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764.制旻有能破安南

    第763章 764.制旻有能破安南
    科举在外照旧举行,张巡在內同样接见大臣。接连和博罗欢等人聊了三五日,基本確定了北方的情势之后,张巡又行文给谢光孙和王旭,令他们尽全力获取蒙古的情报。不要怕错报,有消息就送回京兆来。
    蒙古虽然没有了问鼎中原的实力,但是叩关的本事尚存,不得不防。
    博罗欢刚退出去,侍从递来履歷清单,说是原任福建安抚大使仇子真告老乞骸骨。新朝初立,
    张巡没有立刻替换原本的各路安抚使,一直等到京兆受禪结束之后,才开始逐步进行调整。
    福建仇子真,广西马堃说起来都曾经在招討兵马前营排阵使张巡的魔下作战过,但二人均已年老,赶到京兆来拜见过张巡之后,先后上表告老,准备还乡。
    以新朝的官身告老,在新朝就有个基础了。之后子弟谋科举进身,或者靠著这会儿告老所恩赐的荫官入仕,下一代的富贵犹可保全,之后就得看子弟本事了。
    那福建和广西谁上呢?
    仇子真当年自广西起兵勤王,走了八九个月,才从广西赶到两浙。论及对宋室的忠义之心,也可堪日月了。但他作为既看不清“大势”,又看得清“时局”的聪明人,自然在最后没有选择举福建之兵对抗张巡。
    带宋救不了了,能够效忠到最后一刻,对得起老赵家所给的恩遇咯。
    瞧见他,张巡同他对面而坐,还追忆往昔呢。当年平定福建陈吊眼起义,仇子真给张巡当转运使来著。等张巡退兵,他便迁任福建安抚大使,算算也是实打实干了两任。
    对了,安抚使和安抚大使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別,以四川为例,先用安抚使,怕镇不住下面的转运使、提刑使,故加“大”字。后来又觉得“安抚”二字不够彰显权柄,改成安抚制置大使。
    所以偶尔会出现同样一个官,第一任叫他安抚使,第二任就是安抚大使了。或者像河北的谢光孙,则是安抚制置大使。確实在设立之初,权限上是有不同的,但到如今,都是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和明朝的巡抚一般无二了。
    “福建民情如何?”张巡命人送来饮子、果饼,对仇子真也算抚慰。
    “总是地少人绸,再者交州、占城,往来攻伐连年,乱的厉害。泉州洋船,一年总来不过三十六船。”仇子真看模样確实是老了,不过咱们张二也不再是十九岁的青年咯。
    “乱的厉害?”张巡前儿还在想这事呢“单说是去岁,交州大旱,饿死者便不下十万。”仇子真驻扎泉州,多有东南亚的阿拉伯商人出入,往往能带来远国的消息。
    “人丁也凋嫩?”
    “何止是凋嫩啊。”
    说起这个,仇子真直言最近几年,占城小王子制晏,带著他的兄弟亲將,依靠海南岛的“巢案”,还有占城的出发基地,连连对安南陈朝大杀掠。
    完全不图什么占领土地郡县,或者掠取人口。就是抢劫,走的是“三光政策”。到处烧屋,破坏农田水利设施。
    陈朝此时还处於王朝中期,虽然其王室成员已经出现大多数都是真·白痴、弱智、畸形和绝育的状態,但还是有几个正常人的。尚且能够组织反击,並且设法搜寻所谓的“海寇”。
    几年前,带宋这边正在內部整理之际,陈朝就呈文到带宋这边来,说是有海寇侵扰海南昌化、
    感恩一带(今东方)。希望带宋两广地方,出面去进行清剿。
    宋朝和交州这一地区的关係实在称不上多好,北宋时两国便交过手。况且彼时南宋朝廷哪里还有閒心思管其他方向的事,精力全都在“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奖率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驾钝,攘除奸凶。兴復汉室。还於旧都。”之上。
