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各国骂仗

    “噗嗤——”嬴駟忍不住咧开嘴笑出声来。
    谁不喜欢看乐子?尤其还是自家孩子的乐子。
    可是还没笑多久,他老爹嬴渠梁就幽幽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偏心人设不改。
    嬴駟:“……”
    差点忘了这茬,他亲爹的心都快偏到天边去了。
    至於吗?
    知道的是嬴炎那孩子是你一手带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你亲儿子呢!!!
    这下好了,別说在嬴炎面前树立起先祖的威信,现在居然连笑都不给笑了!!
    嬴駟忍不住往后挪了挪:“君父,我可以解释。”
    嬴渠梁睁著眼睛说瞎话:“本君也觉得君王亲自农耕不错,你觉得呢?”
    也不是真的亲自农耕,每年划出来几天做做样子,完全可以吸引士人投奔。
    这对於战国时期诸国混战时候的大秦好处不是一般的高。
    这就是价值。
    嬴駟正色起来:“我觉得非常有道理。”然后转头把自己两个儿子拉下水:“你们觉得呢?”
    嬴盪&嬴稷:“?”
    有没有可能,我们两个从始至终一句话没说过?无差別伤害是这样玩的?
    赵武灵王雍“噗嗤”笑出来,然后道:“看来秦国日后不仅要秣马厉兵,还得精耕细作才行啊。挺好,自给自足。”
    嬴稷面无表情的看过来,眼神里充满了杀意。
    赵王雍丝毫不怕,双方眼神廝杀互相较劲。笑话,赵雍活著的时候,秦赵谁强谁弱还两说。
    两人之间无形的电光噼啪作响,几乎要让空气都燃烧起来。
    其他人,比如苏秦和申不害等不是大秦臣子,也不是赵国臣子的一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打起了!打起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道的声音插了进来,是楚国的春申君黄歇。笑著打圆场,话里却藏著软钉子:
    “赵王、秦王,何必为些许小事动气?秦国重农耕,赵国强骑射,皆是强国之道,各有千秋嘛。只是……”
    他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秦国的方向,“若秦国上下皆醉心於耒耜之间,我楚地的稻米,怕是更要畅销关中了。”
    这话明褒实贬,暗指秦国若只知埋头种地,武力衰退,將来还得靠买他楚国的粮食。
    嬴稷还没开口,他那边的武安君白起,虽未发一言,只是微微抬了抬眼,那尸山血海中淬链出的煞气便让黄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私仇归私仇,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总还是要和自己的君主统一战线的。
    张仪岂容楚国在此刻搅浑水?
    他立刻阴阳怪气地接上:“春申君多虑了。秦地沃野千里,自给足矣。倒是楚国,江河纵横,鱼米丰饶,若能精兵简政,何至於让吴越之地屡生事端?”
    “哦,对了,听闻最近楚国又要向齐国购买一批生铁?看来楚地铁矿,確实『丰饶』得很啊。”
    这一刀捅得又准又狠,直接揭了楚国军事资源受制於人的短处。
    黄歇脸色微变,正要反驳,那边齐国的代表——或许是后期的齐襄王田法章,或是其重臣,忍不住冷哼道:
    “列国贸易,各取所需,有何不可?总比某些国家,一边秣马厉兵,一边又窥伺他国沃土来得坦荡。”
    好嘛,这下水彻底搅浑了。秦、赵、楚、齐,几个大国借著“农耕”由头,开始互相揭短、嘲讽,场面一度十分“热烈”。
    嬴駟看著这乱糟糟的一幕,非但没觉得头疼,反而摸了摸下巴,对自己老爹嬴渠梁低声道:
    “君父,您看,效果这不是出来了?他们越是这样吵,越说明他们心里慌。我大秦不过是在『耕战』二字上多下了一份功夫,他们就坐不住了。”
    嬴炎这会也不插话,毕竟有些事情根本就涉及不到他这个时候。
    看向引起这个话题的父皇,虽然这个话题已经歪到姥姥家了。
    “功绩高还是有功绩高的好处的,比如现在,火根本就烧不到父皇您老人家这里。”
    瞧瞧他大父嬴子楚,他就说不出让后代如何如何的话来——毕竟功绩根本比不上。
    他最多也就……回去之后折腾那边年纪尚小的嬴小政。
    “……”
    这么想想还挺有乐子。
    嬴政抬抬眼:“谁是老人家?”
    他並不是总在这方面计较,一般想起来的时候才会计较。
    比如现在——放弃长生又不代表放弃长寿,一口一个老人家几个意思?
    小兔崽子!!
    『得意忘形了。』嬴炎眨眨眼,露出些许心虚的笑:“我这是尊敬和亲近父皇。”
    寻常人家父子之间哪里能“老爷子”、“小兔崽子”的互相称呼。
    嬴政不再多言,而是看向观影,道:“油嘴滑舌。”
    但是儿子的话明显的认同的。
    观影——
    【种地嘛,简单来讲就是:整地→施肥→播种→覆土镇压→田间管理。
    那你要是问再具体一点的?
    嬴昭华和司农司的高官面面相覷。
    这压根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讲明白的,更何况理论和实践向来是天差地別。
    “殿下,要不……下臣大概给您讲讲?”
    嬴昭华:“你还有第二个选择吗?”
    不管是秦怀帝还是司农司的人,没一个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同理,好像也没把她当成一个人。
    种地也就罢了!你连牛都不给用是不是过分了???
    秦怀帝:“你能牵住牛吗?”
    嬴昭华:“……”
    不才今年七岁,尚且不能。
    秦怀帝:“那就认命吧,反正迟早適应。”没办法,祖宗的恶趣味太高了。
    当然,不止是有恶趣味。
    在焚书坑儒之后的大秦,就算是重新再打了一遍天下,也还是需要秦帝做出一些改变来向天下人扭转名声。
    后来在太宗、文帝的默契下逐渐变成了祖制。
    阳光不错,虽然还是有些冷风,但不妨碍人户外活动。嬴昭华吭哧吭哧刨地,仅仅半天的时间,就刨坏了一个锄头。
    “咣当!”铁块成功的飞向了不远处秦怀帝的……脑袋?
    “陛下——!!!!”
    农官发出尖锐爆鸣声。老天爷嘞!陛下要是在这躺了,那他还活不活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周围的侍卫反应极快,但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距离又太近,根本来不及扑过去阻挡!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
    端坐于田埂之上的秦怀帝,甚至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他只是极其自然地、仿佛早有预料般,微微偏了偏头。
    “嗖——”
    那沉重的铁块带著风声,擦著他的鬢角飞了过去,“哐当”一声闷响,砸在了他身后的泥土地上,深深嵌了进去,溅起一小撮尘土。
    整个过程,快得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空气死寂。
    农官张著嘴,保持著尖叫的姿势,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