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579.炮打夯土不奏效

    第579章 579.炮打夯土不奏效
    除了给赵昰处理点无关痛痒的政务外,张巡还带赵是出门散心。还是那句话,让赵小登有点参与感,別一天天的在宫里,那就真的只想著谋反咯。
    比如今天有个御前演武,张巡爱看,主要是还比较热闹,所以梢带上赵是。
    有一说一,赵是还算是个“马上皇帝”呢。他两度担任天下兵马大元师,出师收復四川诸郡。相比较於绝大部分养成鸟诗画王爷的宗室,赵是不仅能马上搭箭,还颇有几分勇力。
    臣构的水平应该还差得远,但比南宋那些病弱、疯癲、愚蠢的歷代先帝们,还是要强上一大截的。至少不是病秧子,真要是和张巡互殴三拳,保不齐张巡还得嘀咕两句拳怕少壮呢。
    今儿御前演武,就在馒头山麓。杭州城內凤凰山,其实有很大一部分算是皇家御园。
    至於说演什么武?
    放炮。
    嗯,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炮。先前在扬州,向张巡献出了碗口的谢拉,在张巡直接的点拨下,给他们始终铸造不起来的铜炮上,加上了七八道铁箍。
    南宋不是很缺铜,到2025年,江西德兴铜矿也是全国唯一的年產十万吨以上的特大铜矿。重点是德兴铜矿还是个露天矿,开採难度即便在宋代也不算高。所以在江西德兴有专门的德兴监,此时仍旧源源不断的为带宋出產铜材。
    有这样一个大铜矿在,年產几百万斤铜,並非难事。要不然宋神宗时年铸幣达五百万贯呢,现在虽然没有这么大规模了,也有几十万贯。当然现在铁钱比较多,铜价还是高,
    官府和买铜材又不捨得给钱。
    但只要钱到位,市面上铜和铁是不缺的,所以眼前几百斤重的大铜炮,並没那么难办“加了铁箍不会炸了吧?”张巡待谢拉格外不同,所以说话没大没小。
    “也炸,但很少。”谢拉在张巡面前也是从来不装的,根本没把张巡当二皇帝。
    “继续改进,有什么法子都试试。”
    “省得。”
    炮的话,刚刚张巡和赵是等人都瞧见过了。现在这炮正在瞄准一面大约三百米外的夯土墙,不知道这玩意儿的铁弹,对於夯土墙有多大的杀伤力。
    两门青铜炮对著夯土墙先后开火,声势震天动地,演武场上的马群都嘶鸣大叫起来,
    一个个躁动不安。左右文官武將,即便是经歷过十万人以上大会战的主將,都只觉得地动山摇,这青铜炮实在孩人。
    只是.
    只是没多久兵士来报,说铁弹仅仅只是砸进了夯土墙,入墙大约也就一尺的样子,对於墙体本身而言,並没有什么特別的伤害。
    “震声这般大,却是如此效果?”刚刚捂著耳朵,嚇了一大跳的赵是倒不是说挖苦或者取笑,实在是他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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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炮对城壁,確实无甚效用。”谢拉大大咧咧的朝赵是行了一礼,张口就说我这炮不好使。
    “那”赵是心说不好使,你拿来演给我看做什么?
