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慕阳公主没死?

    屋外,长安城的夜幕冷风比之前更为肆掠,明明白日里的午后还生出了艷阳,可这到了夜时,竟比之前冬日还要冷上几许。
    这样的冷风,不仅仅席捲在长安城。
    连此刻皇宫里的凤阳殿,也被那呼啸的风声縈绕其中。
    姬楚云陡然一睁眼,缓缓起身朝外唤了句,“暖冬。”
    很快,有人进来了,是香菱。
    香菱拿著一根蜡烛,轻声道,“娘娘,暖冬姐姐守的是上半夜,这会儿已经去睡了,正好是奴婢换班,您是有什么事儿吗?”
    姬楚云一手捂住小腹,眉头紧锁,额前还冒出了几许细密汗液,“去给我倒杯热水。”
    香菱看出娘娘这是不舒服,不敢迟疑,赶紧就去了。
    “娘娘,热水来了。”
    姬楚云接过,浅浅喝了几口,虽然额头上汗珠尤在,但脸色却比方才红润了不少。
    香菱担心地问,“娘娘,是不是肚子不適,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
    这段时间忧心太过,夜里时常都睡不好,如此下来,孕期的她自会有所不適。
    “不用了。”不过姬楚云却是直接摇头,“宫里盯著我肚子的人不少,此事被传出去,只会让她们更肆无忌惮。”
    沉默了瞬,姬楚云道,“罢了,上次秦大人留了个养胎的方子,你照著上面,私下给抓药回来熬製就好。记住,別让其他人知道。”
    香菱瞭然地点点头,“是,奴婢明白了。”
    她看了眼夜色,关怀著又道。
    “不过此刻天色已晚,娘娘还是休息吧,奴婢就在外面守著。”
    “嗯。”
    与此同时的长安城,姬禄山所在的那个百姓小院里,里面的谈话还在继续。
    谁也不知他们商討了什么,总之从外听著,里面十分的安静。
    “嗯,我知道了,这些事我会处理好的。”屋內的姬禄山道。
    里面的人静默了瞬,隨后开口,“你的手段我自然放心,但必要的时候,还是得狠下心,我的意思,你可懂?”
    姬禄山低垂下了眼,“懂。”
    “那就好,对了,上个月我得了个信。”
    “什么信?”
    那人没有直接开口,而是让个奴才从帘子后走了出来,交给了姬禄山一封密信。
    其实屋子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可接过那密信的姬禄山,却感觉到了什么,指腹摩挲著密信上的暗纹,有些惊讶,“是有慕阳公主的消息了?”
    里面之人冷冷嗯了声,“是。”
    东周的人都以为慕阳公主死了,其实根本没死。
    至於姬禄山和这人为何要查慕阳公主的消息,以及里面这不男不女之人又是谁,也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姬禄山將密信手下,点点头,“我明白,这件事我会亲自著手调查,一定会比宫里的那位更早的找到慕阳公主下落。然后,將她死死拽在我们的手中。”
    那人终於笑了,“还是你最懂我,事情交给你去办,我最是放心。”
    和里面之人畅谈许久的他,终於走了出来,不过看得出来,姬禄山此刻並不是太高兴。
    守在外面的奴才躬身上前,“侯爷,您出来了。”
    “走吧,先出城。”
    “是!”
    宫外风波四起,这宫內也似没好到哪里去。
    除了方才姬楚云的梦中惊醒外,宫內的另一个地方,此刻也是灯火通明。
    深夜时分,双雪楼。
    “哼,我知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不过这么久了,你也应该看够了吧?”床榻上,正由奴才伺候著的雪昭仪,冷著个脸看著坐在一旁静静喝茶的李馥。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今日自己被柔妃奚落嘲讽,会是李馥出现安抚她,还亲自將她和彩蝶送了回来。
    雪昭仪人是蠢了些,但是她也知道,李馥跟著姬皇后,又和自己有旧仇,怎么会平白无故对她这么好?其中定有猫腻,但她的脑子想不到多深去,只能直接下逐客令。
    “我今日很累了,也不想惹事,所以瑶妃请吧。”雪昭仪说完就闭上了眼,满脸都是倦色。
    李馥並没有真的离开,她放下茶杯笑著道。
    “我知道,你不喜欢柔妃,也同样不喜欢我,毕竟我是姬皇后的人。但看著昭仪你今日被柔妃那般欺凌,我实在有些於心不忍。”
    雪昭仪冷嗤了句,“猫哭耗子假慈悲。”说完她直接別过身去,看也不看她。
    李馥又嘆了一口气,“哎,听人说,选秀就在下个月了。这次是陛下登基后的第一次选秀,想来挤破头想进宫的美人该是数不胜数……”
    雪昭仪终究还是听不下去了,瞪去她道,“瑶妃,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馥走到床边,拿出绢帕给雪昭仪十分细致地擦了擦脸上还留著的血,一副心疼的样子,继续道,“我只是在为雪昭仪心疼,好不容易被陛下看中,却又遇到了蛮不讲理的柔妃。待今后进了更多的秀女,这后宫里的日子,岂不是更加的难了?”
    这话说到了雪昭仪心坎上,她脸色不是太好。
    她出身虽比柔妃好,但也不高,在长安城里也没有什么后台,即便现在被裴宴看中,但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得多难。
    用容貌、身段吗?
    呵,宫里从来不缺美人。
    见雪昭仪是听进去了,李馥眼底划过一丝异色,然后伸手要去拿旁边的药碗,途中不小心手一滑,药碗砰的声碎在了地上。
    “哎呀,瞧我这手,怎么把昭仪的药摔了?”
    说著李馥半蹲下来,捡起了其中一块儿碎瓷片,对著那瓷片又是一阵嘆息,“可惜了,这么美的碗,怎么就碎了呢?也是啊,再美的东西都有破碎的一天,更別说是女人了,哎,可惜,真是可惜了啊。”
    碎、美……
    雪昭仪没注意李馥说话时的古怪眸光,她只是盯著那碎碗,眼底神色越发的幽深。
    她的容貌是不会青春永驻,註定有凋零的那一天。但不代表,她不可以让其他人的凋零提前!
    似乎想到了什么,雪昭仪被子下的拳头骤然攥起。
    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然而,此刻的她却不知,旁边李馥唇边勾起的骇人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