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后母的消息炸弹-改

    姚文召通知顾清如,
    “周淑芳和姜学兵、王庆施今天下午要押送师部。”
    “周淑芳提出要见你一面。”
    顾清如的手指微微收紧,后母这时候见她,想做什么?
    她沉默片刻,终於点头:“好。”
    顾清如站在禁闭室铁门前,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门。
    “吱呀——“
    昏暗的室內,周淑芳蜷缩在墙角,听到声响猛地抬头。
    一缕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正好照在她青白的脸上,將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映得格外骇人。
    “你来了。“她踉蹌著站起来。
    顾清如走昏暗潮湿的禁闭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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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问一次,“
    她向前迈了一步,周淑芳不自觉地后退,
    “你背后的人是谁?“
    周淑芳乾裂的嘴唇颤抖著:
    “我...我不能说...“
    “说了会死的!“
    顾清如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能听见骨骼摩擦的声音。
    “在沪市我就该让你跟大哥一起被下放农场。“
    “可惜我心软了,结果呢?你转头就咬了我一口。“
    周淑芳浑身发抖,泪水顺著脸滑落。
    她突然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水泥地上:
    “清如...我错了...看在我照顾青松的份上...能不能跟你们宋连长求求情,放了我?“
    顾清如不语反笑。
    周淑芳的眼中闪过绝望,紧接著是一丝疯狂,她突然咧开嘴笑了:
    “清如!你以为你父亲为什么会被下放?为什么会被举报?”
    顾清如冷冷盯著她:“为什么?
    周淑芳压低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掌握了某个大人物贪污外匯、倒卖兵团物资的证据!只要他把帐本交出来,大人物就能让他立刻全家死绝!”
    顾清如內心震动,这一点,她在父亲的密信里早有所知,並且父亲也提示了——钥匙在铜马里!
    看来这个铜马,必须想办法回沪市一趟,务必要拿到!
    周淑芳接著说,“这些年,我也收集一些证据,应该可以帮到你……但你必须答应我,照顾顾青松到成年!”
    顾清如在心里衡量,顾青松才五岁,若是放任不管,將来见了父亲无法交代。
    若是真的能用他换回一些扳倒大人物的有用证据,帮父亲平反,倒是也不亏。
    她缓缓点头:“好。”
    “你签署一份放弃抚养证明,外加现在就给我一部分证据——否则免谈。我怎么知道你的证据是真是假?”
    周淑芳咬牙,最终点头:“……好!”
    她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音说:
    “我知道他们,想要秘密推翻兵团。”
    顾清如瞳孔骤缩,根据后世记忆里,確实有灶反派的事,但边疆的消息太模糊……
    没想到,他们已经在暗中行动,而她竟身在其中!
    周淑芳不意外顾清如的震惊,她笑了笑,
    “怎么样,这个消息有价值吧?这关係到顾青松,我怎么会作假?”
    她颤抖著手,在皱巴巴的纸上写下放弃抚养权声明,並按了血手印。
    她突然狞笑,又拋出一个重磅炸弹:
    “你以为你大哥是顾家的种?“
    她压低声音,嘶哑的嗓音里带著恶毒的快意,
    “他不过是矿上捡来的野种!“
    “他是青山煤矿工的儿子,二十五年前死於矿难。你父亲看他可怜,才抱回来养。”
    “我早就知道,透露了他一些线索,他查到了……”
    青山煤矿,確实是顾家的產业。
    “所以大哥他...“
    “他恨你父亲,恨顾家!所以他才会举报你父亲,逼你下乡!”
    顾清如想起前世她下乡离家那晚,大哥站在楼梯拐角,镜片后的眼睛冷得像冰。
    难怪大哥曾经对她那么好,却在某个夜晚后,突然变得陌生。
    原来,大哥竟然不是父亲亲生的!
    难怪大哥要和后母联合来对付她!
    后母却突然又哭起来:
    “清如……我这一走,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青松是顾家唯一的血脉了……帮我照顾青松,求你了。”
    周淑芳突然扑上来,手指死死攥住顾清如的衣领:
    “答应我!“
    “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顾清如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
    “我会照顾青松。“
    …
    很快,到了押送的时候。
    现场,所有连队成员都在,人群骚动。
    吉普车引擎轰鸣,押送周淑芳、姜学兵和王庆施的士兵已经列队完毕。
    突然——
    “青松!让我见青松!”
    周淑芳猛地挣扎起来,她的声音嘶哑破碎,
    “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人群瞬间骚动,窃窃私语如潮水般扩散。
    林知南从人群中走出,眼神冰冷:
    “你还有脸提顾青松?”
    “你打他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
    群眾瞬间沸腾了!
    烂菜叶、土块砸向周淑芳,她疯狂摇头,头髮散乱,脸上沾满污秽,却仍死死盯著人群后方。
    见她受到足够的惩罚,林知南牵著顾青松的手走了过来。
    孩子睁大眼睛,在看到周淑芳的那一刻,挣脱了林知南的手,跌跌撞撞地扑了上去,
    “妈妈!”
    周淑芳被士兵押著,她低头看著扑到自己腿边的孩子,眼泪瞬间决堤。
    “青松……”
    她颤抖著蹲下身,手指抚过孩子稚嫩的脸颊,声音哽咽得几乎破碎:
    “好好照顾自己…听你姐姐的话…”
    顾青松拼命摇头:“我不要,我要妈妈。”
    可士兵已经架起周淑芳,强硬地將她拖向卡车。
    她最后看了顾青松一眼,又看向顾清如,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像是说了句什么,隨后便被推上了车。
    车门“砰”地关上,扬长而去。
    孩子踉蹌著追了两步,却被林知南轻轻拦住。
    汽车启动,车轮碾过土路,捲起漫天尘土。
    顾青松挣脱林知南的手,跌跌撞撞地追著汽车,稚嫩的嗓音撕心裂肺:
    “妈妈!妈妈!”
    孩子跑得太急,被石子绊倒,重重摔在地上。
    膝盖擦破,血珠渗出来,混著泥土。
    可他顾不上疼,爬起来又追,眼泪糊了满脸,却仍固执地追著那辆远去的车。
    直到车消失在尘土飞扬的尽头。
    顾清如站在原地,指尖微微发冷。
    周淑芳的最后一句话,是“小心张文焕”。
    许久,顾清如终於迈步,走向那个跪坐在尘土里、哭到发抖的小小身影。
    她的影子笼罩住他。
    “跟我来。”
    她转身走向连队卫生室,没有回头,却放慢了脚步。
    身后,顾青松抽噎著,用袖子狠狠抹了把脸,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
    而在尘土飞扬的道路尽头,囚车上的周淑芳正对著姜学兵嘶吼:
    “都怪你那个蠢计划!现在全完了!“
    姜学兵冷笑:
    “你怎么不说说,你拿出的证据弱得像纸糊的?轻易就被人戳破?”
    “省点力气吧,等你到了西北农场...“
    周淑芳嘴唇颤抖著,却突然咧嘴笑了,笑容里带著恶毒的讥讽:
    “我至少还能去农场,你怕是刑场吧。”
    姜学兵的脸色瞬间阴沉如铁。
    他不再开口,只是沉默地靠在车厢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