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江时被强行灌了一大碗姜汤,结果第二天起来还是不幸中招了。
    他一开始没意识到自己生病了,一觉醒来昏昏沉沉,努力睁开眼睛望旁边一看。
    好家伙,柜子长脚似的晃。
    江雪乒乒乓乓打扫卫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然后停下,紧接着响起她说话的声音,“程野,你这么早过来玩啊?”
    “江姨。”程野道:“我来看看江时。”
    “江时还在睡觉呢。”
    “我能进去看看吗?”
    两人都是男孩子,江雪没多想,“你去呗,他房间在里面。不过这孩子起床气大,你吵醒他,小心他生气跟你发火。”
    江时软趴趴地缩在被子里,心想他才没有起床气。
    “吱呀”一声响,门被推开一条缝,程野的声音在门边响起,“江时?”
    江时想张嘴回应他,可身体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别说张嘴,连抬个手都费劲。
    他蛄蛹了下,从嘴里挤出一声粘腻的闷哼。
    这声音一听就不对劲,程野当即推门进来。
    房间很暗,大红的被子如火一样燃烧,漫天的红印在眼底,显得红里面唯一的白很显眼。少年的脸如同剥了壳的荔枝,脆生生的陷在枕头上,羽睫乌黑,发丝柔软。
    冲击对比太强烈,程野站在门口好久都没动。
    他喉结攒动,眼底晦暗一片,直到江时又哼了一声才抬脚走过去。
    他掀开被子,像拆一件新婚的礼物将人捞起来。少年身上穿了件宽松的t恤,白皙的锁骨从领口敞出来,身上带着一层汗,体温过高,肤色被捂得发粉。
    触手生香。
    “江时。”程野捏着江时的下颌,指尖从他下巴滑过,捻了一手滑腻的冷汗,“你发烧了,还能听到我说话吗?”
    回答他的只有少年靠在颈边粘粘糊糊的哼唧声。
    程野找出外套给他披上,转身把人背在背上出了门。
    江雪在院子里被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江时发烧了,我送他去医院。”
    江雪把手里的扫帚一丢,“你先背他去,我找钱马上过来。”
    江时感觉自己像被丢进岩浆,又像丢进冰箱,一会冷,一会热的,眼皮沉得仿佛能灌铅。
    好一会他才慢吞吞睁开眼,只看得见底下的路一晃一晃的。
    “程……程野……”他哑着声音喊了声。
    程野脚下步子不停,“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江时咽了咽口水,“我怎么了?”
    “你发烧了,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
    听完后他软趴趴的靠在程野肩膀上,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直到到了诊所。
    医生还是上次江时过敏买药的那个老头。
    他让江时量了体温,把体温计对着光看了看,“有点高啊,得打针。”
    江时懵懵的。
    医生又朝程野道:“你去把他裤子脱了。”
    江时:“??”
    江时垂死病中惊坐起,一把抓住自己的裤子,“不是,干嘛要脱我裤子?”
    医生埋头找药水,“当然是打针了,不脱怎么打?”
    江时:“我不……”
    程野按住他的肩膀,“你快四十度,挂点滴太慢,得打针。”
    说着他垂下眼,挣扎间,江时身上披着的外套滑了下去,t恤陷了一角在裤子里,别出一截窄窄的腰,再往下,弧度圆润。
    医生走过来,“好了没有?”
    江时挣扎得更厉害了,“我不要!我的身体我清楚,我好得很,我吃药就可以。”
    “可以啥子哦。”医生手里的针管泛着冰冷光泽,“按着他,给他扒了,再烧下去人就傻了。”
    程野坐江时旁边,伸手扣住那截腰,不知按到哪里,江时顿时软在他怀里。
    腰肢塌陷,那圆润显得更加挺翘。
    他另一只手搭在裤沿,指尖勾了下,不是很情愿的抬眼看医生。
    医生,“看我干什么?脱啊,磨磨蹭蹭。”
    程野往下拉了点,呼吸加重。
    江雪才赶到门口,江时杀猪一样的叫声传了出来。
    她推门进去,就看见江时两只手死死拽着自己裤子,脸上挂着红,不知道是烧的还是什么,一边骂一边踹程野。
    那样子一看就是没收力的,一分钟不到,程野裤腿上灰扑扑的。
    后者躲也不躲,敛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干啥呢!干啥呢!”江雪拉开江时,“你怎么老是欺负人家程野呢,你生病还是他发现的,那么远背你来医院,你踹人家干什么?”
