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女儿的异样

    耗费重金软磨硬泡请动了几个世家权贵,甚至还有宗室子弟,欲演一出侠士救美的妙戏。
    眼见拓跋小鱼摔倒在地,面容之上恐惧与绝望交织。
    宣时夜顿时精神大振。
    一颗心狂跳不止,双手也微微颤抖。
    终是轮到他登场耍威风了……
    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挺身而出,施展绝世武功,將一眾紈絝打得落流水,拓跋小鱼心生倾慕,投入自己怀抱的场景。
    宣时夜激动得浑身战慄。
    然而……
    尚未等他跃出藏身之处,大喝一声“住手”,一股雄浑之力自后背汹涌袭来。
    整个人如断线风箏般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狠狠砸落在地,溅起一片尘土。
    褚昱一脚將宣时夜踢得趴伏在地,顾不上多想,身形如电,朝那群紈絝猛衝而去……
    今日他潜入宫中,本是为调查一些隱秘之事。
    那陆允权倾朝野,行事乖张,竟敢覬覦他心仪的佳人,並將其充入后宫將其玷污纳为己有?!
    在他心中,陆允已然成了死敌。
    他打算先解决掉北煌郡王府这一隱患后,便著手对付陆允。
    未曾想,意外撞见鬼鬼祟祟的宣时夜。
    瞧他竟跟踪拓跋小鱼,褚昱登时怒火中烧。
    这狗东西竟还妄图打小鱼的主意,真是自寻死路……
    起初宣时夜只是暗中尾隨,並未有所行动,褚昱不禁心生好奇。
    遂决定也悄然跟在后面,一探究竟。
    当看到幽僻小巷中,拓跋小鱼被一群泼皮团团围住之时。
    褚昱瞬间恍然大悟。
    这混帐东西竟是想炮製一出侠士救美的戏码,博取拓跋小鱼的好感啊。
    这些紈絝子弟果然尽使些下作手段。
    褚昱岂会让他如愿……
    一脚踢翻宣时夜后,褚昱身形暴起,如苍鹰搏兔般冲向那泼皮头子,一记凌厉的“黑虎掏心”直击其胸口。
    那余衡只觉眼前一,胸口如遭重锤,整个人如断线风箏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口中鲜血狂喷。
    褚昱毫不停歇,一个转身,如旋风般冲入一群紈絝子弟之中。
    他左掌如刀,劈向一名紈絝脖颈,那泼皮只觉眼前金星直冒,脖子一歪,便昏死过去;右脚如鞭,横扫另一名紈絝双腿,只听“咔嚓”一声,那紈絝双腿折断,惨叫著倒在地上。
    一时间,小巷中惨叫连连,紈絝们被打得东倒西歪,狼狈不堪。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迅速,拓跋小鱼尚未反应过来。
    “小鱼,你可安好?”
    一道充满磁性且沉稳的熟悉声音传来。
    拓跋小鱼回过神来,抬眼便看到陆允那伟岸的身姿矗立在面前。
    陆允缓缓蹲下身,伸出温暖而有力的手,將拓跋小鱼轻轻扶起。
    “哇……督公大人……”
    感受著陆允在身旁所带来的安全感,拓跋小鱼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恐惧与委屈,如乳燕归巢般投入了陆允的怀抱。
    “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有我在,莫要害怕。”
    陆允轻柔地拍著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他也是在目睹拓跋小鱼的遭遇后,瞬间明白了其中缘由。
    宣时夜这个紈絝小反派,竟找来这些泼皮,妄图演一场侠士救美的好戏。
    可惜被主角褚昱识破,將这小反派的如意算盘给搅黄了……
    而那主角褚昱也未曾料到,自己身后竟还跟著陆允这个老谋深算之人。
    陆允深知自身武功虽高,但与褚昱相比,还做不到实力断层的碾压,需大战许多回合。
    若贸然出手,既无法打倒褚昱,又难以在拓跋小鱼面前彰显威风。
    於是,他便趁褚昱与紈絝们激战之时,悄然来到拓跋小鱼身旁,刷一波好感……
    主角出力当打手,他来撩动佳人心。
    堪称完美之策。
    当然了在来之前,本来御林军已经被惊动,却被他暗中下令勿要掺和,在远处观望即可,以自己口哨为信。
    这群世家紈絝太不堪一击,被褚昱三招两式便尽数撂倒,横七竖八地瘫倒在地,哀嚎连连。
    解决完这些杂鱼,那褚昱身形一飘,瀟洒转身,欲在拓跋小鱼面前挣个脸面。
    可当他的目光触及投入陆允怀中的拓跋小鱼时,顿时愣在原地,眼中满是惊愕。
    这……这什么情况?
