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冬季,草丛里连虫叫声都听不到,宋时微摸摸发烫的耳朵,在浓浓黑夜中,和谢屿舟对视。
    天地万物寂静无声,男人的眼睛似黑曜石般透亮。
    宋时微的手指捏紧安全带,指尖发白,“不是,三天三夜,你也不怕自己虚。”
    她私下里说话其实一直肆无忌惮,以前逗谢屿舟想看他耳朵红,觉得很可爱。
    谢屿舟的拇指放在宋时微的耳垂上,粗粝指腹揉捏耳垂,薄薄的一小片,上面有一个小洞。
    “试试才知道。”
    话音刚落,男人越过中控台,薄唇直接压到了宋时微的唇上,含在嘴里又咬又亲。
    两个人脱下大衣,扔到一旁。
    宋时微睡了一段时间,现在意识十分清醒,她挣扎着,要推开他。
    实在是不知现在处在什么位置,会不会有其他人上来,会不会被人看见。
    “乖一点,声音太大会被听见。”
    谢屿舟攥紧她的手,塞到座位下方,强势禁锢住她的行动。
    宋时微精神紧绷,她自认她的手不算小,他总是能一只手钳住她的两只手,另只手还能肆无忌惮挑弄她的耳朵。
    大学时引以为傲的力气,在他外面像以卵击石、蚂蚁撼树,每每这个时候毫无还手之力。
    察觉到宋时微的分神和紧张的心情,谢屿舟探出舌尖,强势咬住她的嘴唇。
    最近南城的天气无风无雨,夜晚的风似乎停止了流动。
    周围变得寂静,只有亲吻嘴巴的声音尽数往她耳朵里钻。
    男人的手扣住她的后颈,掌心温热。
    车内的顶灯光线偏暗,却能清晰看到两人嘴唇分开时的状态。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被人听见怎么办?”
    “人是听不见了,不需要冬眠的虫子可以。”
    宋时微意识到被他耍了,秀眉蹙起,狠狠瞪着他。
    “想打的话直接打。”谢屿舟举起她的手,打了一下自己的脸。
    力道不大但也不算轻。
    宋时微不想搭理他,有病还病的不轻。
    谢屿舟抵住她的额头,眼睛晦暗,嗓音喑哑,“打也打了,接下来该配合我了。”
    宋时微:???
    黑灯瞎火,她逃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后排座位宽敞,男人自是准备充足,毛毯、矿泉水,甚至还有巧克力补充体力。
    冬天的衣服穿得厚,为了美丽,宋时微只穿了一条厚的打底裤,脱起来易如反掌。
    空调风口的暖风呼呼吹来,终究抗衡不了车外零下的温度。
    宋时微哼哼唧唧,“冷。”
    她仰头看到了男人眼里的深邃眼神。
    车厢里的温度仿佛处在盛夏里,与冬季完全不同,宋时微不自觉说了一句,“热。”
    谢屿舟从喉咙里溢出低沉的笑,“一会冷一会热,到底是哪一个?”
    再宽敞的后排座位,两个成年人坐进去,车厢变得逼仄、狭窄。
    空调暖风作业,哪里的温度都是高的,连真皮座椅都被传染了高温。
    谢屿舟重新吻上她的唇。
    宋时微发现了他的癖好,不喜欢全部脱掉衣服,有扣子的解开几颗扣子,没扣子的就是扒开,让衣服挂在她的身上。
    就像现在,开衫毛衣的扣子解开几颗,露出了黑色的蕾丝。
    谢屿舟的眼神来回扫视,“成套的,想勾我?”
