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小小的一颗话梅糖,用褐色糖纸包裹,安安静静躺着在桌子上,差点砸到宋时微的水杯。
    她的第一反应是看乔言心,发现同事在慌乱地藏她的辣条,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里发生的插曲。
    宋时微捡起糖,在手里端详一阵,连牌子都是她曾经吃的那一个。
    回想起小时候看的动画片,里面的主角嘴里含着话梅糖吃雪,高中有一年下大雪,雪没过了脚脖子。
    她从口袋里掏出糖,想模仿主角的行为,被谢屿舟拉住。
    他板着脸,一本正经和她说,“雪脏,里面各种细菌病毒。”列举了尘土、微生物、病原体、细菌等等,成功打消了她吃雪的念头。
    话说,曾经的谢屿舟一板一眼还挺可爱,离他近一点点,耳朵红透,像顶着两片红色的枫叶。
    哪里像现在,说起dirtytalk毫不脸红,甚至还开灯做。
    谢屿舟挺阔的身影消失在前台门前,宋时微拍拍乔言心的肩膀,“人走了,你别藏了,而且谢总不会管大家吃零食。”
    乔言心咬完嘴里剩下的辣条,用纸巾擦掉辣椒油,“那可说不准,今天周一,每个人的怨气比冤死鬼还
    深,万一他想杀鸡儆猴,我可不能撞枪口上,有一说一,谢总蛮帅的,就是高冷严肃,只可远观。”
    宋时微笑笑不说话,她对谢屿舟是后半句,‘亵玩’。
    不知道他下来做什么,左右和她无关。
    乔言心转动椅子,向宋时微身边靠,“微微,你看到通知了吗?”
    宋时微扭头问:“什么通知?”
    乔言心发了截图给她,“集团准备年后成立智能家居部,问在岗人员有没有自愿转岗的,可以递交简历去面试。”
    “我来看看。”
    宋时微点开oa里的邮件,详细说明了情况,前面是官话,什么集团战略需要,现成立智能家居部,特招聘以下岗位,如有意向者,简历投递到人事总监的邮箱。
    在岗人员的处境尴尬,面试成功倒还好,如果面试失败,不能保证原领导没有意见。
    许是考虑到这个方面的因素,特意设置了隐秘保护。
    乔言心小声说:“我不会去的,我觉得我这个位置很好,新部门挑战太大,我只想摸鱼。”
    宋时微选择不隐瞒她,“我要去。”
    “啊啊。”乔言心没控制住分贝,忙捂住嘴巴,“微微你要抛下我了吗?”
    宋时微被她晃得头晕,“还要面试的,也不一定。”
    乔言心摆摆手,“你去吧,你不要我了,我当从来不认识你,当我没来过。”
    桌子上有之前留下的巧克力,宋时微递过去,“摸摸,给你吃颗巧克力。”
    “一颗糖就能贿赂我吗?”乔言心拆开包装放进嘴巴里,“我宣布你成功了。”
    她就那么一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不能阻止朋友向前飞。
    宋时微:“人偶我和顾总说了,她和人事打过了招呼,会招一个专门的人扮演,不用我们这么辛苦。”
    乔言心心有担忧,“但是临时找的会用心吗?”
    爱好一旦变成了工作,就会乏味乐趣,充满了班味,毕竟一直保持热情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
    宋时微:“顾总会筛选的,工资给到位了,一切都好说。”
    她何尝没有这个顾虑,不过现在甜花是公司的门面形象,不会随意待之。
    乔言心:“那是的。”
    这时,谢屿舟给宋时微发来消息,【顾斯乔会亲自面试,我请她来,给了她极大的自由空间,剩下的靠你自己。】
    宋时微:【顾总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谢屿舟:【不清楚,但她和程清安一样,即使知道也会公事公办。】
    宋时微:【好。】
    没有人会愿意为他人做嫁衣,尤其是能力高的人,更没有人会喜欢关系户。
    眼下嘛,先通过面试再说。
    5点半一到,办公室人去座位空,换了新总经理最大的改变是,不再有无意义的加班。
    宋时微熟练地坐进迈巴赫,哼着小曲。
    谢屿舟意味深长地问:“啥事这么开心?”
    宋时微白他一眼,“准时下班就是开心的事啊,谢总久居高位,不懂打工人。”
    当着老板的面内涵他。
    汽车离开大厦,谢屿舟在掌心里把玩她的手,问:“糖好吃吗?”
    宋时微假装听不懂,“什么糖?”
    “看来丢了。”谢屿舟看破不说破,“以防万一,下次我送到你手上。”
    宋时微:“闭嘴吧你。”
    忙过之前一阵,宋时微晚饭后得空和妈妈视频,葛书韵接通,“女儿。”
    “妈,你这是在哪儿啊?”