    江时耳根都是红的,眼里泛着雾气,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气的。
    “你也不看看程野都干了什么好事,他怎么能……能……”
    呜……他的屁股不清白了。
    医生笑呵呵,“不就是被扒了裤子打针嘛,这哪个人没打过针?那些比你小的娃娃都不哭的。”
    江雪总算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害了一声,“多大点事,屁股蛋嘛,谁没有?长得都一个样,大家都是男生,有什么好害臊的?”
    江时垮着一张脸。
    早知道今天早上要打针,昨天晚上程野就是哭着求他,他都不会喝那碗姜汤的。
    亏了亏了。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程野。
    江时一整天都没和程野说话,直到晚上回学校。
    他烧虽然退了,但整个人没什么力气,一到宿舍倒头就睡。
    再次醒来是被痒醒的。
    后腰那块不知道怎么了,又麻又痒,江时伸手挠了挠,越挠越挠。
    他试着扭头看了看,什么都看不见。
    另外几个室友出去吃饭了,程野坐在桌子边赶江时的假期作业。
    坐床上的少年飞快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收回目光。
    程野笔尖在纸上点了点,在心底默数,数到第三声的时候抓到了一道鬼鬼祟祟的目光。
    他在心底笑了声,接着写作业。
    果然,两分钟后,江时把怀里的被子团团团,见程野一副沉迷于学习的样子,忍不住开口了,“喂!”
    程野这才抬眼。
    “我……”江时刚想张嘴,后腰顿时传来一阵痒意,他顾不得说话,伸手就开始挠。
    挠了两把,程野两步走到他身边,抓着他的手,“怎么了?”
    江时道:“不知道,我后面好痒,你帮我看看怎么了?”
    程野把他的手从衣服里抽出来,撩开t恤,看见他后腰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
    他皱着眉,“过敏了,怎么弄的?”
    江时表现得比他还茫然,“啊?过敏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程野看他腰上的样子,估计是昨天上坟碰到了什么,只是烧了一天身体虚弱感觉不到,直到现在挠出红疹才察觉到不对劲。
    他把衣服放下去,“别挠了,我去买药,你在宿舍等我。”
    这时候江时又想起来自己还在生气,“我自己去,不要你假好心。”
    程野把他伸出来的脚捞回来塞被子里,又拉过被子给他团上,蹲在床边,“一天了,还生气呢?”
    江时头发乱糟糟,下巴埋在被子里,眼尾挂着高烧没散尽的红。
    “没有。”
    他说。
    程野说:“要不我让你看回来?”
    说着他手搭在裤腰上,仿佛只要江时点头立马就能脱下来。
    江时瞪圆了眼睛,“谁要看你?”
    程野显得很老实,“怕你吃亏。”
    江时:“……”
    看了他才吃亏好吗?
    他抓起枕头往程野身上砸,“你给我滚。”
    程野很惋惜地滚去给他买药了,顺道还买了晚饭。
    回来的时候江时又睡着了,另外四个室友在安静的看书。少年半张脸陷在枕头里,蜷缩着身体,眉头难受的皱着。
    手却乖乖搭在床沿,听话的没挠。
    程野扯过自己的被子挂在江时上铺的栏杆上,挡住床上的景象,跪着上了江时的床。
    他低头看了会少年的脸庞,把人喊醒,然后把温水和药递过去,“把药吃了。”
    江时睡得不熟,程野一叫就醒了。
    他坐起来,看看挡住床的被子,又看了眼低头打开药膏的程野,没说什么,默默把药吃了。
    吃完了药,江时吞吞吐吐,“我可以自己擦的……”
    程野拍拍他的小枕头,“躺好。”
    江时:“……”
    屁股蛋都被看了,一截后腰算什么?江时自暴自弃地往枕头上一靠,闭上眼睛,不管了。
    程野撩开衣服。
    红的很触目惊心,白的也很触目,又窄又薄的一片。
    他把膏药挤在手上,抹上那截腰。
    底下的人像一条敏感的鱼,刚一碰上就打了个挺,细腰在他手底轻颤。
    海浪一样在眼底晃。
    程野呼吸放轻,伸手将白色膏药推开。
    手底丈量出宽度,也感受出弧度,从脊背向下凹陷,然后又蜿蜒向上,拔出一截高度。
    他看过那里,白玉一样的山尖,指尖按上去时还会轻晃。
    “江时……”
    程野哑着声音,用彝语低低说了句话。
    江时扭头,“你说什么?”
    程野张嘴,又说了遍。
    跟念咒似的,江时无语,“能不能说人话?”
    程野的掌心贴着少年白皙的腰,粗糙的指腹从上面刮过,没再回应江时的话。
    搭在床边的被子将光隔绝,程野跪在江时床上,低着头,眼底映着白,神色却是暗沉的黑。
    他说的是:
    ——小少爷,你屁股真白,看上去好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