    內里,占城小王子制晏的船和维护场,都是带宋给的,带宋更不可能去管了。
    於是陈朝也只能独自面对,有心算无心,短时间之內占城的海寇对陈朝造成了巨大的破坏。须知陈朝建国之后兼併而来的兵马,被阿术的父亲兀良合台杀得片甲不留。之后带起来的军队,主要就是往南侵攻占城练出来的兵马。
    陈朝和占城绝对是一对相称的对手,乱杀之下,红河三角洲地区的农业生產和地方的村社均化为乌有。隨后为了建造水军战船,陈朝又加大了对地方的盘剥和压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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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旱灾害一来,在汉朝时岭南人口最稠密之处的红河三角洲地区,那人民是四处逃亡。偏偏陈朝还要捉丁造船,征粮备战,一下子把整个红河三角洲都搅动了起来。
    民乱四起,兵连祸结。好容易组织起兵马的陈朝率队也去占城杀了一通,占城早就被陈朝打得有了经验。扶老携幼进丛林,进山搭棚做高脚楼,跟他陈兵拼了个你死我活。
    最后陈朝只能破坏占城沿海的海港设施,收兵回返。一直隱忍不发,四面动员社兵的制晏终於迎来了反攻的时机。念叨著忍耐,就是要想得开,挺得住,驾驶战船出山反攻河內大罗城。
    一度攻夺陈朝过半的国土,所过之处化为丘墟。然后红河三角洲就发生了大旱,兵乱之下,何止是死了十万人吶。制晏因为野无所掠,最终收兵退回占城。
    这几年乱杀破坏之后,红河三角洲怕不是损失了百万级別的人口。已经不单单是伤筋动骨了,
    甚至可以说是到了存亡危局。
    之所以还没散架,纯粹是因为制晏对陈朝有国讎,连年来犯。外敌当前,且根本不给內订的时间和空间。那陈朝自然不会快速的內部瓦解,稍微再给他两年时间,怕是自己內部就爆炸开咯。
    “那照此说法,须得行文给那占城王?”张巡对蒙古还算沾点了解,对南面这几个小政权就比较陌生了。
    “嗯?陛下有心恢復交州?”仇子真立刻抓住了重点。
    “交州世土,不可不復。”张巡倒也不是说什么一定要地图开疆,把乌拉尔山以东都拿下的。
    能够把汉唐以来,长期属於中原王朝的领土拿回来就行了。其实看看地图,歷代以来已经把周围相对適宜的农业区都拿住了。没拿住的,那基本上都是在农业时代无法大规模发展农业的烂地。
    后话了,后话了,交州既然有拿的机会,虽然张巡现在的攻略重心还是在北方,但布置一下也不费什么事。
    “那至少须得迁移福建之民百万南去。”仇子真立刻进言。
    福建这个地方,在封建农业时代真的没办法养活现在的数百万人口。先前所谓的陈吊眼起义,
    或者吊眼贼,除了最基础的官逼民反之外,就是因为老百姓没有生计。
    把福建的百姓大规模迁移到陕西、河西走廊上,难度太大。主要是福建百姓掌握的农业技术在河西走廊上毫无意义,河西走廊上种麦和小米的。福建的农民恐怕连小米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湟论是种植了。
    这和两浙、两淮本来就会种小麦的农民不同,两淮、两浙的农民去河南,照旧可以种麦,有一季麦就饿不著肚子了。
    所以福建余的人口,要么靠出海大做贸易,要么就往红河三角洲迁移。现在最好是仿效前例,直接在福建招募二十万户屯田军。
    先在各郡內集结,整训,编列卒伍。一二年后屯田军稍有规制,再往泉州、福州这种地方集结。
    由生券野战军为主力,熟券屯田军为辅助,打进大罗城,恢復交州、安南都督、静海军节度使计划有点大,国家初定,未必有钱投入到如此大规模的移民和恢復工作之中。
