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歪打正著

    福州城小雨淅沥,余人彦望著手中剑谱,麵皮微微抽动。
    自那日白水湖畔,被那青面金丝猴爆蛋后,他堪堪可以走路,翻越武夷山,更是由青城派诸位弟子,一路抬来。
    身体之痛,尚可忍耐,但青城派那些弟子,包括生父余沧海眼底阴沉的情绪,却让他的心,宛如被毒蛇噬咬。
    短短不到一周,他体会到何为世態炎凉。
    但当他见到余沧海,將《辟邪剑谱》交给他时,这些不悦的情绪,统统如烟散去。
    余人彦极为兴奋的对余沧海道:
    “父亲,这《辟邪剑谱》简直就是为我所创!
    待我修炼好,定要將那带著金丝猴的汉子和那猴子,统统虐杀!”
    余沧海见余人彦这般模样,心中些许悲伤,也消散大半,他抚了抚余人彦的头:
    “兴许,这就是命。
    你试著练练,看可不可为。”
    余沧海刚刚已偷偷试过,发现上面所书內力运行线路,多半可通,但行功运气,经脉穴位,却有灼痛之感。
    小腹更是被真气胀的隱隱作痛,连忙停止修炼,平復即將不受控的內力。
    任盈盈这假谱虽假,穴位、经络名称皆是乱填,但胡编乱造时,依旧遵循一定规律。
    不然这假剑谱,就太假了,稍有武学修为之人,便可一眼看出为假,不会修行。
    而自宫,需要些毅力,需要些狠劲,多数人得了假剑谱,定不会立刻修炼。
    若是好奇,按假谱记录修炼,得了內伤,也会將其原因归咎於没有自宫。
    陆锋在將余人彦打伤后,只认为小金猴子偷桃,让余人彦痛得不行,只是瞎了一只眼。
    他万万没想到,余人彦被小金將蛋捏爆!
    百密一疏,任盈盈同样没想到,福州城中还有个真太监。
    假剑谱就要纸包不住火了!
    就在余人彦沿著任盈盈编造的行功路线运气时,被俘的“九曲剑”钟镇,寻得了逃生之机。
    钟镇为人狡诈,虽生得一副好麵皮,却是个实打实的道貌岸然之辈,没少为左冷禪做黑活。
    此番前来福州,邓八公主事,而钟镇则负责谋划毒计。
    钟镇虽號九曲剑,但武器却是寻常制式,而非剑真有九曲。
    而得九曲剑名號,是因其剑式多变、诡譎,但碰到陆锋这怪胎,九曲剑却是折了。
    毕竟陆锋修习混元剑法,既蕴含五岳剑派剑法优点,也包括五岳剑派剑招克制之法。
    他同时还得了改良版《辟邪剑谱》,在华山思过崖更得了华山派剑法第一风清扬指点。
    钟镇输得不冤!
    钟镇却输的极为难过,他本在江湖叱吒多年,却在福州这小阴沟里翻了船。
    脚伤甚重,更被青城派俘虏,昔日威名,跌落到泥地里。
    但作为一个老江湖,一个以狡诈、阴狠著称的老江湖,不会轻易言弃。
    被余沧海俘虏,他双手被缚於身后,关在福聚楼一间空房內。
    余沧海因心系《辟邪剑谱》,青城派弟子更有死伤,便点住钟镇几处大穴后,派了三名弟子,共同看押。
    这便给了钟镇机会。
    此刻,他以暗运內力,將手三阳经冲开,上半身得以运动。
    手虽被缚在身后,但他腰带中,暗藏一狭刃!
    他伸出手指在腰带上摸索,將剑刃取出,用食指、中指夹住,切割起束缚他的牛筋绳。
    牛筋绳颇有弹性,又极韧,他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將绳子割开。
    他抖了开绳子,揉了揉酸麻的手腕,运指將被余沧海点住的几处大穴解开!
    他试著站起,发现脚伤实在麻烦,即便站著,也痛得不行。
    悄悄走到门前,透过门缝观察,见青城派弟子一左一右,坐在门口,若是开门逃跑,定要打斗一番!
    “以我现在这般模样,对上青城派普通弟子,三五人勉强能战,七八人便要再次被俘,况且还有余沧海这条老狗。”
    钟镇心中暗暗盘算,摸了摸脖子被余沧海划出的血口:
    “这老狗,剑再深三分,我这脖颈血管就要被他割破!”
    钟镇想到余沧海,將他放在窗边折辱时,恨的牙痒。
    当他望见房內放著的蜡烛、油灯、火镰时,心生歹计:
    “他娘的!放把火,趁乱逃!”
    就见钟镇先用狭刃將衣服下摆裁下,后又裁成大小均匀的布块。
    將蜡烛分段个割开,用布包上,又在最外淋上些许火油。
    他做了十多个这般物件后,將房间打扫乾净,將牛筋绳假假缠著手腕上。
    双手背在身后,狭刃含在口中,装作有气无力,对门口唤著:
    “水,给我些水喝!”
    门外看守青城派弟子,不疑有诈,一人斜斜靠在墙壁上守门,一人端著一粗陶碗走到屋內,蹲到钟镇面前。
    就见钟镇舌头一卷,將狭刃咬在齿间,头一伸,一扭,將看守他的青城派弟子颈子割破!
    趁另一位弟子还没反应过来,忍著脚痛,飞扑到另一位弟子怀中。
    双手牢牢捂住口鼻,头再一伸、一扭,將另一名青城派弟子脖颈划开!
    在划开瞬间,將那名弟子衣袍下摆往头上一兜,血虽如箭般喷涌而出,却尽数被衣袍拦下,没溅到墙壁上分毫!
    他將其中一名弟子衣袍脱下,换上,又將头髮打乱垂在面前,將两位青城派弟子尸身,拖到屋內。
    拿上纵火物件將其点燃,投在房內竹蓆上锁住房门。
    但出了房,他发现青城派弟子却极为散漫,他好似想多了?
    直至走到福聚楼门口,都没碰到几位青城派弟子,而青城派弟子,也没看出他分毫异样!
    钟镇无奈一笑:
    “我这般紧张,又是何必呢?”
    他计划种种,却好似给瞎子看!
    余沧海本派三名弟子看守他,若三名弟子齐在,钟镇定不会如此轻易逃脱!
    钟镇隨意寻到一个房间,將引火之物尽数点燃,隨即施施然的走出福聚楼!
    而看守钟镇的第三名弟子,此刻正在茅厕,口中念念有词:
    “隔夜的海鲜不能吃!”
    刚刚將裤子提起,就听有人高喊:
    “火!著火了!快去唤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