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北衙禁军

    气势汹汹而来的一群人中,此刻只剩下三人还站立著。
    一个是宣时夜,还有两个女子,皆是面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恐。
    踏踏踏……
    褚昱,眼中杀意沸腾,一步步走向宣时夜。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眼看著当初陷害他的罪魁祸首,如今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意……
    “你……你要干什么?”
    “你不要过来啊……”
    褚昱步步紧逼,宣时夜只能步步后退,满脸惊恐之色。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三年前那个愣头青,如今竟然变得如此厉害。
    十几个八九品高手居然都不是他几合之敌……
    想到向雨曾对他说的话——
    这个褚昱要为三年前的陷害报仇,要灭他满门,让他生不如死。
    宣时夜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恐惧,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褚昱每前进一步,他就后退一步……
    直到后背抵到了墙面,退无可退。
    在褚昱手持菜刀那无匹的气势下,宣时夜不知所措,裤襠一凉,赫然是被嚇尿了……
    褚昱见状,更是不屑。
    他的菜刀已至宣时夜眉心三寸,刀锋骤停。
    然后他一把丟掉菜刀,伸出手,凶狠地一把掐住了宣时夜的脖子。
    “你刚才不是很囂张吗?继续囂张啊……”
    啪——
    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他脸上。
    紧跟著,又是反手一巴掌。
    宣时夜的两边脸颊迅速肿胀起来。
    看到了他眼里的求饶,褚昱哈哈大笑,状若癲狂。
    “三年,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是无时无刻不想出来杀了你……”
    宣时夜双眼暴突,腿脚乱蹬,掐住他喉咙的手让他几欲窒息。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褚昱突然鬆开了手……
    宣时夜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虽然恨不得杀了面前这个傢伙,但是现在还不能。
    这是天子脚下,皇城根儿,他也是堂堂宗室王爷,杀人必定会遭到朝廷通缉……
    他浪跡江湖无所谓,但因为这个人渣败类,主要是会连累自己的伯父伯母甚至夷三族,实在不值得。
    以后另找机会。
    “我警告你,今日我放你一命。但如果你敢对我亲人不测,那么我不计一切代价也会和你同归於尽。我想以我如今这九品上高手,应该问题不大,就算是有大宗师级別高手保你,我也丝毫不惧!”
    他的目光落在两个女子身上。
    准確的说,是看向其中的向雨……
    就是这个女人。
    自己当初为了救她,她却反咬一口,倒打一耙。
    向雨也是心中恐惧,有些后悔来做这件事了。
    虽然害怕,但她却没把有人指使的事情说出来。
    相比眼前这个傢伙,那群锦衣卫更加恐怖。
    他们无论王侯將相,只要进了詔狱几乎都死无葬身之地,何况自己区区一个庶民?!
    “你应该庆幸,我不打女人,但別以为这件事就算完了,后面我会找你算帐。”
    “现在……给我滚。”
    教训了宣时夜一顿,褚昱心情舒爽了不少,很是装模作样地挥了挥手……
    嗖嗖嗖……
    就在这时,一群身著龙武军服饰的北衙禁军涌了进来。
    原来是看到这里有人交手,有人报了官。
    这是一支隶属皇帝的亲卫部队,负责皇宫核心区域的安全,如今的职能范围也包括京城內治安。
    北衙禁军由皇帝直接掌控,地位高於南衙十六卫。
    “发生何事?全都给我不许动……”
    为首的中年龙武军校尉扫视了一眼全场,皱眉沉声道。
    褚昱脸色难看。
    刚才爽是爽了,现在麻烦也来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却在这个时候,原本被他打成猪头的宣时夜,突然大喊大叫起来。
    “胡校尉,把他抓起来,他差点杀了我……”
    看到到来的为首龙武军校尉,宣时夜眼前一亮,指著褚昱大吼道。
    这个傢伙太危险了,一定要把他抓进去。
