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你们……都是工具!

    第262章 你们……都是工具!
    书房內,陈野安抚著怀中刚刚道心崩溃,彻底沦陷的夏凌双,脸上神情平静,心中却早已將院外的景象洞察得一清二楚。
    在他的欲望王座视野里,隔壁厢房的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
    一道窈窕的身影俏生生的立在屋檐的阴影下,正是白瓔珞。
    她身上那代表著爱慕的玫瑰金色光芒依旧炽烈,但此刻,这片温暖的金色海洋之上却翻涌著一股浓烈到化不开的墨绿色风暴。
    这其中有嫉妒以及领地被侵犯的愤怒,还有心爱之物被他人染指的委屈。
    她就那么静静的站著,一双美眸死死盯著书房的门,贝齿將下唇咬得发白。
    书房里已经安静了许久。
    这长久的安静像一根细密的针,不断刺著白瓔珞的心。
    她不敢想像在这段时间里书房內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郎他难道真的看上那个贱人了?
    这个念头一起,白瓔珞只觉得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身上的气息开始变得不稳定,那股属於九幽宗圣女的阴冷魅惑之力不受控制地逸散开来,令院中的空气都下降了好几度。
    陈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波动,知道不能再任由她这么胡思乱想下去,於是轻轻拍了拍夏凌双的后背,柔声道:“好了,先去把脸洗乾净,然后去院子里站著,等我出来。”
    “嗯——哥哥。”夏凌双此刻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对陈野的话言听计从。
    陈野则整理了一下被夏凌双泪水浸湿的衣襟,缓步走出了书房。
    吱呀房门打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站在阴影下的白瓔珞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当看到陈野脸上那平静如水的表情时,白瓔珞心中积攒的所有委屈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陈郎——你——。”她开口,声音里带著无法掩饰的颤抖和哭腔,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著她这副法然欲泣的模样,陈野心中没有半分波澜,脸上却適时流露出一丝无奈和宠溺。
    而后他走到白瓔珞面前,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即將滑落的泪珠。
    “大晚上的不睡觉,站在这里做什么?”他的声音温和,带著一丝责备的意味。
    这个亲昵的动作,瞬间击溃了白瓔珞的心理防线。
    她再也忍不住,直接扑进陈野怀里,紧紧抱著他,仿佛要將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
    “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她把脸埋在陈野的胸膛,声音闷闷的,充满了后怕与不安。
    “傻瓜。”陈野轻抚著她柔顺的长髮,“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感受到男人怀抱的温暖,听到他温柔的安抚,白瓔珞那颗悬著的心才总算稍稍落了地,她身上那股嫉妒之火也隨之减弱了不少,但依旧顽固的盘踞在她的心头。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著陈野,用一种近乎於乞求的语气问道:“陈郎,你把那个女人赶走好不好?我——我不想看到她。”
    陈野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目光也变得平静下来。
    他鬆开抱著白瓔珞的手,后退半步,与她拉开了一点距离。
    这个细微的动作令白瓔珞的心猛地一沉。
    “白瓔珞。”陈野淡淡地开口,第一次用这种平静的语气叫她的本名。
    白瓔珞的身体僵住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她的心头。
    “你似乎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定位。”陈野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柄重锤,狠狠敲在白瓔珞的心上。
    “你,还有她能留在我身边,是因为你们对我还有用。”
    “至於我带谁回来,留下谁,那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置喙,明白吗?”
    陈野的这番话冰冷而残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白瓔珞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毫无血色。
    她呆呆看著眼前的男人,感觉自己仿佛从温暖的云端一瞬间坠入了冰冷的深渊。
    原来自己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有用的工具吗?
    原来自己那份炽热的,毫无保留的爱意,在他眼中竟然是如此的廉价和可笑吗?