    “对敌比弩机远而强。”谢拉示意赵是別急,还有好戏呢。
    另外两门青铜炮装的就是所谓的子母弹,这玩意儿先前製造碗口的时候已经弄出来了。或者说就是先前震天雷的改进版,以前是手掷,现在是炮打。
    “放!”还没等赵是和张巡准备好,谢拉就对著两名炮工下令。
    登时骇了张巡和赵是一跳,耳朵都有点耳鸣。幸亏赵是见过大场面,张巡也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要不就被这臭小子给嚇死了。
    不过等到硝烟散开,排布在两门青铜炮面前,胡乱林立起来的草人,倒下去了许多。
    尤其是靠近炮弹落地处的那些草人,几个身上披掛的扎甲都打烂了。或者说不是扎甲打烂了,是整个草人都被撕烂了。
    粗略一估,小型牵拉式投石机能把同等重量的霹雳炮打个八十米道一百米就了不起了,而眼前的青铜炮能打到二百米以上,而且还能对二百米以外的一个圆形面,造成大概直径三十米左右的杀伤。越靠近中心点,杀伤力越强。
    “你,你你-卿封號是?”赵是大约是要掏出小本本,来记一下谢拉了。
    “小號霄玄子。”谢拉还挺骄傲,他应该本门受封级別最高的道人。
    “好好好,霄玄子是吧。”显然,赵是记仇了。
    “不能打破城壁,总归差点意思啊。”张巡还是期待那种出现之后,能够摧枯拉朽的火炮。
    “欲速则不达。”谢拉挥手把飘过来的一丝硝烟挥开,开始將他的部分理解讲了出来。
    中国的城墙,或者说至少是此时的城墙,绝大部分都是夯土墙,重要的城镇会进行包砖。即便是临安,也不是所有城墙都进行包砖的。之前张巡守城的时候,也只有城门包砖。后来修筑马面敌台,才在敌台包砖。
    所以大炮所要面对的城壁,主要还是夯土的。一般窄一点的四米厚吧,宽一点的十一米,甚至是十六米的都有。
    夯土墙对於如今的实心炮弹,具有极强的应对能力。炮弹打上来就和打中了一块海绵似的,巨大的力量被瞬间分散给了数米厚的土墙。
    后世小日子打南京城墙,那火炮威力胜於现在何止百倍,南京城墙还是夯土城墙加包砖的模式。即便如此,小日子的火炮也只能把城墙外的包砖轰开轰垮,对於十几米厚的夯土墙,破坏实际上有限。
    大部分遗留下来的照片,都能看到小日子是在垮塌的城墙缺口处拍照的。也就是说,
    他们的火炮实际上还是只削去了城墙上半部分砖修的工事,绝大部分夯土的没啥破坏。
    不论是襄阳炮这种重型投石机,还是眼前的青铜炮,在对夯土城墙的破坏上,都相对乏力。
    襄阳炮的优势主要是两个,一个是射程远,可以是在基本无伤的情况下打击敌城。另一个是曲射功能,可以在安全距离对敌城城內的建筑进行攻击和破坏。
    真要是能够直接摧垮襄阳城十米厚的夯土包砖墙,那就不会在襄阳城下合围六年了。
    主要还是图他一个曲射,碰上不那么精明的守將,根本对付不了曲射这一招。很快城內民房和城壁上的木质防御建筑就会被摧毁殆尽,而守军的意志也会至此消耗一空,失去防御的决心和能力。
    但是吧,襄阳炮在野战中,则过於的笨重,根本不在野战的配置之中。
    眼前的这门青铜炮,虽然只能说是直射炮,但胜在只有几百斤,找一部牛车一拉就能隨军走。在部署上相对於襄阳炮也更加容易方便,从车上搬下来挖个坑,垫上沙包就行。
    嗯,还没发明出炮车。
    炮车这可是个非常高级的军事科技,一代一代演化发展,逐渐发展到可以相对容易的隨同团级乃至於营级单位快速行军部署,这在如今其实是非常难以想像的。
    “那照你这说法,不能打城,只能打人咯。”张巡的预期大伙儿都知道的,就是希望一炮打破大都城墙,那就太好了。
    “能打人就不错了。”谢拉非常直白。
    “打进城內呢?”张巡没在意,继续询问道。
    “抵近施放就可以。”
    “抵近?”