    最好永远不放出来……
    被称作“胡校尉”的龙武军不著痕跡地点了点头,大手一挥。
    “拿下!“
    龙武军玄甲校尉一声暴喝,两柄寒光凛冽的陌刀交叉架在褚昱颈间。
    褚昱纹丝未动,双目如炬直视前方。
    刀锋虽未见血,却已在他脖颈压出两道红痕。
    他並未反抗,但眼神倔强,声若寒冰,“是这个紈絝率领一眾杀手先动的手,我只是被迫接招!“
    “究竟谁对谁错,我等自会彻查清楚,统统带回北衙天牢……”
    为首的禁军校尉神色冷峻,厉声喝道。
    褚昱满心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只能任由对方將自己带走。
    他倒是不惧这些禁军,可若敢反抗,这些龙武军高手定会拔刀相向,且不说他觉察得到这禁军胡校尉也是九品上的实力,他不一定能成功突围。
    纵然底牌尽出突围之后,且之后必然麻烦缠身,这样一来就意味著与朝廷不死不休,天下人人得而诛之,且会牵连诸多无辜。
    怕他身后有大宗师,可是自己不想如此轻易的请动他出山。
    自己不想欠太多人情债。
    权衡利弊,自己只能暂时被迫屈服。
    就在褚昱將被押上囚车之时,满脸肿胀如猪头般的宣时夜踱步至他身前。
    压低声音,仅两人能闻,恶狠狠道:“小子,你死定了……自小到大,无人敢动我一根汗毛,你是头一个。”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痛快,定要让你尝尽生不如死的滋味……”
    其眼神中怨毒之色,似要將褚昱吞噬。
    褚昱心中一紧,顿感不妙。
    隨后,几人皆被押上囚车。
    “能否容我传个信,让我寻人前来……”
    褚昱思索脱身之策,心中懊悔方才太过衝动。
    若真被带入北衙天牢,以北煌郡王府在朝中的势力,自己定如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此时,他脑海中浮现出南城“丐帮”之名。
    丐帮在南城势力庞大,人脉极广,或许有办法救自己脱身。
    早知如此,一出门便该直奔丐帮求助。
    如今,对方怕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晓。
    “你还想传信寻人相助?”
    “將北煌郡王世子打成这般模样,你还是先祈祷自己能否保住性命吧……”一名禁军士卒满脸讥讽。
    褚昱心中一沉。
    这些禁军皆是那胡姓校尉的部下,而胡校尉又与宣时夜狼狈为奸,自己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不多时,眾人被带回北衙大牢。
    褚昱被押入审问室,而宣时夜,向雨却安然无恙。
    趁褚昱被可封住內力的锁链束缚,无法反抗,宣时夜衝进审问室,对其一顿暴打,令他承受了百倍的痛苦折磨。
    虽说宣时夜很想將他废了修为,但奈何他横练武道肉身极强,更何况他居然还会宗师级的金钟罩,除非大宗师出手,否则一时间竟奈何他不得,只能经年累月的消磨他的意志,並让他受些皮肉之苦。
    【叮……褚昱怒火中烧,情绪值+666……】
    【叮……褚昱心生悲愤,情绪值+888……】
    一转眼,数月过去。
    朝堂之上——
    金鑾殿侧殿!
    陆允身著一袭华丽的宦官蟒袍,头戴乌纱描金帽,正端坐在紫檀案前,看著密探呈上的关於三位朝廷官员的消息。
    首先针对的官员李萍,东厂番子已然拿他儿子作局,在地下赌坊输了数百万两白银。
    当然,那紈絝子弟哪有那么多钱,皆是打的欠条。
    现在就差派人上门催债了……
    “什么?你儿子的欠条都明明白白摆在这里,你敢不认帐?”
    “说吧,是先断你儿子双腿,还是断其双臂?还是废尽经脉破碎丹田沦为废人?!”
    李萍一家被一群地痞无赖缠上,根本无力纠缠。
    就算告到官府也无用。
    是他儿子亲手签下的欠条,白纸黑字,还有签名手印,铁证如山。
    “另外,你的二叔已被缉拿归案,以贩卖军马这等重罪论处!再加上你昔日那曾任苏州同知的胞弟牵连其中......”
    他们除了认栽,別无他法……
    走投无路之下,李萍只能求到陆允面前。
    陆允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提笔写下一道密令,让人传了出去。
    ——“收网。”
    卢大人已经判决斩监候,至於第三个官员郑学林,此人乃是户部尚书、內阁首辅,位高权重,朝中党羽眾多。
    因为顾忌会被有心人察觉,陆允暂时还未对他动手。
    不过……这只是迟早的事情。
    收回权势、掌控朝堂,陆允绝对不会允许有任何超出他掌控的因素存在。
    文官集团南林党......误国误民皆可杀!
