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云隱

    贾布將信,重新递给上官云:
    “好,那我就继续往江西巡查教务!
    上官长老,看来这一路,却是无法陪你下棋了。”
    上官云接过信,眼神闪烁,脸上却没了刚接过信时那般异样,口气极为轻鬆:
    “嗨,下棋嘛,娱乐而已!
    王诚长老,你我这次往杭州走,一路千里,可是要些许时日,咱们路上,可要亲热亲热!”
    就见王诚哈哈一笑:
    “自无不可,我就带了五十手下,这一路全凭上官长老照顾啦!
    贾长劳明日却是要下船独走,我船上以整治了一席河鲜,二位不如来我船上吃一番酒?
    就当是为贾长老送行啦!”
    “自无不可!”
    “应当如此!”
    三人脸上笑,可心中想著什么,却非外人可知。
    而准备去杭州解救任我行的三人,却丝毫笑不出一声。
    任盈盈將利用时间差,奇袭杭州计划提出后,眾人心中,皆颇为紧迫。
    毕竟需双线作战,而且两边都是硬骨头。
    三人別过,陆锋骑著马,直奔福聚楼,到了便直接入暗道,往城外行去。
    此刻暗道中,因两次被打开,又有缕缕新风灌进,將异味驱散了不少。
    更有十几日月神教教眾,在连夜清理谈话的木板。
    塌方之处,更是被清理完毕,每隔十丈,更是燃起一缕豆大烛火。
    虽不亮,但勉强指路,却也足够。
    陆锋一路快行,边走边將脸上易容搓下,他这几日天天敷著易容胶泥,脸都有些微痒。
    待到船上,绿竹翁正盘坐在船尾矮舱里,抱著小茶炉,闭眼小憩。
    田伯光则在小几上一趴,睡得无形无状。
    陆锋用脚尖踢了踢田伯光,將他唤醒。
    田伯光见来人是陆锋,便將眼神装的极度清澈,但瞳孔深处却依旧饱含怨毒。
    对於一个採贼,陆锋这一剑还是过於恶毒了。
    眾所周知,快感来源於蘑菇头,田伯光的蘑菇头被陆锋砍了,但是杆杆和蛋蛋却依旧完好。
    田伯光这几日伤口癒合后,唯有一个感觉:憋!
    况且在打斗中,被陆锋斩去了一只耳,面容本就略有丑陋的他,缺了一只耳,更显恶形恶状。
    而任盈盈为了方便控制田伯光,逼著他將【三尸脑神丹】吞入腹。
    田伯光心中岂能无怨气?
    可再怨,却无法改变现状,只能在心中暗恨陆锋,希望有朝一日,能將陆锋坑到比他还悲惨的境界!
    陆锋看到田伯光眼里那份怨毒,但他未做理会。
    原著中,田伯光就是一个標准的贱皮子,被不戒和尚割鸡餵药后,也听极不戒和尚的话,让他干嘛,就去干嘛。
    陆锋嬉皮笑脸,拍了拍了田伯光肩膀:
    “你帮我杀个人,我想办法联繫联繫平一指,看看能不能將你那活治好。”
    “啊?”
    田伯光听陆锋这话,显然大脑有些不够用,他虽知“杀人医仙”平一指大名,但平一指医术怎会如此精妙?
    他不自觉地的轻疑,看陆锋的眼神也不復清澈:
    “你真当我是傻子不成?”
    “嘿嘿,余沧海腹部那处伤口你可见?
    用的便是平一指的技术,你想想这般开膛破肚都能活下来,你那活,让平一指来接,岂不是手到擒来?”
    田伯光闻言,陷入沉思。
    他不信世间有此妙法,但日日憋闷的他,又希望世间有此妙法。
    田伯光被希望吊著,思维都有些不清晰,
    他又想起余沧海,的確是被缝上肚子救活,那伤口他自是见过。
    他曾想过,若是遭了此等重创,应是没得活。
    又想想被斩去的蘑菇头,觉得应是也可接上罢?
    但田伯光心知此等美事,代价应该颇大,便向陆锋来询:
    “你要我杀谁?”
    “我要你杀了丹青生!”
    “杀不了!”
    “你不是万里独行么?”
    “梅庄四友,一气连枝,若是落单,我自是有信心杀他,可是若去杀他,四个一起上,我怎能打得过?”
    “其他三人,有人对付,你杀是不杀?”
    “杀!
    但我怎能信你,你说的是实话?”
    “向问天已经给平一指去信,说要医治你,你若信不过平一指,我说什么都没有用。”
    “什么时候动手?”
    “你等下跟我走。”
    “好!”
    田伯光点头应下。
    此时绿竹翁从小憩中醒来,听陆锋这般忽悠,田伯光居然信了,人都有些发愣,心中暗思:
    “田伯光小头被砍了,怎么大头都愚钝起来?”
    他白了一眼陆锋,心骂陆锋无良。
    他对陆锋道:
    “余沧海要见你。”
    “不见不见,见面无非是问问《辟邪剑谱》是不是真货,嘿,见他你说我说啥?
    不见不见!”
