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关於李闻(2)

    阿姊的战斗力,恐怖如斯!
    最后是李晓解救了自己的阿父和舅舅,当场哭出来,嚎的好大声。转移了嬴云浮的注意力。
    两个大男人难兄难弟一样的,一起被赶进了小厨房。然后大眼瞪小眼。
    “你会做饭吗?”这是嬴炎。
    “不会。”这是李由。
    “切!没用!这都不会。”嬴炎嫌弃。
    “公子倒是有用,那你刚刚怎么不说回去???”李由回懟。
    嬴炎理直气壮:“我心虚。”
    李由:“……”心虚的真霸气!
    倒也不是不会做饭,嬴炎有且只会烤肉。偶尔在野外的时候,直接就地取材串个大串,纯天然无污染。
    ……
    问:孩子什么时候最好玩?
    答:不会莫名其妙哭,而且还跑不起来的时候。这时候最好
    就比如现在的李晓。
    小孩还带著黄金长命锁,白白净净的让人一眼就想捏脸,可见他阿母之前之所以那么干,是有道理的。
    嬴炎戳戳戳,也不见小孩哭,倒是非常新奇:“阿姊!他不会哭唉!”
    这不是他第一次接触小孩,可却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嬴云浮:“嗯哼,我们阿晓就是比其他小孩聪明,知道你是他小舅舅呢。”
    明媚又张扬的姑娘,得意洋洋。
    ……
    “李闻?李闻?醒醒!”
    女子的笑容越来越模糊。
    隨著一声声呼唤,李闻驀然从美梦中睁开眼睛,摇摇头,清醒过来。
    只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那个向来对他不冷不热的舅舅怎么可能会做出故意把孩子搞哭的的事?
    如今正是春风送暖之时,草长鶯飞,少年微微眯起眼,有些遗憾——他还是没有看清阿父阿母的脸。
    闻,是他的字。他及冠之后,小舅舅起的。好像……没什么寓意。
    “还睡?你已经睡了两个多时辰了,昨天晚上做贼去了?白天梦游成这样?”
    秦太宗的嫡长子,嬴渡,叉著腰,双眸中是最清澈的白山黑水。就是嘴有点碎,一连串话出来,愣是让他不知道该从哪里接。
    他们二人虽为表兄弟,可地位却是天差地別。一个是皇太子,另一个是罪臣之子。
    李闻道:“这天下有什么是值得我做贼的吗?陛下可没差我一口吃的。”
    陛下,嬴炎,也就是他的小舅舅。不少他任何物质条件——够他八辈子的那种。
    嬴渡直摇头:“那可不一定。说不准是爱好呢?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太子殿下被他的皇帝老爹丟进大秦百川院读书,多的是人挤破了头想进来爭抢这从龙之功。
    人多了,自然而然就让某十一二岁的小太子有感而发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李闻温温和和:“殿下在百川院里面遇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吗?”
    嬴渡沉默片刻,然后互视左右,语气中带著浓浓的不可置信:“……,表兄,这、这世上居然有人喜欢喝鲜牛乳???”
    李闻是和他一处长大的,他自然愿意和这位兄长分享奇闻异事。
    “鲜牛乳?那不是很有营养吗?”李闻不把有人喜欢喝鲜牛乳这事放在心上:“你小时候也挺喜欢喝鲜牛乳的啊?”
    嬴渡咳了两声,眼神闪烁:“我说的是——鲜!牛乳!!”
    “鲜”字被少年咬的很重。
    李闻终於是察觉出了问题:“鲜?怎么个鲜法?”
    嬴渡:“就是你想的那样。”
    天知道他大半夜突然福至心灵想要亲自给自己的爱马餵草料,路过牛棚时候的震惊!!
    原谅他年纪轻轻没见过世面!
    李闻被自己的想法给干沉默了——不是!哪个杀千刀的敢在太子殿下面前干这事!!!
    “那、我去把人找出来?”
    不为別的,八卦看乐子。
    “算了,”嬴渡对找具体是谁没什么兴趣:“一没犯法,二又没影响他人的。”
    法无禁者皆可为。
    ……
    再一次和皇帝舅舅相见,是一个比较清閒的下午。这时候有一种祭祀,名为“祓禊”,在水边进行的祭祀活动。
    人们通过沐浴等方式祛除身体上的污垢,象徵著洗涤心灵,迎接新生。
    这祭祀本没有具体时间,皇帝上位之后,整了个“上巳节”,定在了全年最热的那几天,三公九卿全部放假三天。
    虽然李闻严重怀疑是小舅舅自己嫌弃太热不想工作而找的藉口,但是他找不到证据。
    秦皇炎身处在他还是公子时的府邸之中,府內有一个池塘,景色不错。坐在池塘边的大石头上,懒懒的,显得他整个人都有些倦怠。
    怀里抱著自己的小女儿嬴岁,任由自家姑娘叠在自己的脚背上,一起在池水里晃晃悠悠。
    太子渡难得没有功课,正在和阿姊嬴蓉下棋,没什么难度,且见效快的五子棋。
    见到李闻被小弟嬴恂带过来了,只意思意思的打了声招呼,便马上聚精会神的继续“廝杀”了。
    嬴蓉倨傲的扬起下巴:“放弃吧,你就算是下棋下出来也贏不了姐姐我的!!”
    嬴渡不服,现场用棋子给棋盘上摆出了一朵“”来,扬眉:“如何呢?”
    嬴蓉:“……”
    李闻眼中闪现几分真挚的笑意。
    没有外人在的时候,这些大秦最高层的皇族,总是气氛轻鬆愉悦。
    秦皇炎眯起眼看,他现如今也有四十几岁了,身子骨硬朗,眼神也好,远远的就认出了李闻。
    “阿闻那孩子来了?”
    也有四五个月没见了,黑了不少。
    李闻拱手行礼:“陛下。”
    “嗯,”秦皇炎应了一声:“朕思索著今个儿过节,便叫你过来聚聚。”
    秦皇炎看著他,试图从这孩子的脸上找到故人的影子,只是可惜李闻五官上並没有和云浮阿姊太过相像的地方。
    ——如果没有压抑那么长时间的话,可能性格会和云浮阿姊更像一些。
    压抑……
    当年李斯一朝行差踏错,造就了唯一活著的孙子此生不可能入仕。还真是……世事无常。
    秦皇不可能为任何人破例。
    “闻万幸得陛下厚爱。”
    李闻笑起来,露出浅浅的酒窝。
    他在这里,长辈这里,沐浴更衣,就像是一场祝福——祝他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