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再演玄武门之变

    子时四刻的暴雨中,长乐门的青铜门栓在第十次撞击时,终於发出垂死的哀鸣。
    那根三尺长的青铜栓上雕刻的蟠螭纹路已经扭曲变形,在巨木衝击下像条被斩断的蛇般痛苦蜷曲。
    此时,长乐门的守將是郑仁泰。
    他心中疑竇重重,心情也有些沉重。
    难道是宫中发生了政变?
    是太上皇和陛下吗?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將士如果死於这种政变之中,在他看来,这是大唐的损失。
    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些精锐大军从哪里来的,但他知道,这些都是敌人。
    因为他此生只忠於陛下一人。
    郑仁泰深吸一口气,他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他刚將横刀抽出三寸,一支三棱透甲箭就带著悽厉的破空声钉穿了他的咽喉。
    “呃......”郑仁泰的喉结在箭杆下蠕动,喷溅的血珠在空中划出七道弧线。
    他的身体被余劲带得倒飞三尺,后脑撞在“长乐”匾额的“乐”字鉤笔处。
    鲜血顺著鎏金纹路蜿蜒而下,在暴雨冲刷下形成诡异的血瀑,將门前镇守的石狻猊染成赤色。
    “放箭!”
    岳飞的声音像刀锋刮过青铜。
    五千张漆柘木强弓同时震颤,弓弦嗡鸣声竟压过了雷暴。
    箭矢穿透雨幕时带起的水雾,在火光映照下形成一片血色虹霓。
    东门哨塔上正欲敲钟的卫兵突然僵住——他的眼眶、咽喉、心窝同时绽开血,整个人被钉在铜钟上,撞出的钟声刚响起就变成了垂死的呜咽。
    “第二轮!”
    又一片箭雨腾空而起。
    这次箭簇上绑著的火油布在雨中诡异地燃烧著,落在武备院的茅草顶上。
    火舌瞬间窜起三丈高,將八百名正在披甲的备勤士兵困在营房內。
    一个浑身著火的士兵撞开窗欞,他的皮肉在坠落过程中就开始剥落,像烤焦的羊皮般捲曲起来。
    “啊——!”
    戚继光的火弩手站在墙垛上,冷静地射杀每一个逃出火场的活物。
    有个只穿著中衣的校尉刚衝出三步,就被三支火箭同时命中。
    第一箭射穿膝盖让他跪倒,第二箭贯穿肺叶让他窒息,第三箭正中后颈,带著火焰的箭簇从喉结处穿出,將他钉死在烧红的铁柵栏上。
    第三轮箭雨转向了营区警钟。包铜的钟架在箭矢衝击下发出刺耳的呻吟,三座警钟接连坠落。
    最大的一座砸中了正在集结的巡逻队,铜钟边缘像铡刀般切断了三个士兵的腰部,他们的上半身还在钟內抽搐,肠子已经顺著钟身上的蟠螭纹路滑落在地。
    此时长乐门的门轴终於断裂。
    两扇包铁楠木门板轰然倒塌,將门后组织防御的三十名监门卫压成肉泥。
    岳飞的白马前蹄刚踏上倒下的门板,就听见“咔嚓”一声——马蹄陷进了某个士兵的胸腔,肋骨断裂的声音像踩碎一筐核桃。
    “杀!”
    陌刀阵如墙推进。
    第一排刀光闪过,二十颗头颅同时飞起,在雨中划出完美的拋物线。
    有个年轻士兵的脖子只被砍断一半,脑袋滑稽地掛在背后,他还在茫然地挥舞横刀,直到被第二排陌刀拦腰斩断。
    武备院马厩突然炸开,五十匹战马拖著火焰冲入战场。
    受惊的畜生踢碎了三个弓弩手的脑袋,像砸西瓜般轻鬆。
    岳飞侧身避过一匹疯马,反手一刀斩断马腿。
    那匹马栽倒时压住了一个受伤的敌兵,马蹄在他肚子上踩出咕嘰声响,就像孩童踩踏雨后泥泞。
    在东北角营房区,被烧焦的尸体堆成了小山。
    高温让脂肪融化,混合著雨水形成粉红色的脓液,顺著砖缝流入排水沟。
    有个装死的队正刚想爬起,就被巡视的刀盾手发现。
    四把横刀同时落下,分別砍在四肢关节处,將他变成一根蠕动的“人棍”。
    当岳飞的靴底踏上最后一片抵抗区时,地面已经铺满三层尸体。
    鲜血积成半尺深的泥沼,每次抬脚都会带起粘稠的血丝。
    倖存的八十多名守军跪在血泊中,他们的鎧甲缝隙里都插著羽箭,像一群可笑的刺蝟。
    “將军!西侧门......”
