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刀入鞘

    <那个崔家的什么谁啊?怎么没听说过?>
    <哦?你真的没听说过吗?秦成帝曾经透露过自己给冠军侯拉过红线,只不过可惜咱们冠军侯愣是不开窍。简直绝了!>
    <也不算不开窍,不是后来有几个儿子吗?>
    <不算正妻生的,这小子三十了都没有正妻。有一说一,有点像渣男。>
    <不是渣男!那些女子都是秦成帝以及卫太后这一类人塞进他后院的,小霍一般只接受舅舅表弟姨母这一类人塞的女子。>
    这一点,倒是让在场的国君很理解。
    三十不娶妻就是真的不打算娶妻。
    皇家人给他塞人,一来是为了把孩子留在咸阳牵制在外的將军;二来是为了向天下人证明只要你在外好好帮皇家做事,你们的后人就能被照顾的好好的;
    三来……恐怕是作为亲人,是真的怕这小子绝后。
    不是!
    这不科学!
    他为什么这么洒脱???
    其他人没有头绪,但是嬴政有,他默默看向自己儿子……
    嬴炎:“?”
    哇塞!不立正妻这一点难道不是你更像??你儿子我撑死也就是嘴上说说没有儿孙我享福而已!!!
    引领社会风气这一块!讲不讲点道理??
    “爹,您看我干什么?”
    他对正妻是真不在意,完完全全放心交给父母代选的那种。
    毕竟他相信父母不会害他,而且自己也有自信能给未来的妻子洗脑。
    嬴政:“无碍,只是突然想起来你还没有正妻。”
    皇家之中,子嗣最为重要,对比起来,女子的家室相反不是那么重要。
    薄姬……能生下好儿子,或许可行。
    毕竟就他的那个世界而言,天下庶民更容易接受天幕上的长平侯或者丰裕侯继位。
    其他秦君当即竖起耳朵。
    嗨~谁还没点八卦心理?
    赵武灵王听著听著突然拍腿大笑:“原来如此!你们老嬴家这是祖传的毛病!”
    嬴駟立刻反唇相讥:“总比某些人连儿子都管不住强。”
    眼看两位国君又要吵起来,商鞅突然轻咳一声。眾人顿时安静——这位法家大佬虽然一直沉默,但每次开口都能切中要害。
    “三十不婚,於法不合。”商鞅目光如炬地看向嬴炎,“秦律明载,男子十七不婚,父母受罚。”
    嬴政却道:“商君有所不知。后世人口繁盛,律法早已修订。男子二十、女子十八方为適婚之龄。”
    虽然不是他修订的。
    双方面无表情的对视。
    观影——
    【刚刚结束武举的霍去病正被表弟嬴孜缠得头疼。
    “表兄你看,这位是王御史家的千金,善琴棋……”
    “不要。”
    “那这位呢?李將军的妹妹,马上功夫一绝……”
    “打不过我。”
    嬴孜绝望地扔开名册:“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霍去病擦拭著长枪,头也不抬:“能接我百招不败的。”
    “……”嬴孜深吸一口气,“表兄,这样的女子全咸阳找不出三个。其中一个已经五十岁了,另一个是人妇。”
    好吧,霍小將军对这方面的兴趣看样子是真的不大。
    武举的结果,没有什么悬念的,霍去病当选第一。
    加上帝王兑现的军功奖赏,霍去病得到的关注可比想像中的要大多了。
    不止是婚恋方面的,事实上,嬴孜试图撮合崔家女和表兄,也是为了他好。
    ——夺嫡爭位,自古有之。
    压住明摆著站在兄弟身后的势力,就是在帮助自己。
    舅父为军队统帅,表兄在战场上大放光芒……嬴孜的势力太过,已经到了开始失衡的程度。
    故而、秦明帝也是默认的状態。不阻止,不支持。
    秦明帝给儿子留了话:“他们註定是你麾下的將领。孜,你要知道,庇护不了自己麾下的嫡系,可当不了帝王。”
    这已经算是明摆著要把他当做下一任帝王了。
    ……
    霍去病被闷在府上许久,舅舅的茶也不能再让心绪平稳下来。
    他能看的明白朝堂上的局势,可明白归明白,能不能处理好就是另一回事了。
    就像是他比较適合战场。
    朝堂,嬴孜比他合適许多。
    年纪上来了,到了喜欢茶的年纪了,卫青近些时候泡茶泡的越发嫻熟。递上杯茶,安慰他:“无碍的,陛下並不是那种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和行动的君上。”
    霍去病烦躁的原地转圈圈:“舅舅,我就是不想在这里待著,只能无力的等著孜来保护我。明明我比他大,理所应当是兄护著弟弟!!”
    卫青轻笑一声:“这话但凡是三皇子殿下说的,六皇子殿下能少许多的烦恼和自由。”
    朝堂上制衡的烦恼,执掌实权决策天下的自由。
    三皇子殿下,就是卫子夫的第一个儿子。
    不过那孩子性格索然,有些孤僻,不像是老六,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获得人的信任。
    卫青一个出神,险些被外甥给绕晕了头:“行了!做好,我们能好好的就是对孜最好的帮助了。”
    霍去病猛地停下脚步,茶汤在杯中晃出涟漪。他盯著晃动的光影,忽然压低声音:“舅舅,若我们……主动请缨去边关呢?”
    卫青执壶的手稳稳悬停,声音沉稳:“陛下正在气头上,此刻离京形同逼宫。”
    气头上,自然是假的。这是藉口——新君继位之前,需要由先辈扫清“障碍”。
    “那难道要等孜弟独自面对那些……”霍去病攥紧拳头,骨节发白,“今早我收到消息,大皇子的人正在查北疆军粮的旧帐。”
    窗外蝉鸣骤歇,卫青指尖在案几上轻敲三下。暗处立即传来衣袂摩擦声,又迅速归於寂静。
    “查帐?”卫青忽然笑了,“正好,把去年剿匪时截下的那批私盐帐目送给他们。”
    霍去病怔住:“那是我们留著牵制王氏的……”
    “弃子要及时。”卫青推过新沏的茶,“你当王家为何突然称病?他们早看出陛下要清理积弊了。”
    三日后,大皇子党羽弹劾卫青贪墨军粮的奏本与私盐帐册同时出现在秦明帝案头。
    与此同时,六皇子向帝王进言送驃骑小將前去北疆。
    帝允。
    当夜卫青府邸后门,霍去病牵著战马,突然回头:“舅舅早知今日?”
    老將为他整了整披风:“去病,记住——真正的刀,要甘愿藏在鞘里。”
    马蹄踏碎月光时,嬴孜正在宫墙阴影处等候。
    他塞来一枚温热的虎符:“三万玄甲军已在渭水北岸。”
    “你……”霍去病握紧虎符,突然明白这场风波从来都在表弟掌控中。
    “表兄。”嬴孜眼底有星火燎原,“且去边关磨利你的刀。”
    大秦,已经休养生息足够了。
    三个月后,北疆大捷战报与大皇子谋逆罪证同时抵京。卫青在府中修剪梅枝时,听到宫钟鸣了二十七响——那是储君册封的礼数。
    老將军剪断最后一根枯枝,轻声哼起古老的军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