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福州狗王

    林平之见忽有一马,自雨幕中衝出,又听有人这般叫喊,也嚇了一跳。
    虽不知发生何事,但见那日易容男子极为气愤,想来是要去追。
    他对陆锋唤道:
    “这位少侠,可骑我的马去追!”
    陆锋也不客气,骑著林平之的马就衝进雨中,奔著罗人杰方向疾驰。
    任盈盈心知罗人杰带走的是假剑谱,懒得去追,又不想见林平之,便將礼物收下,也不见林平之。
    林平之心中嘆气,果然实力不够,道谢时,连面都见不到一眼。
    就在他暗暗嘆气时,忽想,若是能配合陆锋,將罗人杰抓回,岂不会露一次脸?
    他对跟隨他的鏢师吩咐:
    “郑鏢头,你速速回城,將我养的狗儿尽数带来。
    王鏢头,你去院子问问,可否有那人盗走物件,我驱狗儿去追。”
    郑、王二位鏢头,纷纷领命。
    很快,王鏢头便带来一块血衣碎片,郑鏢头也將林平之驯养的狗儿尽数带来。
    林平之將碎片给一只土黄色矮小土狗嗅了嗅,那土狗,便带著六只长腿细犬,追击而去。
    林平之骑马,在狗群后跟著,他速度並不快,皆因还有四只牙锋嘴利,肥头大耳的猛犬追隨。
    陆锋在雨中寻找罗人杰踪跡,很快便失了方向。
    最开始,他还能远远望著罗人杰骑马时,猛力拍击杂色健马马臀。
    杂色马被陆锋骑惯了,忽的换了人,马儿也是不耐。
    但嘴里戴著嚼子,罗人杰又屡屡打它,杂色马也只能从命。
    林平之的白马,虽看著气派,可实在跑不过杂色健马,哪怕猛力催动,也只能看著罗人杰几个加速,几个转折,消失在林中。
    忽然,他听到远处有阵阵犬吠,他心有所感,向犬吠处行去。
    还未到地方,便见杂色健马孤零零的站在雨中,而犬吠向山林里,越行越远。
    陆锋牵过杂色健马,亲昵的拍了拍马颈,马儿见老主人回来,忙用鼻子拱了拱马颈。
    这时,林平之也赶了过来:
    “少侠,我已驱使狗队,寻到那人了!
    林子太密,马儿上不去,可愿將马留在此处?
    我使人看管,我们去林中寻那人如何?”
    陆锋见是林平之,极为诧异,虽知林平之有训狗架鹰之能,但没想到他训得狗,居然可真的派上用场。
    “多谢林少主,那我们便进林,寻上一寻!”
    此刻,那只矮小土狗,已经驱使长腿细犬將罗人杰团团围住,但並不进攻。
    原来,训犬也讲派兵布阵。
    那黄色土狗,便是头犬,嗅觉灵敏,又善驱使狗群,虽矮小,却是狗群中的王。
    而那六条长腿细犬,则被称为快帮,在头犬寻到猎物后,细犬便快行,將猎物团团围住,並大声吠叫,引主人而来。
    此刻,罗人杰被七只狗,在密林里追的无路可逃!
    他將剑取出,可那狗却不过来攻!
    没过一会,陆锋、林平之带著那几只膘肥体壮猛犬到了。
    陆锋此时,正兴致勃勃的和林平之聊著狗,他没想到养狗居然这么多讲究。
    就听林平之道:
    “这几只跟隨我的猛犬,被唤做重託,带头犬寻到人,快帮围住人,重託便可出动了!
    只待射几箭给猎物放放血,再让重託上去咬,別管什么狗熊、野猪,统统会被咬死。”
    陆锋闻言觉得极为有趣,林平之合著那罗人杰当野猪再打。
    又想到青城四秀諢名就是青城四兽,不由自主地哈哈哈大笑:
    “你是真有趣,把青城四秀罗人杰当做野猪来追,这事传到江湖上,定是一桩趣事,林少主也算是威名远播啦!”
    林平之虽武艺稀疏,但凭藉几只狗,就將青城四秀追成这般模样,实在是绝!
    陆锋看够了乐子,便对林平之道:
    “將狗都唤回来吧,我去追他,主要因他將我的马盗走。
    这人追不追的回,无所谓。”
    林平之闻言,心中有些惋惜,本想擒下罗人杰显个眼,可谁知陆锋追罗人杰竟是为了马。
    但他不敢隨意施为,便打了一声唿哨,將狗儿尽数唤回。
    当二人骑著马重回码头大院时,已经互相开起了玩笑:
    “小林子,我以后就唤你福州狗王可好?”
    林平之闻言一愣,心道这是什么浑名,实在不雅。
    但他少年心性,也不开口驳斥,毕竟有个浑名总比没有强。
    到了院门口,他对陆锋抱拳一礼:
    “多谢陆大哥解我林家,解我福威鏢局之难,晚上家父备有薄宴,可否赏光一来?”
    路上林平之已对陆锋说过,圣姑实在不愿见他,而他连宴请之事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陆锋倒是善解人意,答道:
    “我去我去,等会我再帮你问问,圣姑是否愿意赴宴。”
    陆锋牵马进院,林平之带狗而归。
    此时细雨又转大,风也急了起来,好似那日颱风。
    陆锋想起那日海澜楼中,店小二对他说的话:
    “若是不见那般绚丽朝霞,颱风便不会停。”
    此时,颱风又起,可与颱风来时,陆锋心境可谓大不同。
    他將马重新拴好,闻著空气中传来的食物香气,日月神教教眾和五仙教教眾品酒唱歌的声音。
    突然一个想法在他脑子浮现:
    “坏了,我岂不是融入日月神教魔怔人大家庭了?
    华山派这风水有毒,下了山就得走令狐冲老路?”
    此刻华山派却是秋高气爽,天空澄明。
    令狐冲这几日睡得极不安稳,每每梦中,都是在舞剑。
    自陆锋对他说过风清扬在后山,他连著几日都不敢往后山走。
    但他实在与独孤九剑有缘,风清扬又將陆锋说的话放在心间。
    令狐衝去华阴县买酒时,遇到了风清扬。
    二人刚一对视,便双双明白:
    “这定是陆锋和我说过的那位华山大师兄,令狐冲!”
    “这应是大有和我说过的剑宗第一,独孤九剑传人,风清扬师叔祖!”
    二人並未相认,而是一路喝著酒,唱著歌,爬起了华山!
    他们谈论天,谈论地,谈论风掠苍松,偏偏不谈剑招。
    “青者山,绿者水,美景层层。
    这座山,高不高,上悬北斗...”
    二人用华阴老腔一起唱起《输华山》。
    愜意野趣,似是忘年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