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 豪杰心思,各怀评判(求追订,求全订!)

    第747章 豪杰心思,各怀评判(求追订,求全订!)
    濮阳城外·帝国联军大营五十万西凉铁骑裹挟著塞外的腥风与復仇的煞气,踏破山河,滚滚东来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砸入本就暗流汹涌的濮阳联军大营,激起万丈浊浪。
    这消息传递的速度,快得超乎想像。
    何进的中军帅帐方才经歷一场惊天动地的雷霆震怒,谋士將领若寒蝉的余韵尚在,有关董卓復归的种种细节和令人浮想联翩的“內幕”,就已如同夏夜里的蚊,无孔不入地钻进了大营每一个航脏的酒肆、拥挤的帐篷缝隙、甚至是將领们严密守卫却总有疏漏的辕门外。
    “听说了吗?董大魔王又回来了!五十万吶!乌决决的铁骑,把半个凉州都踩在脚下了!”
    一个满脸络腮鬍的游侠灌了口劣酒,睡沫横飞。
    “喊,大惊小怪。董卓不是早该死在充州那烂泥潭里了?怎么又蹦出来了?”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旁边一个精瘦的货郎挤眉弄眼,声音压得极低,却充满了蛊惑:
    “有消息灵通的说,上回在充州,根本不是董卓无能!是何大將军和那张角...嘿嘿,联手下的套!知道不?金乡那场大火,就是信號!百万西凉精锐啊,连坑带烧,骨头都烧酥了!”
    “啊?当真?!”
    旁边几人倒吸一口凉气,眼晴瞪得溜圆。
    “千真万確!你没见何屠夫刚听完消息那帅帐里桌球乱响?心虚了唄!”货郎得意洋洋,仿佛亲见。
    “乖乖这朝廷里头的水,深得能淹死蛟龙啊..”
    “董卓这是回来寻仇了?可他那兵...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西凉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能养活五十万?”
    “嘘一一別乱猜!小心脑袋!”另一个声音带著惶恐,却又难掩兴奋,“不过我舅老爷的连襟的邻居在何大將军魔下当小吏,听说何大將军已经认定是我们那位陛下资助董大魔王!”
    “不对吧,我怎么听我家小舅子的四舅老爷家的表侄儿说是塞外那群异族资助的?”
    “我怎么听说是那位异人出身的陆鸣不爽何大將军才去跟董大魔王结盟的?”
    “...不是南方士族......”
    “...交州那边的商贾......
    类似这样的对话,在营地的暗角里此起彼伏。各种光怪陆离、真假难辨的版本迅速发酵。
    有说董卓掘了前朝皇帝陵寢,得了宝藏招兵的;
    有说他是勾结了关外胡虏,引狼入室的:
    但传播最广、也最引人遐想的,还是那条指向山海领、指向何进与辽东公孙度之间隱秘联繫的小道消息。
    一份用粗陋麻纸写成、笔跡故意扭曲、內容惊爆的“揭帖”甚至不知何时贴在了几个重要营门的特角晃:
    “兗州坑杀,金乡之诺!大將军暗结辽东狼,欲断山海北疆臂膀!岂知山海幽州牧釜底抽薪援饿狼!五千万石粮草,换董魔王磨利爪!问今日濮阳城下,谁心胆寒?!”
    字句粗糙,但指向性极强。
    士兵、小校、僕役、乃至闻讯赶来的低级官吏,围拢著,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恐慌、兴奋、鄙夷、恍然大悟、幸灾乐祸.:.种种情绪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何进试图压下去的消息,反而被这“揭帖”和无数张嘴巴,添油加醋地传得沸反盈天。
    在这片喧囂混乱之中,一些尚未依附大树、眼光却极其锐利的“潜蛟”,正冷静地观察著这惊天之变。
    简陋营帐內,陈宫、法正、鲁肃远离主帐喧囂的一处简陋营帐中,油灯如豆。
    陈宫正用枯枝在沙盘上划出凉州与幽州的轮廓,眉头紧锁。
    年轻的法正拿著一块刚送进来的抄录“揭帖”,指尖敲打著上面的关键语句:“釜底抽薪援饿狼.::问谁心胆寒?”
    他眼中闪烁著近乎锋锐的光芒。
    “公台先生,孝直兄,这流言虽荒诞,但细思极恐。”鲁肃声音低沉,带著与年龄不符的沉稳,“董卓折戟兗州不足三月,纵有凉州根基,焉能如此速成五十万大军?且那飞熊军乃重骑,耗粮如泼水!此非凉州一地可支!”
    陈宫微微頜首,枯枝点在幽州:
    “不错。『五千万石粮草”,此数字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山海领富甲一方,广陵、吴郡连年丰稳,库虞充实,更兼商路通达...若说当今天下谁能不动声色拿出如此巨量粮草资助一州军阀,非陆鸣莫属。”
    他抬头看向另外两人,“其用意何在?”
    法正冷笑一声,指著“揭帖”上那句“大將军暗结辽东狼”:
    “报復!赤裸裸的报復!
    何进拉拢公孙度,借塞外道入并州,突袭太平侧翼,看似呼应联军,实则为牵制山海后方,断陆鸣坐收渔利之念。
    此招阴险,瞒不过明眼人。
    陆鸣何等人物?岂能坐视?
    他这是在借董卓这把染血的旧刀,给何进和跳出来的公孙度、公孙瓚放血!”
    鲁肃一脸赞同的点头:
    “驱虎吞狼,毒计中的阳谋。
    董卓与何进仇深似海,得此天量粮草,如虎添翼,必会不顾一切扑向何进復仇。
    而陆鸣只需付出些钱粮,便可借董卓之手除去两大近患,更重创何进威望。
    一石三鸟,好算计!