    亲兵的喊声戛然而止。
    岳飞转头看见一支流矢钉在那人眼窝里,箭尾的白羽还在颤动。
    他心中极为愤怒,顺著流失的方向溯源,他看到了跪降士兵中一个人手中的弓恰好是张著的。
    他面无表情地拔出佩剑,向前走了几步,剑尖划过这名跪降士兵的咽喉时,带起的血珠在火光中宛如一串珊瑚项链。
    子时五刻多点,长乐门的战斗终於平息。
    岳飞踩著尸体堆成的台阶登上城楼,发现倖存的哨兵已经用弓弦自縊。
    那具尸体在风中轻轻旋转,靴尖滴落的血水,正落在下方郑仁泰怒目圆睁的脸上。
    暴雨仍然在下,天还是黑沉沉的一片。
    岳飞摘下兜鍪,发现盔缨早已被血水浸透,沉甸甸的像掛著十斤硃砂。
    在他脚下,倖存的士兵正用麻袋装运残肢。
    “传令。”岳飞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把郑將军的尸身好生收敛。换我们的人驻守长乐门,不得让任何人经过此门。其余人,跟著本將军清理东宫遗漏之人,还有拿下其他几门。”
    就在这时,有一亲兵来报。
    “將军,我们的人抓到了左卫率张士贵、右卫率公孙武达,他们已经劝说东北角卫率府营房区所有人向我们投降!”
    岳飞沉思片刻,“传令,將左卫率张士贵、右卫率公孙武达分別单独关押,还有那些卫率府营房区的人全部严加看管。”
    “诺。”亲兵立即领命而去。
    此时。
    长乐门的金匾上已经看不到血跡。
    只有细心观察,才会发现“长乐”二字的阴刻纹路里,还残留著无法洗净的暗红。
    而在门洞的阴影处,新的守军正在用石灰掩盖墙上的刀痕。
    他们脚下,血水仍在砖缝间无声流淌。
    岳飞又带人迅速拿下东宫其他三门永春门、嘉福门、玄德门,换成自己的人驻守。
    隨后,岳飞带人控制住了整个东宫,清理掉了所有隱患,並派人告知了太子李承乾。
    这一切,总共耗时不到两刻左右。
    与此同时。
    徐达一马当先踏入太极宫,铁靴碾过地上散落的更筹,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身后两万铁甲如黑潮般涌入,铁甲在暴雨中泛著冷光。
    “三队分进!”常遇春的陌刀指向西北,“甲队控制太极殿东廊,乙队肃清千牛卫哨岗,丙队隨我直取玄武门!”
    沿途十二处哨岗的千牛卫尚未拔刀,就被弩箭钉死在朱漆廊柱上。
    鲜血顺著太极殿东廊的蟠龙浮雕流淌,將白玉地砖染成猩红。
    徐达抬手抹去面甲上的血水,沙漏中的细沙才落下三分之一——距出发仅过半刻(7分钟),他们已推进四百步。
    “报!前方玄武门守军正在上闸!”
    常遇春暴喝一声,陌刀劈开雨幕,大吼道:“所有人立即隨我衝上前!必须阻止他们上闸!”
    ......
    嘉福门的阴影里,李定国举起缠著黑布的右手。一万两千名轻甲死士同时蹲伏,箭筒里的羽箭用湿布包裹,防止碰撞出声。
    “沿东墙潜行,遇哨——”狄青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他们像一群幽灵贴著宫墙移动。
    每百步便有一名死士张弓射箭,悄无声息地解决墙头哨兵。
    尸体坠入內侧水渠的噗通声,完美隱没在雷声里。
    “停!”李定国突然握拳。
    前方承天门的轮廓在雨中显现,城楼上金吾卫的火把连成一道蜿蜒的光带。
    他掏出漏刻,铜壶中的水线显示:一刻加三盏茶(约25分钟),比预计更快。
    “弩手上墙。”狄青抽出三棱透甲箭,“我要他们连敲锣的机会都没有。”
    ......
    永春门外,戚继光的河西战马不安地喷著鼻息。
    他猛拽韁绳,马鞍两侧悬掛的火油罐哐当作响。
    “永兴坊武侯铺——投降免死,顽抗者杀!朱雀门——烧穿!”
    六千铁骑分成三股洪流:
    前锋千人持斩马刀衝进武侯铺,睡梦中的更夫被马蹄踏碎胸骨,而醒来反应快的立即跪地投降;
    中军以鉤索拉塌坊墙,碎石堵死援军通道;
    戚继光亲率火弩手奔袭朱雀大街,火箭在雨中划出六道火龙。
    当侯君集被烧红的铁甲裹著坠落时,戚继光瞥见漏刻铜针指在两刻(28.8分钟)——比预计快了整整一盏茶时间。
    他咧嘴一笑,甩鞭抽向马臀:“再快些!让皇城看看什么叫火照云宵!”
