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风云变幻,妥协和交易(求追订,求全订!)

    第704章 风云变幻,妥协和交易(求追订,求全订!)
    凛冬未尽的豫州平原,空气中瀰漫著冻土翻裂的腥气与铁锈般的恐慌,
    自大將军何进挟二十万“王师”鯨吞豫州以来,这座中原腹地便如同浸透了血与权的沸鼎,表面臣服於那杆玄色“何”字大蠢,內里却是豫充士族仓惶结盟、暗流汹涌。
    然而,未等这鬆散的“充豫盟约”在压制东南山海领、维繫士族特权的歧路上走出多远,来自北方的惊天寒潮便以碾碎一切之势席捲而来!
    太平王张角千万大军踏破充州北境的消息,如同挟著冰棱的朔风,一日夜便灌透了何进设在颖川都城的临时帅府。
    “混帐!”帅案被何进蒲扇般的巨掌拍得跳起,漆盘茶盏滚落,进裂的脆响如同他脑中紧绷的那根弦一一断了!
    那张描绘著太平军席捲泰山郡、东郡,丁原鲍信等人一路溃退至济阴、山阳的报告,被何进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数字一一千万妖兵、百万力士一一每一个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妄图割据中原、窥视神器的野心上。
    恐惧只是一瞬。
    取而代之的是被冒犯的狂怒与背水一战的挣。
    “击鼓!聚將!”何进鬚髮戟张,蟒袍下的筋肉结賁起,声如炸雷响彻府衙,“传令!三军整顿,开仓!征粮!启程!兵发兗州!阻黄巾於济水之北!”
    命令如颶风般席捲帅府。
    雾时间,沉寂数月的颖川郡城化身巨大蜂巢。喧囂沸腾,甲胃鏗鏘!
    过去两个多月,何进与其幕僚陈琳、王谦等人,借“豫州平叛总揽”之名,刮骨吸髓般从豫州各郡强征、利诱而来的百方“新附之兵”,成了此刻最大的赌注。
    这些兵卒来源驳杂:有被士族半推半就献出的私兵部曲,被强征入伍的田舍青壮,有流亡豫州的各地溃兵,更有豫州本地不甘家业受损、应募搏前途的中小豪强子弟。
    此刻,他们被將领们嘶吼著从营房、坞堡、训练场驱赶出来。
    仓促下发的皮甲简陋扎眼,磨礪不足的兵器泛著生铁的冷光。
    百万人匯成杂色洪流,在“为大將军效死!”“保卫家园!”的混乱口號中,懵懂又惶恐地开拔,旌旗猎猎,尘埃蔽天。
    而最重要的还是二十万洛阳虎责。
    这是何进武力的核心,他从洛阳带来的绝对嫡系。
    从北军五营、虎賁、羽林中精选的二十万披甲锐士!
    此刻,他们褪去了拱卫帅府的矜持,显出帝国中枢强军的肃杀底色。
    玄黑色精甲在冬日下泛著乌光,长如林,劲弩上弦。
    行军阵型虽因仓促稍显素乱,但那份久歷血火的杀伐之气,瞬间压过了周遭新兵的喧器。
    他们是何进擎起的擎天巨柱,是维繫他大將军威权、也是豫充士族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数十万架由豫州士族“紧急捐献”、强行徵用的四轮辐重车被塞得满满当当。
    粮草!何进的粮更手持盖有师印的徵调文书,几近疯狂地扫荡著士族们此前还死死捂住的府库地窖。
    一石石粟米、麦豆被倾泻入车。
    箭簇、火油、鎧甲部件堆积如山。
    这是维持庞大军队、支撑漫长战线的命脉。
    何进贪婪的目光扫过连绵的运输长龙,这同样是在向充豫士族宣告一一你们的家底,已是我的军资!
    颖川至充州的大道上,车马辐重拥塞如铁流滚滚。
    何进立於玄色战车上,望著浩荡却杂芜的军势,眼中只有“济水防线绝不能失”的执念。
    仓促应战?他不在乎!
    只要能挡住张角一时,稳住战线,他便能喘息,能借朝廷之名榨取更多力量,甚至...等待凉州、幽州局势的变数!
    何进明白,越是混乱的局势,就会有越多的野心家忍不住冒出头来...:
    相较於何进的仓皇急迫,豫州颖川城內那间雕樑画栋、此刻却寒意刺骨的密室里,充豫士族联盟核心人物的脸色,才真正如同冻结的死灰,
    泰山郡失陷的详细军报如同催命符,在荀氏家老荀諶、袁氏代表袁胤、沛国曹氏曹嵩、夏侯氏代表夏侯叔父夏侯廉等人手中颤抖传递。
    管亥的百万【黄巾力士】破阵如摧枯拉朽的细节,太平军占领城池后立粥棚、贴布告、收流民、公开宣告“分田分地”的场景..:.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匕首,反覆割著他们最敏感的神经。
    “张角...竟敢如此!他这是要掘我等士族之根!”长社陈氏家主陈纪声音嘶哑,几乎破音。
    他仿佛看到自家绵延百代、累世积聚的土地田契,在无数航脏泥腿子的欢呼中被撕碎瓜分!
    “乱世失权,尚可借名投效新主,谋个新贵出身...败於何进也好,从於山海也罢,门庭清誉、族產根基尚可徐徐图之......
