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是秦恪的朋友

    放谢明乔鸽子那晚,秦恪对天发誓,说休假那几天一定任凭差遣,毫无怨言,才勉强把谢明乔的毛捋顺。
    发布会后,白启文难得做了回人,给秦恪放了三天假,括弧:包含双休日。
    谢明乔难得也休息在家,秦恪信守承诺,果真哪儿都没去,留在御前伺候。
    有了秦恪的这个保证,谢明乔忽然就失去了自理能力,咖啡要喝秦恪煮的,洗澡要秦恪放水泡浴盐,读剧本要秦恪翻页,就算和导演开会,都要秦恪在镜头照不到的地方作陪。
    最近送到谢明乔手里的是一部悬疑剧的续集,碰巧秦恪看过第一部,还挺喜欢,于是兴致勃勃帮他对词。
    没想到谢明乔只拿到了一部分剧本,秦恪陪他对了一整天,不但看不到结局,还积累了更多的悬念,难受得抓心挠肝。
    “你能不能打电话问问编剧,凶手到底是谁?”秦恪实在被吊得受不了了,打算动用自己在演艺圈的唯一高级人脉。
    “我又不好奇。”谢明乔拒绝,“到时候拍出来就知道了。”
    秦恪难受得抓耳挠腮,“我想知道,行了吧。”
    “那就得看你的表现了。”谢明乔伸长腿,被抽了脊椎骨一样,软在沙发上,上下眼皮一搭,“上周拍了很多场动作戏,腿有点酸。”
    秦恪立刻放下本子,蹭到谢明乔身边,殷勤地帮他揉腿,边按还要边问力道怎么样,十分重视客户体验。
    谢明乔悄悄抬起眼,看了眼他头顶的发旋,嘴角不自觉露出笑的模样,又在秦恪扭头看向他时,压了下去,摆出讨厌的挑剔嘴脸。
    整整三天,秦恪屏蔽了工作,陪在谢明乔身边,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周六晚上谢明乔和他看了部奥斯卡经典影片,秦恪越看,越觉得自己像皇帝身边的那个大李。
    时间很快来到最后一天,晚上六点,秦恪的微信铃声叮叮咚咚响起,秦恪一手捧着剧本念词,另一只手滑开手机,当着谢明乔的面,点开一条语音。
    “秦恪,到哪里啦?”扬声器里立刻传来一道女声,脆生生的,背景音很嘈杂。
    谢明乔瞄了眼秦恪的反应,秦恪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看了眼时间,放下剧本,用语音回道,“马上出门。”
    女声回复,“快点,很多人都到了。”
    谢明乔这下听出,哦,是叶筝。
    叶筝的这条语音刚播完,下一条紧随其后,自动开始播放,“哈哈哈,我跟你说,刚刚杨承宣和我说…”
    秦恪关掉扬声器,改为听筒。叶筝后面说了什么,谢明乔听不到了。
    “好了,今天先到这里,剩下的让zoey来吧。”秦恪从沙发上起来,揉着酸痛的脖颈,“我要出门了。”
    说着,他就把剧本还给谢明乔,进房间换衣服。
    秦恪刚走,谢明乔也放下剧本,秦恪今晚有约,要出去吃饭,这件事昨晚他就知道。
    他一个人在沙发刚坐了一会儿,手机剧烈震动了起来,微信上一下涌进了十几条信息,每条都是几十秒长的语音。
    所有的消息都是母亲陶书语发的,说是过几天是谢明乔爷爷的忌日,谢易鸿打算回家乡祭祖。陶书语又来了主意,想要说服老谢让谢明乔一起去,借此机会,让儿子在宗族里露个脸,将来好认祖归宗。
    早上一睁眼,陶书语就在微信上说这件事,谢明乔早就回复说和他无关,他不会露面。她仿佛没有听见,全天高强度地信息轰炸,自说自话地安排了一切。
    【你日程忙不要紧,当天往返就行了,到了机场我派车去接你。】
    【忌日要穿的衣服我给你定好了,过几天会送过去,毕竟第一次在谢家露脸,得出挑点,不能被谢子歆比下去。】
    【对了,我给你发几张叔伯的照片,你先认认人,到时开口别喊错了。】
    【今天米雪给我推了她侄女,说是海归博士,想介绍给你认识,我都懒得理她,那小门小户,也配和我们攀亲戚。】
    【还有周小姐,昨天我和她母亲通过电话…】