    这廝何时冒出来的?
    他在这边拼死拼活打这群紈絝,陆允却趁机撩动他的心上人?
    【叮……褚昱怒火中烧,情绪值+666……】
    【叮……褚昱恨怒欲狂,情绪值+777……】
    “陆允,你给我放开小鱼……”
    褚昱怒目圆睁,声如洪钟,似要將这天地震碎。
    听到这声怒吼,拓跋小鱼才从方才的惊恐中回过神来。
    察觉到自己竟依偎在陆允怀中,且还是自己主动投怀送抱,俏脸瞬间如天边云霞般緋红一片。
    陆允嘴角微扬,不著痕跡地將她轻轻推开。
    “你怎会在此?”
    褚昱怒气冲冲地大步上前,眼中杀意凛然,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死死盯著陆允。
    他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似隨时准备出手,以雷霆之势教训陆允。
    “恰巧路过,见小鱼在此遭遇麻烦,便过来搭把手,有何问题?”
    陆允神色淡然,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而后话锋一转,“我倒想问问,你为何会在此?”
    “擅闯宫禁,你就不怕被御林军当场诛杀?!”
    褚昱倒也爽快,毫不隱瞒。
    当即便將宣时夜暗中跟踪拓跋小鱼,妄图上演英雄救美之戏码的丑事拆穿。
    说罢,他伸手一抓,將倒在地上惨叫不止的宣时夜如拎小鸡般提了过来。
    “说……是不是你这廝搞的鬼?”褚昱目光如炬,声色俱厉。
    宣时夜低下头,不敢言语。
    他倒並非惧怕褚昱,亦非在拓跋小鱼面前感到尷尬。
    而是忌惮陆允。
    上次便已被陆允警告,此次竟还敢算计拓跋小鱼。
    若惹恼了这位九千岁,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而陆允此刻並无立刻找他算帐的打算。
    北煌郡王府的命运早已被他定下,让宣时夜去与主角斗得两败俱伤。
    待那时,自己再出手痛打落水狗,岂不快哉?
    “原来这一切皆是宣时夜的诡计……”拓跋小鱼满脸厌恶之色。
    方才她著实被这群紈絝嚇得不轻。
    虽说宣时夜最终会现身,她亦不会有事,但此等行径实在令人作呕。
    “等等……你说宣时夜跟踪小鱼,这条小巷距她的寢宫尚有不短距离,你又是如何得知宣时夜在跟踪的?”
    “莫不是……你也一直在暗中跟踪?”
    陆允的声音悠悠响起,目光如炬,满是审视之意。
    “明知小鱼会陷入险境,你为何不早些现身提醒小鱼?难道是想將计就计?”
    经陆允这般提醒,拓跋小鱼亦想到此节,脸上满是狐疑之色。
    原本因褚昱出手相救,心中还生出一丝感激之情。
    此刻,这份感激正渐渐消散。
    “你……我绝无此意……”褚昱指著陆允,气得满脸通红,额上青筋暴起。
    天地良心,他跟踪宣时夜不假,不过是想瞧瞧宣时夜究竟有何企图。
    並无刻意英雄救美之意。
    然而经陆允这般一说,倒真有几分那意思……
    褚昱恨得咬牙切齿。
    这陆允实在太会歪曲事实了。
    我跟踪不假,难道你就不是吗?
    褚昱心中篤定。
    他在跟踪宣时夜之时,陆允定然也在暗中尾隨其后……
    只是他当时一心担忧拓跋小鱼安危,过於专注,未曾察觉罢了。
    不然,从他打倒宣时夜,到收拾完一群紈絝,不过十来秒时间。
    陆允怎可能在短短十秒內便出现在拓跋小鱼面前?
