠溺地哄他:“……都喂你,好不好。”
    姜嘉茉呆滞地许诺,道:“只给你喝……做你一个人的妈妈。”
    裴京聿终于心满意足地笑了。
    他又没边际地对他自己兴师问罪起来。
    ——不是让她寸步难行的锁链,不是对她掠夺意味十足的禁锢。
    ——而是他让她怀过孕。
    裴京聿:“以后,再也不生了。”
    “我在你心里本来就那么一点,随意一个男人都比我多。”
    “现在,还要分给别人。”
    “我好难受。”
    姜嘉茉随着他的视线往下望,停在自己柔软的肚子上。
    她不经意瞥见他漆黑瞳孔里,滔天的占有欲。
    姜嘉茉绷紧肩膀,反驳道:“……什么别人呀。”
    “小冕是我们的孩子,你答应我要好好照顾他的。”
    裴京聿淡淡应承道:“嗯,会照顾。”
    “但我不接受其他人再住进来,比我还久。”
    他音色清磁,瑟瑟微凉,讲出的句子一句比一句涩情:“我都没到过这里,怕你疼。”
    裴京聿把她桎梏的很紧,想要融入骨血中。
    他荒唐地扬唇,要笑不笑地:“我向来浅尝辄止,从未尽兴过。”
    “现在让我住久一点,补回来。”
    裴京聿声音涩哑,像在醋意爆发的边缘:“它都能在这个位置。”
    说完,他垂下睫,用手指比划她的小腹,对比道:“我理所应当到这里,不应该吗?”
    姜嘉茉看向他比划的位置。
    简直非人的程度。
    但她就是笃定他狠起来……能做到。
    姜嘉茉习惯性恐慌,感觉缠住自己手腕脚踝的铂金锁链,变成银质的蛇。
    一寸寸蜿蜒向上,宛如他淬了毒的占有欲。
    要把她永生永世困在床上。
    她雪白的皮肤在清冷的金属质地下,相得益彰地昳丽。
    “……不要。”姜嘉茉扭动着,躲闪着,想要解除这种束缚。
    “老公,我从你一次次的照顾下,清楚你心里有我。”
    “你是在保护我,对不对。”
    “所以你不要对我这么坏……再温柔点,给我多一些信任,可以吗。”
    她抖着锁链,怯怯告诉他:“……我不会想着别人的。”
    挣扎间。
    她艰难地醒来。
    姜嘉茉虚脱地睁开眼睛,用袖管擦了擦脖颈的细汗。
    是梦。
    他没有在身边。
    昼日长,春衫薄。
    她裸露的皮肤浑身泛粉,但整个人茶靡花事得漂亮。
    可能被他关起来的后遗症,实在太严重。
    即使现在,姜嘉茉没有被囚禁,依然会做这种梦。
    梦见在他的床上,靠讨好他摇尾乞怜。
    她要好乖地舔他的手、亲吻他,才能获得短暂的温柔和自由。
    当时她怀着孕。
    姜嘉茉很害怕他接近,担忧他疯起来,顾不上宝宝。
    导致现在,她依然很抗拒和他做那种事,不想他没完没了地享用她,耽溺于此。
    和迷恋的男人在一起,应该感到快乐的。
    但两人第一次发生关系。
    她就怀孕了。
    他一直叫嚣说没尽兴,又混蛋极了,不像在乎宝宝的样子。
    姜嘉茉感受到胎动,感受到生命在身体里生长。
    她逐渐习惯宝宝的存在,害怕他沉缅情.欲。
    所以对他越来越避忌。
    她捂住空落落的小腹,不着边际的想。
    应该是这些种种原因。
    自己从未满足过他的独占癖,再加上外界有人威胁她的安全。
    裴京聿才会越发肆无忌惮,最后克制不住,把她囚禁起来,过度保护她。
    可是,还是喜欢他的。
    他在自己心底扎根地好深。
    无论多喜欢,她也不想最后彻底失去底线,完全依附于他。
    想要被他尊重。
    姜嘉茉抱膝坐在床上,眼眶有些湿润:“……好想你,想你抱着我睡觉。”
    “但我好害怕你……更怕靠近你,楚山海的威胁。”
    “小狗好茫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
    整整一个半月。
    黄栗和陈景寅两头行动。
    黄栗积极寻找名单上的所有人,去三甲医院查验了脑补ct。
    她这边基本排查结束。
    只剩下四五个人去了国外进修、拍摄,或者没有具体的下落。
    这些参加青年导演电影制作计划的年轻人。
    不一定全是导演,也有优秀的编剧、演员等。
    黄栗去一个城市,就把当地参加选拔的人聚积起来。
    她陪他们去检查,拿取报告。
    而陈景寅去找最有突破口的阮佳卉。
    他借着知情人的身份,找她们了解楚山海的罪行。
    根据陈景寅的软磨硬泡。
    再参考黄栗拿到的体检报告。
    姜嘉茉一行人,终于列出了四个疑似有芯片的人名单。
    她们的身上各有植入
    ,不一定在脑内。
    编剧兰桥,车祸后手脚瘫痪,动过开颅手术,植入了神经连接的芯片。
    导演江葭,亲眼见证过楚山海他们的代孕机构。她体检发现,卵巢已经被摘除。
    导演莫桐,看过同龄女生陪睡段志璋,当时也把她迷晕了,有被猥.亵的迹象,却没有保留证据。
    演员转行的导演徐以芊,先心病。
    她在吉隆坡的医院,由楚山海手下的人,帮她做的心脏搭桥后,她经常心脏疼痛。
    姜嘉茉登记完,简直浑身发抖。
    段志璋一行,的确罪恶滔天。
    但是这些受害的姑娘们,被楚山海控制的时候。
    她们几乎都吸入了麻痹神经,致使短暂失去自主意识的药水。
    或者由于医疗需要,她们被打了麻醉药。
    由于时间、场地的模糊性。
    她们根本没办法理出完整的逻辑链,来指正楚山海的罪行。
    如果去报警,很有可能证据不足,被撤销立案,裁定对方无罪。
    但姜嘉茉还是依托父母的人脉。
    她用私下组局的关系,找到了一位靠谱的刑侦专家。
    重大要案处处长张亦远。
    这个人信得过。
    他也相信姜嘉茉的话。
    更重要的是,他当年作为海峡两地联合侦查组,参与过胡家耀的案件调查。
    姜嘉茉做到了她能给出的最大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