    先前张巡北伐,单单是为了恢復河南和导回黄河,就耗费了不下五千万贯的资財。如今这些款项都的七七八八了,想要进一步攻入蒙古,或者进战陕西、云南,都得省两年。
    去安南还得大规模建造船只,调度民船,將屯田军中的一部分操练成水手。且陈朝过半的国土被占城海寇杀成了白地,恢復起来又是数百万,乃至千万级別的投入。
    “国家財计不宽吶。”张巡心想要是三五年內,多个几百万,那还可以接受。
    一下子未来的三五年,要多开支一二千万,这样大的数目,即便在如今的带寧財政下,也捉襟见肘的。
    “臣犹记得,先前陛下已遣户部黄员外整理江西、福建等路茶政啊。”仇子真心想张巡不是还有钱的嘛。
    “如何?”张巡自然知道黄梦干在南方各產茶路分奔走,为恢復茶税努力。
    “显有成效啊。”仇子真所在的福建也產茶,而且產量不算小。
    当年黄梦干说的,宋代茶税收入巔峰时,能够奔六百万。但到南宋末期,三四十万都很艰难。
    种茶的园户大面积逃亡,甚至纵火烧山,也不肯种茶。按他的想法得徐徐恢復好几年,才能够逐渐把茶政拾起来。
    而且黄梦干说这钱得让地方儘可能的分润,让地方协力,把一座座茶山茶园变成“殖民地”,
    严格限制园户的自由,不断地產茶。有了茶,才有未来的收入。
    “明白了”张巡笑著点点头,这事算是记下了。
    即便茶政一年只能够为张巡带来一百万的收入,五年就有五百万。从咱们自己的內帑再支五百万,进兵交州的军费和后期生產恢復费用就有了。
    张巡省宫室,少用宦官宫女,裁撤中枢省台的官吏数量,严格控制荫官,也没有什么宗室要养活。都是为了存钱,存下来的钱也不是进入封桩库的。源源不断的转移支付到北方,恢復残破的北方经济。
    咱们自己也就赚点京兆城的日赁钱,以及没收自南宋皇室的宫庄收入。固然一年也有数百万,
    但这钱还得支应大內的开支呢。
    作为一个比较克制的君主,张巡儘量减少自己对国家户部、三司的索取。带明的方歷皇帝就经常问太仓借支,內阁反对他还会闹呢。
    瞎,真是拎不清。
    同仇子真的召对到此结束,张巡抚慰老臣,让仇子真以参知政事的官职致仕,领取参知政事的全俸。还问了问他家中子弟如何,有像样的嘛?
    仇子真也不装,说自已有几个子侄来参加科举了。因为他籍贯在广东,所以考试难度相应降低,且绝对没有参与先前的反张反大寧阴谋反动集团。
    心下有数的张巡拍了拍仇子真的臂膀,这个事张巡肯定会放在心里面的。到时候格外关照一下他家的孩子,凭本事自己考上的,那就在殿试上把名次往前拉。差点意思的,那就格外优容,先取他家的,再取別人。
    有了张巡这句话,仇子真別无所求,射身告退。
    送到门口,望著人远去,锦衣亲军跑来稟报说仇子真还去谭王府拜会了赵是,执礼甚恭。
    理解,完全可以理解。姚在不知道当年老赵家要和议杀三帅臣的时候,对赵是也是以礼待之的。毕竟老赵家是他们这些人曾经的主君,现在虽然新旧更易了,但君臣情分也不可能完全的抹去。
    是以仇子真拜见赵是也很正常,他要是完全端著,表面上故意和赵是划清关係,背地里悄悄联络,这才噁心人呢。
    坦坦荡荡见前朝皇帝,有何不可?
    倒是他说的占城、陈朝的事,以及黄梦干在江西、福建署理茶政颇有成效的事,都值得张巡专门分出时间去问一问的。
    占城的事,再派人去福建和广东了解。两边杀了几十上百年,也不差这一会儿的。安南或者说之后的越南,对於中南半岛的野心非常明確,但凡有机会就一刻不停的执行。现在占城还有点反抗的能力,等占城被杀虚弱了,安南的版图就一路推到湄公河三角洲咯。
    慢慢问,不急。
    黄梦干的事肯定立刻知道情况,行文去给他,让他写一个条陈上来,一一详敘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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