    葛书韵笑着回:“新房子里,屿舟他很用心,找的小伙子细心得很,办事又靠谱,一点都不拖沓,施工可快了,你看再买买家具就齐活了。”
    宋时微跟着妈妈的镜头浏览了一圈,“那就好,你不要一直待在里面,有甲醛。”
    葛书韵:“我知道的,屿舟他考虑到了,装了什么新风,还安排了人定时来通风。”
    宋时微:“你现在是丈母娘看女婿。”
    葛书韵看镜头,谢屿舟不在,她轻声说:“我那天问了小刘,屿舟选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料子,差不多一平方花了一万块。”
    这么贵!一平方一万块,那花了有上百万,宋时微安慰妈妈,“他不是说了,当彩礼。”
    葛书韵:“那也太多了,我给你的嫁妆没这么多,他家里人不会看不起你吧。”
    宋时微:“不会不会,你放心啊。”
    她又和妈妈闲谈了几句,妈妈问她回南城有没有遇到亲戚,有没有去看过宋振华——她的爸爸,被她打马虎眼打了过去。
    是时候去看看他了。
    谢屿舟带她练车,看来是明智之举,那个地方太远太偏僻。
    宋时微去书房找谢屿舟,探出脑袋,一只手抓住裤缝,“你在开会吗?”
    谢屿舟盖上笔记本,“没有,什么事?”
    宋时微挠挠鬓角,“我想周末回去看一下我妈。”
    “我陪你一起去。”
    谢屿舟凝视立在门口的女生,假装不经意问:“妈为什么不和你一起回南城?”
    宋时微早就打好了腹稿,“我妈怕冷,待在临港挺好的。”
    “呵。”谢屿舟自嘲笑了笑,“宋时微,你对我诚实一点会怎么样!”
    宋时微坚定道:“我说的是实话。”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家人已逝,无颜面对她们。
    是妈妈心里的痛,不想她再次承受。
    谢屿舟直起身,缓慢向门口走,“行,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你不也是一样嘴硬。”宋时微心里打鼓,指尖挠裤缝,“那个装修钱。”
    谢屿舟脚步微凝,靠在办公桌前,“说好了是彩礼。”
    宋时微:“那也太多了。”
    “想还啊,想出尔反尔啊。”谢屿舟掀起眼睫,浓密睫毛下的眼睛看不出情绪,淡淡说:“可以,床上还,你来动。”
    宋时微顿时向前一步,脸色沉下去,“你不要侮辱人。”
    谢屿舟:“是你先侮辱我的,宋小姐。”
    重音刻意放在后面的称呼上。
    男人又向前行,停在她前方两米的位置,启唇凛声道:“需要我再强调一下吗?我们不是池砚舟和沈栀意那样的合约夫妻,我们是真正的夫妻。”
    这个女人的嘴巴这么软,说出的话怎么和刀子一样锋利。
    宋时微强词夺理,“我就这么一说,你干嘛这么凶?”
    谢屿舟被她气笑,“我哪里凶了?”
    宋时微阴阳怪气道:“你不凶,你是全天下最温柔的人,没有比谢总更温柔的人了。”
    “宋!时!微!”男人一个字一个字喊她的名字。
    宋时微没好气说:“干嘛?”
    谢屿舟命令道:“过来。”
    宋时微转身,扒在门框上,“我不,这不是在公司,你不是我领导,我不听你的。”
    “行,我过去。”男人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在她逃跑之前打横抱起了她。
    脚底失空,宋时微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你抱我去哪儿?”
    谢屿舟压住她做乱的手,眼睛直直盯住她,“不是想还钱,帮我脱,帮我洗澡。”
    宋时微被他盯得心里发颤,眼神开车,似乎要将她吃掉,“我不,你自己要出的。”
    到了浴室,谢屿舟困住宋时微,把她的手带上衬衫纽扣,“晚了,我忽然觉得,这种还款方式还不错。”
    论力量博弈,宋时微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迫给他脱衣服。
    男人宽大的手掌完整包裹她的手,一颗一颗解开衬衫纽扣,宋时微仰头瞪他,“你就是想侮辱我,你记仇。”
    谢屿舟启唇强调,“是你给的机会。”
    男人
    将衬衫扔在干区的脏衣篮里,白色衬衫耷拉在边缘。
    谢屿舟向前走,将宋时微逼进角落里,俯下身凑到她的眼前,眼神暗如黑曜石,“你怎么不脱?”
    宋时微眉头紧蹙,“你自己脱了,管我干嘛。”
    “有来有往,我帮你。”谢屿舟佯装好心,手指按在纽扣处,解开一颗、两颗、三颗,没有继续。
    男人的视线毫不保留地来回扫视她的身体,
    “谢屿舟,你混蛋无耻。”
    宋时微低头看自己的样子,忍不住啐他。
    她的长款鱼尾裙被高高堆在腰间,衬衫半隐半现,露出精致的锁骨。
    所有的衣服松松垮垮挂在她的身上,比脱光更难受。
    谢屿舟不恼,单手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