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刘姐

    顾清如站在楼梯前,手扶著木栏,目光停在那扇紧闭的阁楼门上。
    片刻后,她缓缓转身,走回自己房间,取出一本医书,坐到窗边。
    虽然她很好奇三楼阁楼到底有什么,
    但是时机未到。
    要先在这个家立足,再徐徐图之。
    贸然闯入,只会打草惊蛇。
    她看著书,一边静静等待。
    没过多久,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是刘姐匆匆回来了。
    她一边拍著衣袖一边抱怨:“哎哟,白跑一趟!供销社的水果刚到就抢光了,连个苹果核都没剩下!”
    她笑著摇头,提著空包进了厨房,动作自然,毫无异样。
    顾清如看著她的背影,心头微凛——
    去得匆忙,回得也快。
    是真没买到,还是根本没去?
    她暗自庆幸:还好刚才没有上楼。
    若她正在阁楼探查的时候,刘姐突然折返,到那时,就暴露行跡了。
    即使她可以藏进空间,但刘姐还是会发现她不在家里,对她起疑心。
    她突然想到,刘姐这“去买水果”会不会本就是一次试探?
    为了看她是否会趁机行动?
    窗外暮色渐浓,三楼阁楼的轮廓隱没在树影之中。
    她知道,这里藏著秘密,藏著危险,也藏著真相。
    但她不能再衝动。
    钟维恆在试探她,刘姐在监视她。
    而骆嵐,是否也在其中扮演著角色?
    她愈发確信:这宅子里的每个人,都在扮演角色。
    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她必须徐徐图之。
    查药样,记痕跡,察言行,等时机。
    正想著,门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小顾,忙了一天了,来吃点点心歇歇。”刘姐站在门口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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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清如压下心头思绪,跟著她来到厨房。
    小桌上放著一个青小碟,上面摆著几块酥皮点心,金黄油亮,还冒著一丝热气。
    “快坐下来尝尝。这是兵团后勤新发下来的,特供干部家属,钟司令吩咐给你留了几个尝尝。”
    顾清如依言坐下,微微一笑:“谢谢刘姐,也谢谢首长。”
    她注意到,刘姐说的是“司令吩咐”,而不是“骆姐让的”。
    这个微小的差別,她还是注意到了。
    “趁热尝尝,司令说这个点心配茉莉茶最好。”
    刘姐麻利的沏了一杯热茶,顺势坐在顾清如旁边的小椅子上。
    顾清如拿起一块点心,轻轻咬了一口,酥皮簌簌落下。
    味道甜而不腻,內馅是细腻的桂豆沙,配著温润的茉莉茶,恰到好处。
    这样的点心,確实好吃还难得。
    在外面有钱也买不到。
    “好吃吧?”刘姐脸上带著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
    “这可是从军需库直拨的,外面买都买不著。咱司令级別的,一个月也就这么一斤定额。”
    顾清如点头,真心赞道:“確实好吃。首长有心了。”
    刘姐不知为何,今日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唉,司令这个人吶,看著严肃,心细著呢。我跟了他快十年了,从他还是个旅长的时候就在他家帮忙。那会儿条件苦啊,在边防哨所,吃口水都难,更別说是像这样精细的点心了。”
    她突然收住话头,意味深长地看了顾清如一眼,“你来了,就安心好好干,司令不会亏待你的。”
    顾清如捧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刘姐这话,听著是閒聊,分明是在敲打和安抚並存。
    这一顿茶点也是带著目的的。
    她回答的滴水不漏,
    “我明白,刘姐。能来首长身边工作学习,是我的福气。我会做好我的本职工作,照顾好首长的身体,尽心尽力,不给首长和您添麻烦。”
    刘姐对她的態度很满意,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些:“嗐,有啥麻烦不麻烦的,你这丫头,看著就稳重。”
    “快,再吃一块!凉了就腻了。”
    说完,刘姐起身开始在厨房忙碌起来。
    看著刘姐的背影,顾清如若有所思。
    ......
    傍晚时分,家属院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邮差喊了声“钟家顾医生”,递来一封电报。
    顾清如接过时,看了眼发件人,写著王振军。
    她看了一下,电报內容简短却意味深长:
    “宋已去军校,鹰不该被束缚,但也认路。”
    顾清如握著电报纸的手微微一颤。
    离开了兵团系统,脱离了眼下的风暴旋涡,进了军校。
    名义上是“深造培养”,实则是被保护起来。
    至少他安全了。
    她闭了闭眼,心头一阵释然,仿佛压了许久的一块石头终於落地。
    那个曾与她並肩查案、深夜密谈、共守秘密的人,如今已是陌路。
    隨之而来的,是深深的孤独。
    她看出来了,后一句话是宋毅说的,
    “鹰不该被束缚”——是他对自由的坚持;
    “但鹰也认路”——是他告诉她,会来找她,希望她等他。
    夜深了,油灯昏黄,她坐在桌前,將那张电报摊开又合上,看了许久。
    然后,她將纸角凑近火焰。
    “鹰”字最后消失,像真的飞走了。
    顾清如吹灭桌角的煤油灯,躺在床上。
    心中大石卸了下来,但是来钟家这几天,感觉这里很多疑云。
    钟维恆是敌是友暂时不清楚,那天很明显的试探,之后再无动作。
    他试探她,却仍留她在身边,还让她每日煮著入口的药膳和茶。
    刘姐,今天外出买水果,很有可能是一次考验。
    还有她特地说的那段话,带著很明显的敲打意味。
    她的这番话,到底是善意的提醒,还是奉命试探?
    如果她是钟维恆的人,这番敲打或许是善意的保护?
    提醒她谨言慎行,同时暗示只要安心做事就能获得信任。
    还是骆嵐布在这屋檐下的眼线,专为察言观色、传话递信?
    他们为何要这么做呢?
    而骆嵐呢?
    她在这个家里扮演什么角色呢?
    她像是刻意把自己藏在阴影里,不爭不显,却又无处不在。
    回想起骆嵐看她的眼神,有一次她蹲下整理药材,抬头时,正撞见骆嵐站在廊下,手里抱著旧毯子,目光停在她身上,不是好奇,目光里是什么?
    谜团重重,线索如雾中行路,每一步都需谨慎。
    她明白,此刻最危险的,不是无知,而是轻动。
    她决定继续按兵不动,继续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