    沛国曹嵩捻著鬍鬚,老谋深算的脸上第一次布满深切的恐惧:“若落入张角之手...门庭难存,那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恐惧的毒藤缠绕著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臟颖川荀氏荀諶猛地放下茶盏,冰冷的青瓷撞击声压下了室內的嗡鸣。
    这位向来以清贵自持、智谋深沉的世家领袖,此刻眼中闪烁著近乎绝望的急智:
    “诸位!形势比人强!
    何进已是泥菩萨过江,纵能扼守济水,焉能长久抵挡张角倾国之兵?
    为今之计,必须另引强援牵制太平军!”
    他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
    “吾提议一一即刻向僮县侯陆鸣递话!
    明告之:我充豫土族联盟....
    他特意加重了联盟二字,目光扫过眾人:
    “愿以公开声明,祝贺他山海领尽取吴郡!
    承认其幽州五都之实!
    不再设任何阻碍肘!
    只要...他即刻率山海主力之师,回返幽州战场!
    在冀北、青东方向,狠狼捅太平军一刀!
    逼张角分兵!为我充豫前线贏得喘息之机!”
    此言一出,室內陷入短暂的死寂,隨即被压抑而沉重的呼吸声填满。
    汝南袁氏袁胤面沉似水,嘴唇紧抿成一道冰冷的直线。
    他眼脸低垂,盯著案几上一点木纹,不发一言。
    默许?这几乎是向曾经被他们联手压制、试图瓜分其根基的山海领低头!
    更意味著汝南袁氏暂时放弃爭夺江东利益的可能。
    然而,回忆起张角布告上那刺眼的“太平王令:分田授民”,再想想被太平军裹挟的千万流民对士族田產的渴望.....:
    巨大的屈辱感被更深沉的对“失去一切”的恐惧压倒。
    他最终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默认了!张角的威胁,比陆鸣的存在可怕百倍!
    沛国曹氏、夏侯氏,两族代表互望一眼,眼底深处是复杂难言的苦涩与无奈。
    昔日在豫州、充州,他们两家的代言人曹操跟山海领起的齦还在眼前,与山海结下樑子;暗中资助严白虎钳制陆鸣,更添新仇。
    此刻要他们公开支持向陆鸣妥协?面子上实在有些过不去。
    但...张角!
    这两个字如同千斤巨石压在胸口。
    颖川荀氏的提议虽近乎屈辱,却是目前唯一可能快速缓解充豫致命压力的阳谋。
    他们没有出言反对,更未质疑荀諶代表联盟发声的资格。
    夏侯廉的手紧紧著腰间佩玉,指节发白一一曹嵩则闭上眼,深深一嘆,这份沉默,已是默认。
    那些旁听的、依附於四大门阀的中小士族家主们,则如同被抽乾了魂魄。
    恐慌如瘟疫蔓延此刻,颖川荀氏率先捅破窗户纸、袁曹夏侯口默认的姿態,如同黑暗中为他们指明了唯一微弱的光。
    没人有异议,更没人敢质疑。
    保命!保住家族的田產和延续!比什么都重要!
    投向山海领的橄欖枝虽涩如黄连,但总比被太平军的“均田令”彻底吞没要好!
    荀諶感受到室內那沉重压抑却趋向一致的氛围,心中悬著的巨石稍落。
    他强压下对未来的隱忧,声音更显沉缓有力:
    “此非割地求和,乃祸水北引之策!让陆鸣去与张角搏命,我等在充豫稳住阵脚,方是存身立族之道!”
    他立刻召来文吏,以充豫士族联盟临时合议的名义,巧妙地避开了直接署名,用最简洁却蕴含意味的措辞草擬了一份“內部沟通函”,大意如下:
    僮县侯陆公钧鉴:
    吴郡之事,豫充士族体察时艰,知君需根基以制衡天下,愿以默许吴郡归属为暂契,绝不再行阻拦干涉。
    然充豫突遭太平狂潮席捲,形势危如累卵。
    恳望侯爷以天下大局为念,速引魔下虎责精兵回师幽州,於翼、青侧翼重拳出击!
    若能牵制太平王军势,缓解充豫危局,我等充豫士族感念公义,他日或可再议幽州毗邻诸事通融之机。”
    短短数语,將“出让吴郡”包装成“体察时艰”,將“要求出兵”变成“恳望顾全大局”,更以“他日或可再议”这种含糊的许诺,留下未来交易的尾巴一一前提是山海领真能牵制太平军。
    信函在荀諶、袁胤、曹嵩等人默然注视下被火漆封存。
    使者被严令即刻启程,穿越刚刚还被视为禁区的豫州土地,星夜驰向仍在太湖畔磨礪刀锋的山海军大营。
    这份消息传递,只能由山海领之主一一陆鸣来做决断!
    颖川城外,何进的百万“杂烩新军”与二十万洛阳虎责正滚滚开赴充州前线,车轮,铁蹄踏地如闷雷滚动。
    这支混杂著恐惧、贪婪与一丝求生野心的庞大军团,將在济水之畔面临太平军铁血洪流的考验。
    而在这股狂乱铁流身后,在豫州士族富丽堂皇却又冰冷室息的密室中,一个充满巨大讽刺的选择已被掷出。
    曾经的对手,成了他们病急乱投医下的唯一救命稻草。
    吴郡,这个尚未完全落入山海口袋的江东明珠,已然被充豫的世家门阀们,在名为恐惧的火焰炙烤下,草草写上了“权宜弃子”的註脚。
    只求那幽州的烽火,能分走一丝太平王的利爪。
    帝国的东部核心地带,命运悬於一线,等待著从吴郡水乡传来的回应,等待著充州济水之畔震天的炮火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