    何进此番,是搬起辽东的石头,狠狠砸了自己的脚!”
    三人相视,眼中既有对局势洞若观火的明彻,也有一丝对於这种顶尖博弈下冷酷精准手腕的凛然。
    他们明白,真正左右乾坤的手,或许並不在眼前这喧囂的濮阳大营里。
    营地另一隅,聚集著许多像许褚、徐晃、李乾这样或独行、或带著少量亲兵乡勇前来的地方豪杰、强宗子弟。
    董卓復起的消息和流言也如风般吹到了这里,引发了不同的涟漪。
    许褚盘膝坐在一块巨大的磨盘石上,正在打磨他那柄沉重的铁椎。
    周围是五百名气息彪悍、沉默如山的虎卫军和一千名略显紧张的乡勇。
    有关何进与董卓恩怨、陆鸣资助的议论也飘到了他耳边。
    他抬起头,髯下的豹眼扫过议论纷纷的亲隨,瓮声道:“噪!”
    声音不大,却带著一种岩石般的厚重,瞬间压下了所有杂音。
    “俺的功名,靠这双拳头和这柄大锤!
    管他何进是屠夫还是圣人,管他董卓是魔王还是丧家犬,管他陆鸣手里的是金子还是粮食!
    谁能带俺踏进那『天级”的门槛,让俺许氏坞堡的门媚光耀乡土,俺就信谁!其他的?
    他用蒲扇般的大手拍了拍身边寒光闪闪的铁椎:
    “都是狗屁!听它作甚!”
    说完,再次低下头,专注於磨礪那冰冷的杀人凶器。
    他只信手中最直接的力量,那才是博取功名的根本。
    年轻的徐晃没有固定的营盘,抱臂靠在一根辕门柱旁,默默听著周围的议论,尤其是那些关於“山海领”、“釜底抽薪”、“五千方石粮草”的关键词,眼神从最初的凝重渐渐变为好奇,继而升腾起浓厚的兴趣。
    “山海领.:.陆鸣.::”他低声咀嚼著这个名字。
    不同於许褚的纯武力崇拜,徐晃不仅看武力,更看重势力、智谋和格局。
    一个能在万里之外布局,用粮草操控充州战场风云变幻,把何进算计得暴跳如雷的人物,怎能不引起他的好奇?
    “这位陆將军的发家史.::怕是比戏文还精彩?”
    徐晃开始主动找相熟的、消息灵通的游侠、商人,甚至是一些看起来像山海领商队的人攀谈,询问著关於山海领的种种:
    从他们如何崛起於微末,如何在幽州站稳脚跟,如何击破异族,如何经营得富庶安定?
    他越听,眼中的光芒越亮。
    这种借势、造势、自身根基稳固的手段,让他隱隱看到了一种不同於朝廷腐朽、诸侯纷爭的新路。
    徐晃那颗渴望寻找“值得效死力、以武运相托的伯乐”的心,第一次对“伯乐”的身份產生了明確而强烈的指向性。
    在李氏家族精悍私兵护卫的营区內,家主李乾將李进、李典唤至身前。
    两个年轻人脸色都有些涨红,显然也被营內喧囂的局势所震动,尤其是那些將董卓、
    何进、陆鸣推上风口浪尖的消息。
    李乾抚著短须,神色平静如水,缓缓道:“进儿,典儿,看到了吗?这濮阳城外,龙爭虎斗,看似大军百万威势赫赫,实则凶险万分。一个不慎,便是身死族灭。”
    “叔父是说董卓和何进的恩怨?”李进握紧了佩剑。
    “不止。”
    李乾摇摇头,指向营內隱约可见的中军大帐方向,又指了指远方无形的幽州、凉州:
    “这局棋,下棋的人早就不止明面这几位了。
    何进引辽东公孙度入局肘陆鸣,自以为是驱狼吞虎。
    岂料陆鸣反手一招『驱虎吞狼”,以粮草借董卓之力反制何进与辽东二公孙!此乃『借力打力』之极致!”
    他语重心长地教导著家族的两个麒麟子:
    “这便是吾常说的,爭斗不止在刀兵之间,更要看全局大势,要懂得借势、造势!
    意气用事,只图一时爽快,那公孙瓚衝锋陷阵倒是勇猛,可终究是他人手中刀。
    何进看似位高权重,实则心胸狭窄、格局太小,此番被陆鸣反將一军,顏面尽失,內部离心离德,已成家中枯骨之相!
    董卓残暴,依附者终遭反噬...”
    李乾的目光扫过营盘,仿佛穿透了喧囂,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这天下动盪,群雄並起。我乘氏李氏不可一味独行,亦不可轻易託付庸主。
    当寻一真正有根基、有远见、有手段的“靠山”。
    看那陆鸣今日手段,借朝廷之势稳住领地,又借董卓之手打击近患,自身则稳坐钓鱼台,进退自如...这才是真正能为依附者提供保障、开闢前程的雄主气象啊!”
    他最后一句话声音很轻,更像是在对自己说,心中关於“是否该给自家找一个真正的靠山”的天平,已朝看某个方向悄然倾斜。
    濮阳城外的联军大营,在帝国官方体系与小道消息的交织轰炸下,陷入了空前的混乱与分化。
    何进对董卓的震怒、对小道消息的无力遏制,与那些下层军官士兵的惶恐、小家族首领们的各怀心思、独行侠们的独立观察以及英才们的明澈判断,共同构成了一幅宏大而复杂的乱世眾生相。
    山海领的名字和那位远在幽州的领主陆鸣,在这场前所未有的风暴中心,以一种极其强势的方式,烙印在了几乎每一个参与者的心中,预示著未来更加诡莫测的风云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