    巨大的羞辱和痛苦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没。
    就在这时,夏凌双也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她已经洗乾净了脸,虽然脸上那几道红痕依旧清晰可见,但一双眸子却亮得惊人。
    她走到陈野身边,很自然地站定,然后用一种带著孺慕和依赖的目光看著陈野,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一样。
    看到这一幕,白瓔珞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摇摇欲坠。
    就在白瓔珞心神恍惚,即將崩溃之际,陈野却又突然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不过——。”他的语气又恢復了之前的温和,“虽然是工具,但工具与工具之间也是有区別的。”
    “在我这里,听话的工具总能得到更多的优待。”
    他一边说著,一边不动声色地催动了欲望王座。
    一缕代表著希望的金色光芒,被他悄无声息地注入到白瓔珞那即將被绝望吞噬的心湖之中。
    就如同在漆黑的寒夜里点燃了一簇小小的篝火。
    虽然微弱,却足以驱散一部分寒冷,带来一丝光明。
    白瓔珞原本已经变得灰败的眼神,在接触到这缕金色光芒的瞬间,重新焕发了一丝神采。
    他说得对。
    只要自己比那个贱人更听话,更有用,那陈郎的宠爱就依旧会属於自己。
    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而他既然能给,自然也能收回。
    所以自己要做的不是去嫉妒,不是去质问,而是要牢牢地抓住他,让他再也离不开自己。
    自我攻略一番之后,白瓔珞心中的痛苦和羞辱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强烈的,近乎於偏执的占有欲。
    她看著陈野,眼神不再是之前的痴迷和爱恋,而是多了一丝清醒和坚定。
    “我明白了陈郎。”她深吸一口气,对著陈野盈盈一拜,“以后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瓔珞——
    绝不再让你失望。”
    看到她这么快就调整好了心態,陈野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才像话。
    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女人虽然好控制,但价值却不大。
    只有像现在这样,让她在绝望与希望之间徘徊,让她清楚认识到自己的地位,才能最大限度地激发出她的价值。
    “很好。”陈野的目光扫过白瓔珞和夏凌双,“既然都明白了,那我就给你们立个规矩。”
    二女同时身体一肃,洗耳恭听。
    “你们之间可以爭,可以斗,我甚至乐於见到你们斗,但要记住一点,你们爭的是我的恩裳!
    所以谁表现更好更听话,为我创造的价值更大,谁就能得到更多的赏赐。”
    这番话赤裸裸地將她们的关係定义成了一场竞爭。
    一场为了博取主人欢心而展开的竞爭。
    白瓔珞和夏凌双闻言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在碰撞。
    在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敌意和战意。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陈野的语气陡然变得严肃起来,“我的任何命令都必须无条件执行,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质疑或者討价还价的声音。”
    “谁若是敢阳奉阴违,或者在我背后耍什么小聪明——。
    ,陈野没有把话说完,但两个魔道妖女却是同时心头一凛,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她们毫不怀疑,一旦触犯了这条底线,这个男人会毫不犹豫地將她们彻底拋弃。
    “都听明白了吗?”陈野问道。
    “明白了!”
    “明白了,哥哥!”
    两道截然不同,但同样恭顺的声音同时响起。
    “很好。”陈野点了点头,隨即指了指夏凌双脸上的红痕,对白瓔珞说道:“去,给她上药。”
    白瓔珞闻言一愣,下意识的就想拒绝。
    让她去给这个贱人上药?凭什么!