    世间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我確是跟踪宣时夜,但我……”褚昱开口欲解释,顺便拆穿陆允的阴谋。
    可话未说完,便被拓跋小鱼打断。
    “够了。”
    “你能出手救我,我自当感激……”拓跋小鱼说完,转头看向陆允。
    “督公大人,我们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他们……”
    “好……我送你回宫。”
    拓跋小鱼隨陆允离去,只留下褚昱在原地风中凌乱。
    “啊啊啊……”褚昱仰天怒吼,声震四野。
    见宣时夜和一群紈絝们欲逃,暴怒的褚昱身形一动,如猛虎下山般再次出手。
    只见他拳风呼啸,腿影翻飞,招招致命,將一行人打得惨叫连连,半死不活。
    就在这时,他觉察到远处的御林军正呼啦啦的朝此处涌上前来,他这才冷哼一声,使用轻功在宫墙上飞檐走壁远遁而去。
    【叮……褚昱心態炸裂,情绪值+888……】
    在回宫的途中,拓跋小鱼忽然行了个礼,一脸迟疑道:“督公大人,对了,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是这样的,我父亲给我传信,说我在京城有个远方表亲,他帮忙给我父亲置办了一处宅子,日后我们就可以在这个宅子里省亲敘旧,不知可否?!我父亲说对我甚是想念,也已予昨日深夜刚刚抵达京城......”
    陆允双手负於身后,扬眉道:“当然应允。你为何不早说呢?这样吧,我们此刻便出宫,去与你父亲团聚?”
    闻言拓跋小鱼喜笑顏开:“那便多谢督公大人了。”
    “正好我父亲这两日还打算邀请督公大人到府上做客,以谢您照拂之事。”
    很快出宫之后,乘著马车来到拓跋家宅院前,拓跋小鱼再次向陆允发出邀请。
    陆允略一思索,嘴角泛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好啊,那便进去做做……”
    既然拓跋小鱼如此诚心相邀,他若再推辞,倒显得矫情了。
    以拓跋小鱼对他的亲昵之態,加之方才他顶替那不知所谓的褚昱出手救下她,此刻她正感动莫名。
    只需一个恰到好处的契机,这小女官便能被他收入囊中,成为掌中玩物。
    见陆允应下,拓跋小鱼脸上瞬间绽放出如春般灿烂的笑容,心中亦是欢喜不已。
    一直以来,皆是陆允对她关怀备至,她却未曾有过什么回报。
    今日陆允更是在她孤立无援之时现身,为她带来满满的安全感……有恩报恩的道理,她自幼便深諳於心。
    邀请陆允到家中用饭,自己亲手烹製一顿佳肴,也算是一番小小的报答了。
    拓跋小鱼当即便欲在前方引路,却发现陆允並未跟上。
    回头一看,只见陆允缓缓打开马车后的暗格。
    他心念微动,从隨身携带的秘藏中,取出那珍藏多年的十坛百年陈酿女儿红中的一坛。
    用餐若无佳酿相伴,岂不扫兴?
    今日,他便打算与拓跋铁关痛饮一场。
    这亦是精心製造的契机。
    待拓跋铁关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之时,屋內便只剩他与拓跋小鱼。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发生些旖旎之事,岂非顺理成章?
    陆允佯装是从马车中取出酒罈的模样,怀抱酒罈,一边稳步走向拓跋小鱼,一边说道:“我和你父亲相识多年,一同用餐之时,总少不了小酌几杯。今日我可是將珍藏的佳酿都拿出来了……”
    拓跋小鱼原以为这是陆允要赠予的礼物,正欲婉拒。
    邀请陆允来家中做客,本是为了感谢他对自己的悉心照料,怎能再收受礼物呢?
    但听闻陆允这般解释,她张了张口,又將话语咽了回去。
    走进那繁华京城中的一座幽静宅院,来到拓跋小鱼的府邸门前。
    拓跋小鱼轻轻叩了叩门扉,管家开门见到是大小姐回来,连忙恭迎。
    只见拓跋铁关正坐在厅堂的太师椅上喝茶,拓跋小鱼故作神秘地说道:“父亲……你看我带谁来了?”
    拓跋铁关眉头微微一皱。
    女儿会带何人前来家中?
    莫非是那个神秘的追求者?
    他瞥了一眼女儿腰间繫著的香囊,心中顿时一阵烦闷,感觉自己精心呵护了二十多年的宝贝女儿,难道就要被那不知何处冒出来的“猪”给拱了?
    就在几日前的一个夜晚。
    他外出执行任务归来,途中想起今日乃是女儿的生辰,便特意启程前往京城,准备给女儿一个惊喜。
    结果惊喜未至,唯有惊嚇。
    他刚踏入家门,便看到女儿最新寄来的一封家书,上面偶然提了一嘴有人送了他一个香囊,上面还有一句诗,乃是“愿为比翼鸟,相伴到天涯。香囊寄深情,岁岁共芳华。”
    说什么让她很感动……
    女儿自幼到大,身边从不缺乏仰慕者。
    但她向来乖巧懂事,从不接受仰慕者的礼物。
    可今日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