    谢拉示意用木牌把之前只有四米多高的夯土墙加高到七米左右,带宋的城池一般很少能修造城墙到七米以上的。常州当初也就五六米而已,还是天下有数的名城大镇了。
    也就极少数军事重镇,或者小而坚厚的堡垒,或者像临安这样的行在,才会耗费巨资,修筑八米十米,甚至更高大的城墙。
    大概一路推进到距离夯土墙二百五十米的距离,谢拉又叫施放。果然,不论是铁弹还是子母弹都能够越过七米高的城壁,进入城內。
    唔·.—·
    该怎么形容呢,张巡一时间还真说不上早期火炮和重型投石机之间的优劣。难怪早期火炮的发展一波三折呢,有人开始往口径上堆,有人则往轻便易携带上改,似乎是准备把火炮变成某种使用单一化专门化的武器。
    “若有十尊百尊,这炮临阵打一发,不比你发三矢来的强。”谢拉倒是有过计算,他亲眼看过几十万人大会战的嘛。
    如果按照他的说法,战场上临敌发三矢,也就是百十米的距离,之后两军便交接作战了。战场宽度是有数的,投入的弓弩手自然也是有数的,但是假设投入了这门青铜炮,顶多也就占三个弓弩手的身位,却可以发挥出至少一百名弓弩手的杀伤力。
    如果有一百门炮同时发射,那就等於一万名弓弩手乱射。
    说句实打实的话,这火力密度和强度,普通的军队根本近不了身,挨这一轮就溃退了。甚至都发生不了肉搏战,直接获取胜利。
    那种能顶看炮火前进的精兵,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就算是张巡,怕是也就几万这样的兵吧?
    一百门炮齐射,至少能够弄死弄残几百个精兵。张巡作为全国第一大军头,承受的住这样的伤亡,別人可承受不住。
    普通的军头,一镇兵五千人,生券勇敢才一二千。一轮打死打残攻打而来的五百,他这整支队伍都动摇跑路啦。
    这大约也是中国根本没有发展出所谓西班牙大方阵,或者莫里斯大方阵的原因之一,
    因为中国军队的火力密度很强,换到同时代的欧洲,怎么看怎么觉得浪费。
    决定瑞典和俄罗斯在欧陆北方霸权的波尔塔瓦会战,彼得一世只携带了七十二门火炮。四万五千人的大军,居然仅配置了这么点火力,在明清,甚至是清顺的大规模会战中,都是不可思议的。
    双方的火炮口径、威力和操作水平固然有差別,但是明军、清军和大顺,哪个不是几百上千门佛郎机和虎尊炮林立,里啪啦先炸了再说。
    即便是红夷大炮这样的舰载重炮,数量也和彼得一世打决战一个数量级。在这样的火力密度下,玩西班牙大方阵不是不行,但绝对不是最完美的选择。
    双方战爭的形式实在是有大量的不同之处,很难说照搬一个战术到一万公里以外的地方能发挥出什么奇效。
    现在谢拉的意思就是这玩意儿打普通军队,火力密度甚至可能直接把敌人打崩溃,结束战斗。没瞧见赵是和张巡都嚇了一大跳嘛,说明这玩意儿確实既有杀伤力,又能够嘘人。
    如果打精兵,那一百门炮能致死致残几百名敌军,这就是赚了。冷兵器时代的精锐老兵,培养一个代价太大,十万人死的只剩一万人,才能拉出来。
    横竖都是赚,行不行吧。
    “也有点道理—”张巡想想这说法似乎也没错。
    “放心,我后面继续试,总有个说法。”谢拉似乎对这玩意儿起了无穷乐趣,开始积极钻研了。
    “行。”张巡自无不可。
    一旁的赵是纯当是看了个新鲜,他大概能理解这玩意儿在战爭中是有用处的,不过似乎和襄阳炮各有优劣。並不能完全取代襄阳炮,那也就是个军器,谈不上什么跨时代的发明。
    不过能出来玩还是挺高兴,和他的表兄杨嗣昌两个人嘰叭喳喳聊个没完。杨嗣昌本来是要出外为清淮军判官的,但是被赵是拦了下来,改任户部架阁。
    显然赵是是希望自己的表兄留在临安给自已效力,张巡也没签改,听从了赵是的这个请求。倒是马端临出外为大理司直·添差通判潭州,韩性同也出外了,担任萧山县尉。
    张巡说了嘛,就是要设置两三万个地方上的八九品小官吏,而且让进士也出外去州县了解帝国的实际情况。让他们在选海里起伏一番,干上三五任判司簿尉,再出来当州县官或者进入中枢各部门。
    马端临临走之前还来拜会张巡呢,虽然张巡不是主考,但是殿试上他瞧得明明白白,
    绝对是张巡力主,他才能够“三元及第”,夸名游街,真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