    但当她看到陈野那平静的眼神时,心中刚刚升起的牴触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她想起了刚刚立下的规矩。
    如果自己拒绝,那无疑就是將他推向那个贱人一边。
    想到这里,白瓔珞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甘和屈辱,脸上挤出一个温婉的笑容。
    “是,陈郎。”她对著陈野福了一礼,然后走到夏凌双面前,柔声道:“霜儿妹妹,方才是在院里摔的吧?是姐姐不好,没有看顾好你!来,姐姐房里有上好的金疮药,我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
    夏凌双看著眼前这张掛著虚偽笑容的脸,心中一阵噁心。
    但她同样不敢违逆陈野的命令,只能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去吧。”陈野挥了挥手,“上完药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们便启程前往南河郡城。”
    说完他便转身走回了书房,留下院中两个心思各异的女人。
    当书房的门再次关上,院子里那份短暂的和平瞬间被打破。
    白瓔珞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讥讽。
    “走吧,我的好妹妹。”她看著夏凌双,语气不阴不阳地说道,“別让姐姐等久了。”
    夏凌双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迈步朝著白瓔珞的厢房走去。
    一场新的,没有硝烟的战爭,现在才刚刚开始。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正安然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看到两个桀驁不驯的魔道圣女如今都被他牢牢掌控在股掌之间。
    这种將人心玩弄於指尖的感觉实在是——妙不可言啊。
    不过陈野也在暗自警醒自己,千万不能因此而沉溺其中,否则很容易迷失本心,从操纵慾望变为欲望的奴隶。
    与此同时,距离平阳城数百里之外,阴气森森的山谷深处。
    祭坛之上,一个身穿血色长袍,面容枯槁的老者正盘膝而坐。
    —
    他便是鬼煞长老。
    在他的身前,那杆高达三丈的万魂幡正静静地插在祭坛中央,幅面上无数张痛苦扭曲的人脸若隱若现,发出无声的哀嚎。
    突然,鬼煞长老猛地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疑。
    “奇怪,圣使的气息怎么变得如此——纯粹?”
    戾魂宗高层之间有著特殊的秘法联繫,能够大致感知到对方的状態。
    因此就在刚才鬼煞清楚的感觉到,夏凌双身上那股属於戾魂宗的阴冷杀伐之气竟然在短短片刻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充满了孺慕与依赖的奇特气息。
    就好像一头纵横山林的猛虎突然变成了一只温顺无害的绵羊一样。
    “难道是圣使的修为又有突破,进入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鬼煞长老思索了片刻,觉得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说得通。
    隨后他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
    如今幡面已经填充了数万生魂,但距离最终的要求还差得远。
    不过应该也很快了,如今郡城那边已经布置完毕,只等时机一至便可直接启动,到时候南河郡数百万百姓的生魂便將成为万魂幡最好的养料!
    等到那时,戾魂宗將横压无垠沙域以及大陈王朝,成为当之无愧的当世第一魔宗!
    第二日,天光微亮。
    平阳知府衙门內外已经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陈野一夜未眠,处理完了所有积压的公文,並对平阳城的后续事宜做出了详细的安排。
    冯驍被他正式任命为平阳知府,总揽城中一切军政要务。
    这个决定让冯驍本人感到十分惶恐,但陈野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我相信你。”
    在欲望王座的视野中,陈野能看到冯晓心中那股代表著忠诚的赤金色火焰,以及对权力和建功立业的渴望。
    事实上陈野並不需要这个人有多么高明的政治手腕,只需要一个绝对忠诚,能够不折不扣执行自己命令的执行者。
    而冯晓无疑是最佳人选。
    交代完所有事情,陈野在一眾人的簇拥下走出了府衙大门。
    门外,一辆宽大而华贵的马车早已备好。
    车帘被一只纤纤玉手掀开,露出了白瓔珞那张温婉动人的脸。
    她今天换上了一身素雅的白色长裙,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碧玉簪子挽起,脸上带著恰到好处的微笑,对著陈野柔声道:“陈郎,可以启程了。”
    那模样,像极了一个即將隨丈夫远行的温顺妻子。
    而在马车的另一边,夏凌双则安静的垂手侍立。
    她穿著一身朴素的青色布裙,头髮梳成简单的丫鬟髮髻,低眉顺眼,不言不语,任谁也看不出她是令无垠沙域闻风丧胆的戾魂宗圣女。
    一夜之间,这两个原本针锋相对的女人仿佛真的达成了某种默契。
    在陈野面前,她们一个扮演著温婉贤淑的袁姑娘,一个扮演著乖巧听话的霜儿,配合得可谓天衣无缝。
    陈野点了点头,迈步登上了马车。
    白瓔珞见状,连忙跟了上去,很自然的就想坐在陈野的身边。
    然而她刚刚坐下,夏凌双也悄无声息地上了车,並且一言不发地挤在了陈野的另一边。
    马车內的空间本就有限,她这么一挤,三个人顿时紧紧的挨在了一起。
    陈野甚至能清晰感觉到从身体两侧传来的,两具温软娇躯的触感。
    白瓔珞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她没想到这个贱人竟然如此大胆,敢跟自己抢位置!
