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两相对峙之下,宋时微的眼神变得凌厉又固执,“谢总,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今天被审问的人变成了谢屿舟。
    谢屿舟细细思索片刻,忧心忡忡开口,“你车祸的事情,我怀疑是有人蓄谋,应该是有人雇了那两个男人跟踪你,找机会下手,目前看来,是吓唬你居多。”
    她从来不是菟丝花,不是需要被人保护在温室里的花。
    这件事不会隐瞒,更何况,他要出差,让她知道实情也好,多个防备。
    宋时微震惊了一秒,“我没得罪过谁啊。”她刚回到南城,按道理不应该。
    谢屿舟的胳膊越过餐厅桌面,牵紧宋时微的手,“你别太害怕,我安排了4个保镖在你身边。”
    “我不害怕。”谢屿舟不知道的是,为了照顾妈妈,她特意学了防身术,保护自己不成问题。
    她问:“这一段时间保镖都在吗?”
    “对。”
    对此,她竟毫无察觉,专业的保镖是不一样,无影无踪。
    宋时微:“我知道了。”
    谢屿舟不再有任何隐瞒,“那两个男人回老家了,不排除会有新的人来,我不在,保镖会贴身保护。”
    宋时微心下了然点点头,她提出一个猜想,“有没有可能是冲你来的?”
    谢屿舟:“有可能。”
    商场斗争中,不像网上说的浇发财树那么简单,一步生一步死,许多人时刻需要保镖的原因。
    宋时微担忧道:“那会不会公布我们已婚的消息?”
    谢屿舟拍拍她的手,“公布这个消息对我们形成不了威胁,打击不到什么东西,没什么作用,别担心。”
    “行吧,只要他们出手,一定会露出马脚。”宋时微想得开,整日提心吊胆没有必要。
    现在法治社会,还能公然行凶吗?
    “真不和我去?”谢屿舟没有放弃,目光灼灼盯着宋时微,鼓动她和他一同前往新昌。
    保镖再厉害,没有自己时刻看到放心。
    宋时微抽回自己的手掌,无情拒绝,“不去,在南城还自在些。”
    “行吧。”
    谢屿舟不再纠结让她陪他一起去。
    至于七年前的事,他没有提及更没有问,没有人会把
    自己的伤口剖析给亲近的人看。
    晚饭后,宋时微尽到另一半的责任,给谢屿舟整理出差用的行李,大到一件外套,小到剃须刀都装了进去。
    “护肝片、胃药和解酒药装在蓝色的包装袋。”
    谢屿舟微皱眉头,“没有其他叮嘱的了吗?”比如查岗,比如少喝点,比如要打电话,这些通通都没有。
    在她的世界里,很放心他。
    宋时微:“没了。”她可是对着出差旅行清单整理的物品,不可能有遗漏。
    两个人的思维根本不在一个层面。
    睡觉前,谢屿舟坐在床上,例行查看宋时微的四肢,看看伤口的恢复情况,淤血散去,破皮的地方留下了疤痕。
    比起当事人,他更心疼。
    “胳膊和腿还疼吗?”
    宋时微摇头,“不疼了。”她不是疤痕体质,伤痕很快会消散。
    男人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的脚踝,查看腿上因车祸留下的伤口,结了痂,寻思需要买祛疤痕的药膏才行。
    就在他出神之际,宋时微她的嘴角擒着狡黠的笑,隔着明亮的灯光,看他。
    之前在别墅就是这样对他。
    男人一开口的腔调是浓浓的喑哑声。
    他掌控不了自己的情绪,手背的血管蜿蜒至手臂。
    就这样安静对视,空气缓慢流动。
    谢屿舟攥紧她,眼神深邃,“想了,是吗?”
    “不想。”宋时微收回腿,钻进被窝,“睡觉。”
    谢屿舟没有闹她,老老实实抱她睡觉。
    不合常理。
    灯光熄灭,男人没有下一步行动,在顾及她刚好的身体吗?
    夫妻躺在一起,摸摸抱抱是基本操作,很多时候手比脑子反应快。
    谢屿舟捉住宋时微的手,问她,“你在考验我的自制力?”
    现在和她斗嘴已然成为习惯。
    宋时微有点懵,她什么时候,刚才吗?她怎么没有一丁点印象。
    “我不小心的。”实话实说,出于习惯,又不是故意的。
    谢屿舟“哼笑”一声,“那我也是不小心的。”
    不到一分钟,男人道:“这么快就……”
    “你闭嘴。”宋时微正处于激素波动时期,本就容易上火。
    她根本没法说谎,肢体语言不会骗人,男人越来越得意,以为是他的杰作。
    谢屿舟嗓音沙哑,咬住她的耳垂,“说要我,我就给你。”
    “要。”宋时微遵从内心,他出差不知道多久,当下最重要。
    谢屿舟却说:“我今天不想给你睡。”床上下有多心疼,在床上总要吵架拌嘴。
    宋时微:想骂人。
    “不行就是不行,老了就是老了,到处找理由。”
    “一直没变的激将法。”谢屿舟给她提建议,“或许,时时你可以试试美人计。”
    黑夜中,知道他看不见,宋时微仍剜了他一眼,“你!不配。”
    谢屿舟:“那谁配?”