    成套的黑色内衣,与白皙皮肤形成最美的反差感。
    宋时微仰起头,天鹅颈弯成美丽的弧度,她肯定不会承认,“不是,一套好看。”
    下半夜,城市的烟花停歇。
    白际天空,是骤然间的空白。
    谢屿舟抓住宋时微的手,扣在玻璃上,男人将她逼到车门处。
    被垫上了柔软的垫子,和她一同承受。
    第一次在空旷的地方,第一次在室外,宋时微十分紧张。
    她咬住嘴唇,尽量不发出来声音。
    今年的冬天温度怎么这么高啊,她好热,热到想泡进冰水里。
    谢屿舟更热,男人额头沁出的汗珠滴在她的颈窝,与她的汗珠一起盛在锁骨的窝里。
    男人漆黑的碎发垂下,喉咙里溢出低沉的呼吸喘气声。
    须臾过后,宋时微被谢屿舟捞起,坐了起来,头顶不小心碰到了车顶。
    天窗的挡板被打开,昂头可以看到漫天的星星,打开的一条小缝,除了换气,可以听到窗外零星的声音。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多种声响交织,构成一曲最美妙的交响乐。
    冬天,是南城传统的旱季,然而今天似乎不太一样。
    绵延的冬雨,河水泛滥成灾,冲垮了河堤,水流到了宽阔的平原上。
    宋时微被翻了个面,她跪坐着,透过玻璃看到了山麓的灯火,蔓延至道路尽头。
    车窗上印出两个掌心印,掌心顺着玻璃滑落,很快消失不见。
    车内外温差极大,一冷一热,宋时微吐出的呼吸在玻璃上留下朦胧的雾气。
    谢屿舟扣住她的手,一边亲吻她的脖颈,一边在玻璃上写下她和他的名字。
    宋时微&谢屿舟。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文字,更没有爱心符号。
    男人的唇在她的脸颊和脖颈上作画,她俨然成了天然的画纸。
    “到了吗?”磁性的嗓音像电波,酥酥麻麻。
    宋时微咬紧唇瓣,“不……不知道。”
    “这样才是。”谢屿舟又向前一分。
    男人握住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不要跑。”
    宋时微跑无可跑,车厢空间有限。
    从车外看,底盘高稳重的车子竟然也会微微晃动。
    终于,终于,时针转了两个圈之后,宋时微躺在座位上大口大口喘气,张开的嘴唇给了谢屿舟完美的理由,“又勾我。”
    女人的眼睛湿润,蒙上一层朦朦胧胧的水雾,我见犹怜。
    她再次被他按在座位上用力亲。
    好冤好冤啊。
    斗转星移,北斗七星挂在黑色天际,又是新的一年。
    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春天可以下河摸河蚌,轻轻一撬,露出里面雪白鲜美的蚌肉,外翻的裙边,里面会挤出圆亮的珍珠。
    河蚌也会微开口子,趁着摸它的人不注意,夹住人的手。
    亲了嘴巴半晌,谢屿舟咬住宋时微的耳唇,“今天请假去哪了?”
    男人的语气辨不出情绪,但他在压抑心里真实的想法,宋时微自然能感受出来。
    毕竟他刚刚没有忍。
    而且她请假,怎么能瞒得住谢屿舟,车子是他买的,行车记录仪会告诉他答案。
    宋时微实话实说:“去看我爸了。”
    谢屿舟搂紧他,“哪天一起去。”
    “好。”宋时微嗓子哑透了,又疼又干。
    接下来他没有说话,趴在她的颈窝处,狠厉的气息躲无可躲,洒在肩颈。
    谢屿舟用毛毯裹紧宋时微,抱着她走进别墅内,提前打开了暖气,每走一步亮起一处的灯光。
    衣帽间内放置了干净的睡衣,床铺整理好,一切都是蓄谋已久。
    宋时微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透,贴在皮肤上,而她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任由谢屿舟帮她。
    “怎么还在流水?”
    “还不都是你的杰作。”宋时微累归累,骂他的气势没有输。
    谢屿舟提起裤腿,单膝跪地。
    宋时微来不及阻止,他的速度太快,“谢屿舟,很脏。”
    谢屿舟舔了几口嘴巴,“不脏,宝宝。”
    衣服没换掉,回到房间里又重新开始,太可怕了。
    谢屿舟喝完了,在宋时微身边躺下,亲她的唇,“踩我,时时。”
    “啊?”
    宋时微:“谢屿舟,我觉得你真的有病。”她的嗔怒毫无气势。
    哪有人求着别人打他、踩他的。
    但,这是一个报仇的机会。
    宋时微扶住墙壁踩了上去,他在享受,平时他看她就是这样的表情吗?
    她改变一个地方,他的表情会有变化。
    不过,这种掌控他的感觉令人上瘾,不止她,他也有敏/感的地方。
    玩,会让人着迷。
    “不踩了。”今天的体力消耗过大。
    “我要洗澡睡觉了。”
    宋时微闭上眼睛立刻睡着,果然做/爱是提高睡眠质量的绝佳方法。
    漆黑的室内,只有一处亮光,谢屿舟正在查看行车记录仪。
    宋时微没有说谎,目的地是那里,只是多了一个不速之客——陈叙白。
    不知是提前约好还是偶然碰见,不论是哪个原因,都挺吓人。
    宋时微倒没有隐瞒,只是他知道,那声答应的‘好’一定没有下文。
    不过,没人会袒露脆弱给别人。
    前一晚上真的是跨年,宋时微早上醒了几十秒,又重新睡了过去。
    当她再次清醒时,明白异样来自哪里。
    她以为是春/梦,所以没有在意,过去的七年经常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宋时微嗔身后的男人,“谢屿舟,我还在睡觉。”
    你说他是m吧,他有时是s,比如现在,她睡着了,他不打招呼就开始。
    谢屿舟义正辞严道:“我没影响你睡觉。”
    他做了好一会儿,她在梦里哼哼唧唧,勾的他心痒痒,醒来就不认账。
    “谢屿舟,我觉得你要悠着点,做多就够了。”
    “时时,说点我喜欢听的话。”谢屿舟寻找她的唇,堵住这张恼人的嘴。
    她根本说不出来话,不容小觑男人,尤其是他的手里拿着冰块。
    热与冰,盛夏高温与数九寒天同时存在。
    不得不佩服学霸的能力,一心二用,完全不耽误。
    宋时微得以喘息,“没地方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