    她刚要发作,却猛然想起了陈野昨天立下的规矩。
    一爭可以,但要看谁的表现更好,谁更听话。
    於是她硬生生將到了嘴边的呵斥咽了回去,反而对著夏凌双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霜儿妹妹,你坐那么挤做什么?过来姐姐这边,姐姐抱著你。”说著她还真的伸出手要去揽夏凌双的肩膀。
    夏凌双哪里会让她得逞,身体微微一侧便躲开了她的手,同时用一种怯生生的语气说道:“多谢夫人好意,只是——霜儿怕挤到夫人。”
    说完她还状似无意地又往陈野的身边靠了靠。
    那紧贴著陈野胳膊的柔软触感,让白瓔珞眼中的寒意更盛。
    好你个夏凌双!跟我玩这套是吧!
    白瓔珞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副愈发温柔的模样。
    “妹妹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们都是伺候陈郎的人,哪有什么挤不挤的。”她一边说著,一边也毫不示弱地將自己的身体贴向陈野。
    一时间,陈野只觉得左右两边香风阵阵,软玉温香,自己则被两具充满弹性的娇躯夹在中间,根本动弹不得。
    在他的欲望王座视野里,两股无形的欲望之力正在这狭小的空间內激烈碰撞跟交锋。
    而作为风暴中心的陈野却像个没事人一样,靠在柔软的垫子上,闭目养神,仿佛对身边发生的一切都毫无察觉。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看著两个曾经高高在上的魔道妖女为了爭夺自己的“宠爱”而勾心斗角,这比任何游戏都要来得有趣。
    马车缓缓启动,在士兵的拱卫下驶出平阳城,朝著南河郡城的方向行去。
    车厢內的气氛却变得愈发诡异和紧张。
    白瓔珞和夏凌双虽然没有再发生肢体上的衝突,但眼神的交锋却从未停止。
    一个眼神冰冷,充满了警告和敌意。
    一个眼神清冷,带著不屑和挑衅。
    她们就像两只斗鸡,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过了一会儿,白瓔珞似乎觉得光用眼神杀人不够过癮,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只见她从隨身的小包袱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食盒。
    “陈郎,赶了一上午的路,想必饿了吧?”她打开食盒,一股诱人的香气顿时瀰漫了整个车厢,“这是我今天一早亲手为你做的点心,你尝尝看。”
    食盒里是一盘散发著淡淡清香的莲子糕。
    白瓔珞拿起一块,满怀期待的递到了陈野的嘴边。
    这副贤惠体贴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声贤妻良母。
    夏凌双也不甘示弱,从自己的小包袱里拿出了一个水囊。
    “哥哥,赶路辛苦,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可陈野对此只是微微一皱眉,然后冷声道:“我什么都不吃,你们也不必如此,从这里到下一座城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都养足精神,別到时候遇到危险还得让我来保护你们。”
    这句话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两个还沉浸在爭风吃醋情绪中的女人。
    她们这才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可不是来郊游的。
    想到这里,二女同时收敛了心神,脸上那点小女儿情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肃然。
    “是,陈郎。”
    “知道了,哥哥。”
    马车一路向东,离开平阳城这片刚刚恢復生机的土地,渐渐驶入了南河郡真正的腹地。
    车窗外的景象也隨之变得愈发荒凉和死寂。
    原本应该是一望无际的沃野良田,此刻却尽数龟裂,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绿色。
    官道两旁时不时能看到倒毙在路边的尸骨,有些已经被野狗啃食得残缺不全,散发著阵阵恶臭日空气中瀰漫著一股绝望和死寂的味道。
    车厢內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压抑。
    白瓔珞和夏凌双都不再言语,只是默默看著窗外这片人间炼狱,神情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