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云集而来

    天幕管杀不管埋,丟个炸弹就直接黑屏了,嬴炎在心里唾弃它。
    现在又不可能和列祖交流,只能尷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徒留孤魂老鬼嬴渠梁独自骂骂咧咧。
    王綰李斯这左右丞相倒也通情达理,没那个胆子问秦始皇,且知道这事大概率和嬴炎这个秦三世没有什么太大关係。
    低著头各自推演那位秦二世到底是谁。
    至於嬴炎的丞相?
    坏了!昨日那个秦宗传那个穿著丞相服饰的是谁来著??!!
    咸阳城中的嬴元和远在阳武户牖乡的陈平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会吧?
    张行之幸灾乐祸的毫无心理压力:“你不会是真干了什么让主君或少君不高兴的事了吧?真惨。”
    要知道,嬴元可是一个软包子。
    嬴元:“哪里和贤兄一样,连主君的登基大典都没过去。”
    是的,登基大典没有张行之。
    作为养济院的领头人,隨著人员逐步下放各地,在嬴炎麾下话语权不可谓不重。
    嬴炎云游天下是真,同时安排好养济院出来的人也是真。
    张行之反唇相讥:“说不准是因为我在后方给主君压阵去了。”
    嬴元:“真不是病倒了起不来吗?”
    虽然脑子好使,但身子骨脆的张行之:“……”
    真是够够的了!
    ……
    陈平收拾东西都暂停了。
    丞相具体是什么服饰其实他不清楚,但这不妨碍他知道距离秦太宗最近的臣子是哪两位。
    “良人?”
    他的夫人站在门边,轻蹙著眉唤他。
    昨日近乎是天幕一结束,县令就急急忙忙过来了——下一任秦帝身边的红人,他能不巴结吗?
    就连去咸阳的路引、路费、侍从都给他凑齐了,明摆著告诉他:你去你的,其他事交给他,你放心!
    侍从还在外面候著。
    现如今陈平要是真的因为这莫须有的事放弃了,在哪里都不好看。
    陈平摇摇头:“我在想,可能需要更加谨慎一些了。”像他这样的人除了一条命,没什么可搭进去的。
    因为可能会死,那就不求这富贵了吗?
    背著行李推门而出:“走,去咸阳。”
    原本,他打算的是在大秦乱起来之后支持哪一路反王,可如今结局已经註定……
    不止是他,天幕上出现过的,秦太宗的臣子,或是求富贵,或是求理想,全部云集而来。
    ……
    天幕停了,预计明日才能再次出现。
    嬴政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似乎是把嬴炎这个儿子无视了个彻底,脚步飞快的走了。
    嬴炎目光跟隨著嬴政……手里的扇子,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
    真是的,他的凶器就这么被霸占了。回头再去少府用父皇的私库锻造一点好了。
    反正不用他钱。
    君王离开,其他人自然可以轻鬆一些。重臣们一改天幕来临之前的冷淡有礼,笑容都真切了几分。
    这时候臣子和公子交往,还没有后世那般需要偷偷摸摸的程度。
    但嬴炎觉得还是离他们远一点的好,嬴政没有明示的前提下,自觉一点是好事。
    可以参考王翦王老將军。早就跟著嬴政溜的影都没了。反正他能力过硬,小心一点也不会被边缘化。
    臣子能避开,兄弟可就不一定了。
    昨日天幕结束之后除了七八位秦女所生的公子公主和他一起在泰山顶端蹲著,其他人都怕被父皇不满而离开。
    今日一大早嬴炎又早早的被拎过去討论什么分封郡县之类的。
    总之他们没什么机会和十九弟交谈(划掉,培养感情)。
    嬴炎:“……”
    他们三十几个兄弟姊妹之间关係不算多好,因为太多,所以就不当回事。
    说实在的,他长这么大还真是难得被这么热情似火的围在中间。
    “几位兄姊,是有什么需要炎解惑的吗?”
    云浮挤进来:“能有什么事?能有什么事?再多的事问十九有什么用?他今年才十三!他能懂什么?!!”
    其他人:“……”
    云嫚公主咳了一声:“哈哈哈,我们就是问问,十九,有没有什么是需要咱们帮忙的?”
    还是来点实在的更切实一点。
    嬴炎笑眯眯的,一张脸天真无害,让怀疑他会杀兄弟的几位兄姊都不由的心怀了几分愧疚,他道:“当然有啊。”
    “你说!”
    “可以让出一条道吗?我现在感觉自己有点呼吸困难。”
    最矮,再加上围上来的兄姊们够多,公子身上的香薰和公主身上的胭脂都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一个就罢了!这么多一起来?
    他怕不是真的要被看死吧?
    “额……,好的好的。”
    “十九弟架子可真大。”胡亥抱胸,眼神中带著些许阴鬱,道:“是觉得位子稳了就看不起我们这些兄姐了不成?”
    嬴炎闻言,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减,只是眼神微微冷了下来。他转过头,看向胡亥,语气依旧温和:“十八兄何出此言?炎不过是身子不適,想透口气罢了。若十八兄觉得炎怠慢了诸位,炎在此赔个不是。”
    他的十八兄,聪明、机灵,当然如果这些品质用在正途上就好了。
    胡亥冷哼一声,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公子高拉住。公子高低声道:“十八弟,莫要胡闹。父皇刚走,你便在此生事,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胡亥甩开公子高的手,瞪了嬴炎一眼,终究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咱们走著瞧。
    云浮见状,撇了撇嘴:“胡亥这小子,仗著父皇宠爱,越发没规矩了。”
    嬴炎摇摇头,轻声道:“云浮阿姊,慎言。”
    云浮吐了吐舌头,不再多话。
    这时,扶苏走了过来,温声道:“十九弟,可有空与为兄一敘?”
    二十一岁的青年完美的继承了父母的好基因,长得面若冠玉。一米九的身高更是绝了。
    嬴炎心想:同是一个爹,我应该未来不会比大兄矮吧?
    嘴上道:“大兄相邀,炎自当从命。”
    两人走到一旁僻静处,扶苏沉吟片刻,道:“十九弟,天幕之事,你如何看?”
    嬴炎:“大兄是指哪一方面?”
    扶苏嘆了口气:“自然是……秦二世之事。”
    秦二世未定,十几个公子中现如今只有嬴炎能排除嫌疑。
    嬴炎:“天幕所言,尚未发生,亦未必会发生。大兄何必忧心?”
    多大了?不懂人定胜天的道理吗?
    扶苏摇头:“可天幕既现,必有缘由。我担心——”
    嬴炎打断他:“大兄,与其担忧未定之事,不如做好眼前。父皇雄才大略,自有决断。”
    扶苏欲言又止。
    嬴炎耐下心来,决定用可沟通的方式和他交流:“大兄,你爬泰山之时在山脚、山顶之时看景的感受相同吗?”
    扶苏不明白为什么话题就跳转到这上面了,茫然的摇摇头:“自然不同。”
    山脚往上观巍峨浩瀚、山顶往下看云吞万壑,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