    谢明乔厌烦地熄灭手机,起身跟进了秦恪房间。
    门上传来三记叩门声,秦恪应了一声“请进”,他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对着镜子系衬衫纽扣。
    不一会儿,谢明乔出现他身后,倚着门框打量他,“今晚什么约?打扮得这么帅。”
    “有吗?”秦恪也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没觉得和平时有什么两样,快速扣上最后两颗扣子,转而去倒腾袖口的纽扣,“今天叶筝生日,白启文请全公司吃饭,给她庆祝。”
    秦恪身上的衬衫在pdd上三件一百块买的,模样凑合,细节一塌糊涂,袖口扣眼锁得太小,单手很难扣上。
    谢明乔站直了身体,走到镜子前,把秦恪的手腕拉向自己,很自然地,帮他扣袖子上的纽扣。
    “都有谁去?”谢明乔扣完一边,又牵起秦恪的另一只手,脑袋低垂,呼吸若有若无地燎过他的掌心。
    秦恪被烫得一阵瑟缩,后背僵成铁板一块,这动作太过亲昵,还有点暧昧,奈何谢明乔表现得太坦荡,仿佛只有他心里有鬼一样。
    秦恪保持镇定,“就我们公司的人,还有一些供应商合作方那些。”
    最后一颗扣子扣紧,谢明乔松开秦恪的手腕,抬眼看向他,“我也要去。”
    “你去?”秦恪不自觉地搓了搓手腕内侧,刚刚被谢明乔握过的那片皮肤莫名开始发热。
    “嗯。”谢明乔把视线转进镜子,“叶筝之前也为了我忙前忙后,今天她过生日,我当然要去祝贺。”
    秦恪才不信他的鬼话,一口回绝,“不行。”
    “为什么?”谢明乔侧目,“我早就想问你了,你那么害怕别人知道我们认识,到底在心虚什么?”
    秦恪语塞。
    “我没什么好心虚的。”他拿不出什么好理由应付谢明乔,只好拿他的身份说事,“你在那么多人面前露脸,多不方便。”
    “可是我今晚不想一个人在…”谢明乔搭下眼皮,声音很轻,仿佛一不小心泄露了心事,惊觉不妥后马上改口,“算了,没事,你去吧,玩得开心点。”
    秦恪自动脑补了他的后半句话,心口像被他的眼神揉了一把,酸得硬不起来,拿谢明乔一点办法也没有,无奈松口,“你想去就去,我们公司都不是什么正常人,你不介意就行了。”
    白启文的作风有时挺老派,自家年轻时髦的台柱过生日,他舍弃时下最潮流的场子,包了嘉苑的二层,设下十几张桌子,大红鎏金椅套,四面挂满红绸,整得像他奶奶过大寿。
    秦恪来得晚了些,到的时候,人差不多齐了,他一眼看到主桌正中的七层寿桃蛋糕,怀疑自己走错了片场。
    幸好李若薇看到了他,“秦恪,来啦。”
    叶筝原先忙着和别人聊天,见秦恪进来了,拎着瓶红酒就走上前去,半真半假地埋怨,“每次都是你迟到,来来来,先自罚三杯,不然别想进门。”
    这是酒局上的固定节目,若是平时,秦恪一定二话不说,先干了这三杯酒,替叶筝把气氛炒热。
    “呃。”但是今天,他没有接过酒杯,面露难色,“其实,我带了个朋友过来。”
    “你今天带了天王老子来,也跑不了。”叶筝当他是在找借口躲酒,笑着把杯子往秦恪手里塞,其他宾客也跟着起哄。
    谢明乔在这时走上前,摘下帽子口罩,把刚才在路上买的一束鲜花递给叶筝,“叶小姐,生日快乐。”
    谢明乔凭空出现在眼前,近百号的场子瞬间鸦雀无声,从来没人想过会在这样的场合,见到他本人。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徐应星,他猛站起身,撞翻了桌面上的半杯红酒,惊喜道,“明乔哥!”
    谢明乔手里捧的是她最喜欢的嘉兰百合,花瓣上还挂着水珠,炽热如火,叶筝受宠若惊,讷讷接过,激动得说不出话。
    谢明乔又往前一步,对叶筝身后同样呆若木鸡的众人挥手,“嗨,大家好,我是秦恪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