    绿竹翁点了点头,却也不强迫:
    “我將你的剑弄好了,你来看看。”
    绿竹翁说罢,便將修缮一新的杖剑,递给陆锋。
    杖剑外形长短粗细,没有变化,但外观却变化极大。
    杖剑原本深棕色,表面甚是光滑,但被绿竹翁修缮后,却是黑色,上有一圈圈细细纹路。
    陆锋面露疑惑,就听绿竹翁介绍:
    “原先的剑鞘我仔细查过,有几处暗伤,微微裂痕,便寻了一根好柚木取芯,来做了新剑鞘、剑柄。
    我观你用杖剑,喜欢连鞘打人,但这番来用,若剑鞘过於脆硬,再好的木,早晚有一天也会被你砸断。
    所以我刷一层大漆,后缠一层细麻,又刷了一层大漆,往復三次,以增添韧性。
    你可知马朔?马朔杆为了增加韧性,就是这般做的。”
    陆锋听绿竹翁这般介绍,忙捧起杖剑细细来看。
    入手发现,杖剑重量一丝变化都没有,而增加的细细纹路,也让握持感更加舒適,丝毫不会担心用时会打滑。
    就听绿竹翁又言:
    “机扣我也细细洗了,又加了些油来润。
    剑身倒是问题不大,你前几日应是保养过了?”
    陆锋將机扣打开,一次查验,发现果真打开时,顺滑了许多,赶忙向绿竹翁致谢:
    “上次你同我说过,我便时常检查,不过最近没怎么用,只是涂抹些油脂,防止锈蚀。”
    绿竹翁闻言点头:
    “这剑磨一分便会薄一分窄一分,平日能少磨便少磨,若要多用几年,还需保养的谨慎。
    这柄杖剑你可知名字是什么?”
    陆锋曾经查看剑身,发现並无铭文,便好奇道:
    “这剑有名字?我怎不知?”
    “嘿嘿,我是將这剑拆开,在机扣上发现,刻了名字。
    此剑名为【云隱】。”
    “【云隱】?这名字真好!”
    陆锋听到杖剑居然有名字,更爱不释手了。
    绿竹翁看陆锋似得了新玩具顽童般,对陆锋道:
    “你可要吃些饭?”
    陆锋听绿竹翁这么一问,从得了新玩具的喜悦出挣出,想著还有正事,便对绿竹翁道:
    “不吃了,刚刚没少吃,我先回城。
    田伯光,跟我走。”
    绿竹翁也不挽留,点点头,接著坐回矮几后,准备继续小憩。
    待二人重回福州城,陆锋將田伯光安顿好,便去寻任盈盈。
    此时,任盈盈正坐在福威鏢局后园那处园里,正和向问天聊著什么。
    任盈盈陆锋赶到,便来问:
    “田伯光愿去?”
    “恩,我让他去杀丹青生。
    到时候我们四人正好与梅庄四友捉对来杀。
    丁坚、施令威若来助拳,我和向大哥便將二人接下。
    到时候,无论是谁,只需斩下一人,胜势便可明了。
    秦伟邦审完了么?他请了谁来?”
    向问天闷声道:
    “贾布和上官云。”
    陆锋听后,想到上官云似乎是隨向问天,一同攻向黑木崖,后被东方不败刺瞎了一只眼。
    想到此处,陆锋便对任盈盈与向问天倡议:
    “若是上官云来,不如让绿竹翁將任教主还活著消息,告诉上官云。
    十有八九,上官云会阵前反水。”
    向问天略有惊疑的望向陆锋:
    “咦?你怎跟我想到一处去了?
    刚刚我就在说,將任大哥还活著消息告诉上官云,试试他態度。”
    任盈盈点了点头:
    “如此看来,若是上官云如你二人说的这般,福州这边,问题却也不大。
    天要亮了,我们去休息休息,明日凌晨,从暗道出,启程杭州!”
    向问天、陆锋对视一眼:
    “好!”
    三人分开,各在福威鏢局內,寻了个房间睡去。
    陆锋一觉,直接睡到午后,醒来觉得嘴巴有些苦,肚子有些饿,便推门而出。
    本想从正门出,又想到他让何三七在福威鏢局附近摆摊卖餛飩。
    他没易容,便唤来一位五仙教教眾,让他帮忙买几碗餛飩。
    五仙教教眾早已得了蓝凤凰命令,知道门口贩餛飩的老头,是何等货色,嘿嘿一笑道:
    “要给那老头传点什么消息么?”
    陆锋听五仙教弟子这般说,赶忙去问:
    “你们都传了什么消息出去?”
    五仙教弟子脸上笑出了:
    “余沧海把林震南杀了,还得了《辟邪剑谱》。
    桑三娘趁乱谋福威鏢局家业,秦伟邦杀了桑三娘以整教规。”
    陆锋听著一愣:
    “这都啥啊跟啥啊?”
    陆锋听的一阵头大,一句半除了死人是真的,没半分真言。
    而这些话,却是由日月神教、五仙教之人口中,装作无意间说给,装聋作哑的何三七。
    想必何三七听到这些话,应是一愣,然后信以为真罢?
    陆锋继续追问:
    “別的没说?”
    那教眾来答:
    “蓝教主说了,言多必失。
    就这么几句多说几次,別的不说,让那老登瞎寻思去!”
    “行行行,给我整两碗餛飩,要加蛋的!”
    “行,那你就等著吧!”
    陆锋吃了餛飩,休息片刻,便將【云隱】取出,在院中舞起剑来。
    夕阳至,任盈盈也从房间里出来,见陆锋在残阳中舞剑,便行到陆锋面前:
    “先吃饭,隨后出城。
    然后我们去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