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匯聚

    人体可真是一个神奇的容器——嬴炎唏嘘。
    唏嘘完就飞快的转移了注意力。
    关於……末代皇帝秦烈帝。
    一个只登基了一年,皇都就被直接攻破的皇帝?
    忍不住看了一眼,一直是抱臂看观影,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帝辛。
    秦与商,居然能有如此相似的命运?
    不对,也不算是相似,毕竟周朝为了保证自己的正统从而无限制的抹黑商朝,但是秦后期的王朝开创者,自信於自己可以掌握天下,並不屑於抹黑前朝。
    那就意味著:大秦的正统性已经被磨灭了。
    就算是讚扬末代皇帝,所带来的影响也不足以影响一个新建立的王朝?
    后世之人对大秦有些滤镜,再加上不了解当时的情况,所以忽略掉了这一点。
    但是作为一个预备君王,还是在王朝开国初期的预备君王,联合周的覆灭,非常容易想到这一点。
    嬴炎心情低落。
    他寧愿那素未谋面的后代子孙——秦烈帝,得一个“幽”、“厉”之类的恶諡,至少那说明大秦的气数还没有消亡殆尽,新朝需要极力贬斥来证明自身取代的正当。
    可一个“烈”字,刚直、有功、业成而夭,这分明是带著几分惋惜的承认,承认其人有为之志,却无力回天。
    这种承认,比纯粹的抹黑更令人绝望。
    因为它意味著,大秦的覆灭,已非一人之力可以扭转,其根基早已朽坏。
    新朝君主甚至不屑於去扭曲这段歷史,因为大势已去,残存的火星再明亮,也点燃不了已成灰烬的王朝。
    当然,太后也是重大原因之一。
    不得不承认的是——並不是所有的母亲都会以孩子为重。
    烦!!
    “容器若破,倾覆便是註定。飞蛾扑火,至少见过光热。而有些人,连做飞蛾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著一切滑向深渊,被钉在史书的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这是帝辛。
    “后世评说?呵……我倒寧愿他们给个『烈』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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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辛连“求一个壮烈”的选择都没有,他背负的是亡国之君的全部骂名,是周人为了正统而精心编织的、延续数百年的污衊。
    帝辛想要的是中兴,想要的是国家再次辉煌起来。变革必然代表著死亡。
    他只不过是技不如人罢了。
    相比而言,秦烈帝能得一个相对公允的“烈”字,竟已是一种“幸运”。
    而这“幸运”的背后,是大秦连被新朝刻意抹黑的“价值”都没有了的残酷事实。
    一时间双方都有些羡慕对方的……处境?
    夹在中间的周朝:倒也不用那么惺惺相惜。
    秦君们唏嘘完,凑在一起討论关於这个外戚的问题——这是真让人头疼,总不能孩子一確立太子就直接把其母给杀了吧?
    大秦虎狼之师凶名在外不假,可真论起来倒也没有那么畜生。
    更何况,大秦末期都到了那种给末代帝王上美諡来拉高新朝皇帝道德水准的地步了……那必然不能是一个太后就能搞出来的。
    更有可能是一个导火索。
    虽然解决了那个问题可能还会有第二个问题出现,但是既然知道了这个问题,没道理不给政策打补丁。
    在场的几位丞相以及有丞相之才的秦臣也在討论,一时间空间內热闹极了。
    自然而然的,观影上面那个小孩的成长史就没什么人注意了。
    观影——
    【將太后——他的嫡母,也是前朝利益集团在宫中最具代表性的象徵——体面却又坚决地送去行宫荣养之后,
    秦怀帝似乎是认清了现实。
    可他怎么可能甘心?!这皇位,是他当年在父皇面前,在诸多兄弟虎视眈眈之下,隱忍蛰伏,装了无数年孝顺儿子、友爱兄弟的“孙子”才熬来的!
    他付出了那么多,难道最终竟要因为这诡异的子嗣问题,而將辛苦得来的江山,拱手让与旁支宗室?
    光是想想,就让他心头滴血。
    偶尔会对著朝堂上的一些个老婆子发呆。
    这些女官,或因家学渊源,或因自身才干,在朝中占据著一席之地,虽职位未必极高,却往往身处机要,或掌典制,或司文书,是朝堂运转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看的不是她们本人,而是透过她们,在思考某种可能性,一种被他,被整个嬴姓宗室,甚至被天下人长期忽视的可能性。
    然而,这目光却让那几位被注视的女官头皮发麻,背后瞬间沁出冷汗。
    咋滴?又要打击女性官员了???
    这並非她们杞人忧天。
    之前並非没有过类似先例,帝王若在某些方面受挫,往往容易迁怒,而她们这些在朝堂上本就属於“少数”和“异类”的女性,极易成为被开刀的对象。
    拜託,我们在朝堂上的比例本来就够少了!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行差踏错,这才勉强站稳脚跟。
    下朝后,这些人聚集在一起探討关於陛下这些时间的不正常。
    本来嘛,揣摩领导心理就是下官的必修课。
    负责典籍修撰的王姓女官低声道:“未必是坏事。陛下看的眼神,不全是厌弃,倒像是……在权衡什么。”
    “权衡?权衡什么?权衡把我们踢出朝堂能给他带来多少快慰?”沈司记语气更冲。
    “慎言!”王姓女官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声音压得更低:“陛下如今最大的心病是什么?是承嗣!他若真想动我们,何必用这种眼神打量?直接寻个由头贬黜便是。
    我瞧著……他看的,或许是我们身后所代表的,另一种『延续』的方式。”
    沈司记一愣,隨即瞳孔微缩,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你的意思是……难道陛下他……在想……”
    她没敢把那个惊世骇俗的猜想说出口。
    立储,未必一定要是皇子。
    若皇子无望,公主……难道就绝对不行吗?
    嫡长公主,嬴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