    他趴在她的耳边,继续说:“还舍不得我离开。”
    “它正在……”剩下的话震动耳膜,宋时微脸颊红透。
    他现在说这些轻佻的话脸不红心不跳,语气没有一丝异常,好像在说什么报表似的。
    宋时微不遑多让,“谢总,坏了我不负责。”
    “不让你负责。”谢屿舟一心二用,宋时微倒困了,一晚上拌嘴,对睡眠有好处。
    至于他怎么办?她给过机会了,他不要。
    谢屿舟想得很简单,让她想着思念着,不急于一时。
    翌日,宋时微在睡梦中,隐隐约约觉得嘴巴上覆上一层凉意,她意识不清醒,条件反射回吻他,“注意安全,拜拜。”
    “好,你继续睡吧。”谢屿舟乘坐早班飞机前往新昌。
    宋时微在上班路上格外注意周遭的情况。
    不过,四个保镖身宽体胖,任谁看到都会避而远之。
    在办公区,人员密集,自不用担心。
    一整天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但不能掉以轻心。
    临下班前,林以棠给宋时微打了电话,“宝,我回来了,快来快来我家玩。”
    天知道,她这几个月有多惨,从国外回来的第一件事,约朋友出去吐槽。
    “好,地址发我。”特殊时期,宋时微告诉谢屿舟晚上去林以棠家里的事,男人让她把保安带着,倒没有阻止她。
    【我知道了,拜拜。】
    谢屿舟:……他的手指滑动屏幕,除了日常报备和工作,他们没有聊过其他的话题。
    她可真行,不问他年会开得怎么样,现在连少喝酒都不说了。
    男人拍了几张年会现场的照片发给宋时微,分公司的总经理说:“谢总,我们有专业的摄影师。”
    谢屿舟摆了摆手,“不用,我发给太太看的。”
    其他人:哦~人都不能免俗,聊一些大众话题。
    孟新允:常规操作,看你们大惊小怪的。这半年,他狗粮吃得饱饱的。
    不出意外,谢屿舟没有收到宋时微的回复,她正在林以棠家涮火锅。
    林以棠在门口看到四名保镖被吓了一跳,关上大门先吐槽起谢屿舟,“谢屿舟在搞监禁吗?还找四个人看着你,这是东南西北各站一个,让苍蝇蚊子都飞不出去吗?他知不知道这是违法的事。”
    “不是,他出差了,这不是年底比较乱吗?”宋时微不是卖惨的人,没有告诉林以棠她出车祸的事情,就连葛书韵都不知道。
    于是编了其他的理由。
    林以棠晃了下手指,“我看未必,七年他已经变态了。”
    变态是变态了,只是不能和外人道也。
    宋时微关切问道:“顾裴司没回来吗?”他也很惨,喜欢上自己的助理。
    明面上被爷爷派去欧洲开拓市场,实际是想拆散小情侣。
    林以棠:“又被老爷子放到北非去了,所以啊,不是所有人都是谢屿舟,能强硬和他爸对抗。”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资本,谢屿舟更像韬光养晦,不动声响,七年老老实实,听谢宏恺的安排。
    殊不知,回国接过谢宏恺的职务,直接肃清关系户,后面的婚姻更是先斩后奏。
    纯辣火锅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空气里布满辣椒和花椒的香味。
    鹅肠微微蜷缩,清爽脆嫩,牛肚百叶带着韧劲,搅动味蕾,嫩肉片裹满辣椒面,在口腔内爆发。
    吸饱汤汁的响铃卷、纯蟹肉的蟹腿、还有鲜嫩的皮皮虾,一锅的美味,两个女生此刻没心情吃。
    宋时微深思,“那他还能回来吗?”
    林以棠:“老爷子爱之深,恨之切,短时间内回不来,在欧洲我见过他,完全大变样,瘦了成熟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更何况白人的饭幸福感太低。
    宋时微感慨,“希望他早日回来吧。”所以她不愿谢屿舟这样,天之骄子跌落神坛,吃尽苦头。
    年少的喜欢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一碰即碎。
    林以棠搅动锅底的牛肉,“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前几个月吧,谢屿舟他爸还在找其他人聊谢屿舟联姻的事,想给他介绍对象,被他严词拒绝,然后,重点来了,不知道从哪传出来,说‘谢屿舟和他老婆感情很好,高中就认识了,多年感情,结婚是水到渠成’,大概就这样的说辞。”
    除了顾裴司和林以棠,宋时微不认识他们圈里的人,无从得知这些传闻。
    林以棠顾不上吃饭,有一大堆话和宋时微说:“你是不知道,那几天我的手机快被打爆了,都在问我是谁,我没和你说,是不想你心里添堵,毕竟八卦几天就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