    ......
    显德殿外,暴雨如天河倾泻,檐角铜铃在狂风中发出刺耳的錚鸣。
    李承乾玄色蟒袍的下摆已被雨水浸透,沉甸甸地贴在靴面上。
    他五指紧攥著门廊朱漆立柱,指甲深深掐进木纹,碎屑混著雨水顺指缝流下。
    寇准捧著漏刻的手微微发颤,铜壶中滴落的水珠竟与雨声同频——子时八刻,距离大军出击已过半个时辰。
    “殿下,”王安石突然指向北方。
    一道火光骤然撕破雨幕,是玄武门方向。
    “徐將军或已拿下玄武门。”王安石脸色一肃,忽地开口道。
    高俅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常將军的陌刀营......”
    话音未落,朱雀大街方向突然传来连绵爆响,六道火龙腾空而起,將雨夜照得亮如血昼。
    唐寅的摺扇“啪”地折断:“戚將军这会儿想必是得手了!”
    李承乾的瞳孔里映著远近火光,喉间涌起铁锈味——他不知何时咬破了舌尖。
    在没有確定最终的结果前,李承乾丝毫不敢放鬆。
    因为失败了,他就会死。
    “报——!“
    一声嘶吼刺破雨幕,徐达亲兵跌撞著扑跪在阶前,铁甲残破如筛。
    他每咳一声,面甲下就涌出汩汩鲜血,在青砖上蜿蜒成数道猩红的小溪。“玄......玄武门......”他颤抖的手指向北方,“常將军劈了常何,城门......已经是我们的了!”
    李承乾猛地俯身,五指如铁钳般扣住亲兵肩甲。
    “咔“的一声,掌心顿时传来锐痛——崩裂的甲片割开皮肉,温热的血顺著鎏金护腕滴落,与亲兵的血混在一处。
    “徐达何在?”太子的声音比刀锋更冷。
    亲兵突然剧烈抽搐,吐出的血沫里混著半颗碎牙:“徐將军......在內廷......”他瞳孔开始涣散,“敌人像疯狗......兄弟们用尸体堵住了承天门......阻断援军相助。目前......战况未知。”
    看到这名亲兵死在自己面前,李承乾心中受到了极大的触动。
    李承乾指节发白,喉间涌起铁锈味——他竟不知何时咬破了舌尖。
    莫非是李定国他们那边还没有拿下承天门?
    或者,是没来得及清理?
    这一刻,李承乾的心绷紧成一条弦,脸色有些凝重。
    他抬头望向远处,太极宫方向的天空被火光映成血色。
    李承乾在等待著最终的结果,內心备受煎熬。
    他终於可以深深体会到史上那些发动政变的人的感受了。
    玄武门虽已拿下,但千万可別被李世民的人翻盘了。李承乾在心中想道。
    这样煎熬人心的时光,一直持续到寅时初刻。
    “报——!太子殿下,承天门......李將军已经拿下!”
    “报——!太子殿下,朱雀门......戚將军已经拿下!”
    ......
    “报——!”
    徐达亲兵快速来到了李承乾面前,脸上沾染鲜血,单膝跪地,“太子殿下,徐將军已肃清太极宫——甘露殿三十七级台阶,每一级都浸透了千牛卫的血!李世民也已经被拿下,为防宫中残余势力救走他,徐將军亲自带人看守著他,让属下来告知殿下一声......”
    李承乾闻言,终於面露微笑,心中也跟著鬆了口气。
    不知何时,背后的冷汗浸透了他的衣服。
    “好......很好。”太子的笑声起初极轻,隨即化作雷霆般的狂笑震盪殿宇,“李世民!这九重宫闕,终是我的了!”
    “太子殿下,从今以后,您就是天子了。微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年!”寇准率先出声道。
    王安石瞪了一眼寇准,暗中腹誹马屁精,但也跟著跪地行礼道:“微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年!”
    唐寅、高俅纷纷跪地行礼。“陛下万年!”
    四周带甲之士纷纷跪地:“见过陛下!陛下万年!”
    李承乾温和地看向四周之人,以手作虚扶状,“平身。”
    眾人纷纷谢恩起身。
    “寇准、王安石,你们二人陪孤去甘露殿一趟。”李承乾淡淡地说道。
    “诺。”寇准、王安石躬身应道。
    下一瞬。
    李承乾在岳飞安排的百名亲卫护卫下,带著寇准、王安石往甘露殿方向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