    “咚咚……”
    就在这时,两道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陆允收起密报,淡淡开口。
    “进来……”
    伴隨著“吱呀”一声,侧殿的门被推开。
    不是密探,而是一道身姿婀娜、风姿绰约的靚丽身影——拓跋小鱼。
    今日的拓跋小鱼身著絳红蹙金团襦裙,腰间束著七宝攒珠綬带,行动间环佩叮噹如清泉击磬。
    髮髻高綰如云堆叠,鎏金树釵斜插鬢角,十二道银丝步摇隨步履轻颤,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眉如远黛,眼若星辰,鼻樑高挺,朱唇不点而红,面容精致绝美,气质端庄典雅又不失英气。
    她莲步轻移,款步而入,脚上的云头靴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声响。
    不得不说,不愧是出身名门、才学兼备的女官。
    不对……应该说,不愧是女主。
    適应能力就是强。
    才短短三月时间,经过陆澹雅的精心调教,就从一个初入后宫的才人,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朝廷女官。
    陆允考虑到不久前才罢黜一些官员,朝中诸多职位空缺。
    又看到拓跋小鱼认真严谨的工作態度,於是便令她协助郑学林处理户部事务,也是为了监视掣肘郑学林……
    拓跋小鱼此来,便是向陆允匯报朝政的。
    “督公大人……近日户部收支情况、各地赋税徵收进度……”
    进了侧殿,拓跋小鱼轻轻把门带上,而后开始有条不紊地匯报朝政。
    虽然私底下陆允对她多有照拂,可在这朝堂之上、公事公办之时,她不掺杂丝毫私人感情……
    陆允端坐在龙椅旁的椅子上,静静看著她。
    听她详细地匯报户部各项事务,陆允微微点头,心中很是满意。
    越发肯定了心中那个想法。
    这些女主都很有能力,要是能把她们全都收服,拉进自己的阵营。
    一定会成为他掌控江湖庙堂的得力助手。
    “哈……”
    感觉有些睏倦,陆允打了一个呵欠,伸了一个懒腰。
    这都是昨晚在御前忙碌操劳、与各方势力周旋的结果。
    虽已年逾知命,可这位权倾朝野的督公大宦官陆允,其精力竟比许多血气方刚的年轻儿郎还要充沛。
    每日战斗至三更半夜。
    结果便使得女帝宣明鈺,这位数月前还时时刻刻想要从陆允手上夺权,昔日从早到晚都沉浸於朝政、权欲较强的存在。
    如今竟也渐渐生出倦怠之意,常常只是午后才会前往御书房与陆允商议政务。
    也好在她虽年轻,却也歷经不少岁月沉淀,正处於年近三十风姿绰约之际,尚能勉强支撑。
    不然,每日这般被陆允折腾,怕是早已龙顏大怒,降下雷霆之怒……
    即便如此,宣明鈺的身子骨也有些吃不消了。
    她不止一次欲言又止,心中暗自思量:
    “这督公,频率能否稍减些?”
    “或者,你去寻个妃嬪分担分担也罢。”
    “怎可只逮著我这一国之君薅羊毛呢……”
    拓跋小鱼向陆允匯报完朝政要务后,抬眸间,见陆允神色间略显疲惫,心中不禁一动,柔声说道:
    “督公大人,臣妾曾习得一套缓解疲劳的按摩之术,见督公神色倦怠,不如让臣妾为督公按摩一番,以解疲乏?”
    “哦?小鱼你竟还精通此道?”
    陆允闻言,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略知一二……”
    拓跋小鱼轻轻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
    其实,她不过是在宫中閒暇之时,偶然间在御书房观得一本古籍上的按摩图谱,睏乏之时便自己试著按揉一番,倒也颇觉舒適。
    见陆允並未拒绝,她便放下手中奏章,款步走到陆允身后,一双青葱玉手轻轻搭在陆允肩上,开始缓缓揉捏起来……
    陆允闭目养神,呼出一口浊气,心中暗自讚嘆:
    在自己疲惫之时,有如此佳人相伴,为自己按摩解乏,当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若非身边缺乏合適人选,他早就將赵裕,还有一眾掌印太监等等碍眼的跟班给替换掉了。
    身边跟著些男人或者阉人,终究还是太过彆扭,太过碍眼……
    “督公大人,这力度可还合適?”
    站在陆允身后,他看不见的视角,拓跋小鱼脸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心中如小鹿乱撞。
    这还是她第一次为一个男子按摩,心中难免有些羞涩与紧张。
    “可以,手艺倒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