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送后母去扫旱厕

    在等候黑市交易的时候,大哥和大嫂的判决消息下来了。
    顾青卫为自保,把所有罪责推给张红英,但公安已经掌握两人合谋的证据,谁都跑不掉。
    张红英和顾青卫的“勾结坏分子“的罪名,下放西北农场改造十年。
    知道大哥大嫂的下场后,后母很是忐忑了一段时间。
    顾清如回到家中,周淑芳迎了上来,“清如回来了,要马上吃饭吗?”
    顾清如摆摆手,“不著急,周姨,你和青松先坐下吧,我们聊聊。”
    周淑芳拽著儿子衣袖坐下,两人只敢挨著沙发边缘。
    周淑芳搓著衣角,小心翼翼地问:“清如,是有你父亲的消息了吗?“
    顾清如將布包放在沙发上,声音平静:“父亲下放边疆农场,我也报名下乡支援边疆建设了。大哥大嫂你也知道了,要下放西北农场。“
    周淑芳脸色骤变:“你也要走,那、那这房子...“
    “这房子是父亲名下的,你们守不住,我在也守不住。“顾清如直视继母的眼睛,
    “我已经和街道办谈妥,房子租给街道办做集体宿舍,每月租金十五元。
    十五元租金我不拿,给你们当生活费。
    你们留一间偏房住,青松可以继续在附近上学。“
    周淑芳一听就急了:“十五块?这哪够我们娘俩活啊!“
    她声音陡然拔高,“你爸走前可是留了钱的!“
    顾清如冷笑,“那个钱你还敢提,若是我拿去街道红委会,你知道你会被下放农场吗?”
    周淑芳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瞬间老实了,因为这时候有巨额存摺就是原罪。
    她不甘心啊!前些天听说有个资本家小姐去银行取钱,转头就被判了六年。
    可她实在缺钱,咬咬牙还是带著私藏的一万多存摺去了银行。
    结果刚把存摺递进窗口,街道办的王主任就带著人冲了进来。
    “周淑芳同志,我们接到群眾举报,怀疑你涉嫌投机倒把!“
    王主任一把夺过存摺,“这钱,得先由组织保管审查!“
    周淑芳眼前一黑,差点瘫在地上。
    她还不死心,当晚就摸去了黑市。
    结果被人用假票子骗走最后一点私房钱,还差点被举报。
    “那、那青松总是你亲弟弟...“她嘴唇发抖,做著最后的挣扎。
    顾清如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这里有二十块钱和十五斤粮票,是给青松的抚养费。以后我每月会寄这么多来,但有一个条件。“
    周淑芳眼睛一亮:“什么条件?“
    “这些钱必须用在青松身上,我会让街道办定期检查,你休想拿一分走,另外……
    我刚听说,王主任特別照顾你,安排你清理公共旱厕。”
    周淑芳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尽!
    那些粪坑...那些蛆虫...
    更重要的是,她做这个,周围邻居会怎么看她?......
    顾清如眼神锐利,“若让我知道你动什么歪心思...“
    她拉开布包,露出里面厚厚一叠检举材料:“这些足够送你去劳改农场陪父亲了。“
    周淑芬面如土色,终於彻底服软:“我、我答应你...“
    顾清如转身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后母去银行是她举报的,街道办王主任是她提前通知的,扫厕所的活也是她託付王主任安排的。
    以后还会定期检查周淑芳的帐目。
    她还给了邻居“热心大妈”张婶一笔钱盯著后母,她稍微偷懒就会被告发。
    至於布包里的“检举材料“,不过是些旧报纸——但对付这个欺软怕硬的继母,已经足够了。
    对於爱面子又虚荣的后母,干著掏大粪的活还要被邻居指指点点,这比杀了她还难受,顾清如心里暗爽。
    至於钱,顾清如之所以没有一次给她,是因为怕她拿了钱跑路。
    若是她跑路了,顾青松只能被送去福利院。
    这是顾清如不愿意看见的,虽说和这个弟弟没有太多感情,但是还是有血脉的。
    顾清如用每月三十五钱,吊著后母,让她动不了其它歪心思,只能留下来好好养育顾青松。
    至於顾青松长大是不是棵歪脖子树,那跟她顾清如无关。
    顾清如回臥室梳妆打扮一番,易容成了一个普通的小伙子。
    压低帽子,从后门出去了,朝著老周头家走。
    今晚是和周坤约定好的交易时间。
    到了院门口,顾清如见左右没人,拿出一个大麻袋,扣响院门,三长两短,这是提前约好的暗號。
    周坤探出头来,顾清如粗著嗓子道:“表哥,我来给周叔送点乡下特產嘞。”
    周坤热情说道:“哎呀,是郭表弟啊,好久不见了,快进来。”
    伸手接过地上的麻袋。
    进了院门,在房间坐下后,周坤压低声音说道:“我已经找好吃凤凰肉的中间人了,六只全要,愿意用这个数换。”
    周坤比划了一下,顾清如看懂了,三根大黄鱼、30支盘尼西林外加一块梅手錶交易。
    至於那些美金和香江幣对方也想要,但是拿不出这么多金条,对方想用二十根金条、四十根小黄鱼、梅手錶10块、1000斤全国粮票和部分古董珠宝交易。
    至於存摺,可以兑换四根大黄鱼加一根小黄鱼。
    顾清如点点头,將布包里的六张船票和存摺取出,又指了指地上的麻袋——
    “美金和香江幣都在里面,点一点?”
    周坤咧嘴一笑,摆摆手:“自家人,信得过。”
    但他还是蹲下身,掀开麻袋一角,手指在钞票堆里拨了拨,確认无误后,重新扎紧袋口。
    “今晚就交货。” 周坤压低声音,“对方是南洋回来的侨商,急著送人出去,不会节外生枝。”
    顾清如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思索片刻:“你去交货,还是我跟著?”
    周坤摇头:“你別露面,这年头,谁知道对方会不会临时起意黑吃黑?”
    顾清如坚持道:“交易时对方拿的珠宝我要验货,我扮成男装没事的。”
    见顾清如坚持,周坤没再拒绝。
    他从床板下摸出个铁盒,掀开盖子,里面躺著三根黄澄澄的金条,在煤油灯下泛著冷光。
    “这是买家下的定金,先给你。” 周坤推过铁盒,“剩下的,一会去取。交易地点在城隍庙后巷的废弃茶仓。”
    顾清如接过铁盒,指腹在金条上摩挲了一下——沉甸甸的,成色很足。
    “行。” 她点头,仍然不放心叮嘱道:“一会行事以你为主,但是真遇到事情了还是人命重要,货丟了就丟了。”
    周坤咧嘴一笑:“我办事,你放心。”
    周坤背著麻袋在前,顾清如在后,两人脚步沉稳地穿过城隍庙后巷。
    天色已暗,巷子里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照出斑驳的砖墙和堆积的杂物。
    他走到废弃茶仓门口,左右扫了一眼,確认无人跟踪,这才推开半掩的铁门。
    “砰!”
    门刚合上,巷口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著是一声厉喝——
    “站住!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