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546.小李表哥家分爨

    第546章 546.小李表哥家分爨
    在淮南摆了灵堂,但是往临安去的告哀使还是得派。原本说让其他什么人去的,叶李不肯,听到谢太后驾崩,他那条老寒腿都不哆嗦了,一定要自己亲自跑去临安代表张巡告祭。
    大概能理解,这老小子肯定是想要掌握第一手的朝廷讯息,並在纷繁复杂的权力交接过程中,找寻到某些线索。
    他都极力要去了,张巡也不方便拦,只好让他路上注意保暖。天气虽然渐渐开春了,但二月的春风还似剪刀呢,不多穿点感冒也要人命。
    在淮南的张巡也没有閒著,率领淮南文武告祭之后,便立刻去往庐州。庐州到巢湖这一带因为战乱,空出了大片的荒野,如今正牧养著超过二十万匹马。
    南宋的马政其实挺奇的,在福建沿海不是有很多小洲屿嘛,朝廷为了求马,就下令在这些小岛上面放养马匹。这种地方培养出来的马,被称为洲屿马。
    《宋会要辑稿》:又泉、福州、兴化军亦有洲屿马,皆低弱不被甲,唯以本道厢军及江浙诸处铺马。福州四牧日永峭、龙湖、沥崎、海漕,泉州二牧日湄州、烈屿,兴化军二牧曰东越、候屿。
    更奇的是明朝没要这些洲屿马,让福建把洲屿马折银子送来,封建王朝这离谱的劲头,有时候看起来就挺搞笑。
    按照张巡的理解,这朝廷估计斗上一二年就要出事的。而叶李则估算,要么不发,要发就是最近直接发。因为皇帝赵本人未成年,自古以来皇权交接大多有事。即便有荣大王赵与芮扶,也很难保证稳定,说不好下个月就会出事。
    所以叶李本人亲自跑去临安,开始进行观察,並以张巡的名义,暗中进行一定程度上的部署。张巡本人则是亲自巡阅马政,清点马匹。
    真要是出了事,一定得在三日內赶到临安。
    快船可以,快马也行,反正绝对不能在临时有事时,置身事外。平时跳出临安的权力核心,那是为了削弱存在感,让临安眾人觉得张巡还是个能够被朝廷控制的军將。
    或者说是在外镇支持文天祥·陆秀夫政权的人,並非一个事实上的执棋落子者,而只是站在落子者身后的人。
    仔细想想,其实还没十年呢,上个赛季朝廷还是文官领袖贾似道说了算。即便是吕文德,一人身兼湖广的军政財三权,形同藩镇,事实上还受到贾似道的遥控。
    吕文德就不能说是下棋的,他是下棋的贾似道背后的男人。
    平时张巡个人表现的很跋扈,但行事勉强都算守规矩,於是在临安中枢,还处於上一个赛季那种规则思维的人眼中,张巡属於很重要,但是排第二的那种存在。
    挺好的,继续这么认为吧。
    庐州的马政是张巡的大表哥李让,旧有马佗,俘虏的元军马夫,以及淮南军將们的私人,共同组成的养马人员组织。来源复杂,但幸亏顶头上司是张巡,以及不讲道理的军將们。
    俺好容易弄来的马,得见多,不能见少。
    见少?哼哼,俺们的狼牙棒砸下来,就要看你的天灵盖硬不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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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李让作为淮南两路安抚副使·知庐州,他对张巡之后事业的支持与否,
    其实也很重要。你让他和他爹李株一样,去把浙西藩镇化,侵吞带宋的税基,吃带宋的肥肉,喝带宋的膏血,他一点儿抗拒都没有。
    都不能趴在带宋身上吃香喝辣,我保卫什么带宋?
    但要是推翻带宋呢?咱们自己起来千一场?陇西忠定公讳纲的名门之家,愿不愿意跳反,跟著张巡一道起兵呢?
    “这马养得还成,像模像样。”在马场內,一览无余的,所以也就两个人信马由韁的並排走著,护卫的侍卫亲军散开跑在周围。
    “人少地多,便是放牧,也尽有去处给这马跑去。”李让先前不是还跟著张巡到福建走了一阵嘛,他靠著直管马政,也给自己拉起来了一支人马。
    当时李再兴在吊眼贼阵中驰突如龙,左右开弓,属实是精悍。便是在侍卫亲军马军中,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养得好便是养得好,我全望在眼里。”张巡看到牧场一群一群的牡马,很是高兴。
    “你来寻我,也不单是为了看马吧?”李让眨眨眼,倒也直接,张口就问。
    说起来,他以前就这样的,大约是年龄相近,又从小一起玩到大,比之张遥,反倒和张巡更像亲兄弟。
    “你说是照管二十万匹马难,还是照管二千万百姓难?”张巡带著玩笑的语气。
    “那分人。”李让手中的马鞭轻轻的挥了挥。
    单单是听著鞭子响,不远处的一群马居然就小跑了起来,显然是被驯化好了,已经可以发送去军营。
    恩?张巡也挥了挥马鞭,同样有破空声,但是马群似乎並没有太大的反应。
    倒是张巡跨下的马,跟张巡有两年了,晞律律的鸣了一声,以作回应。
    “嘿,还真分人。”
    千一行有一行的门道,李让这马政,那算是给他干出来了。
    “那我问你,你觉得照管二十万大军难,还是照管二千万百姓难?”李让把问题丟回给了张巡。
    “单靠我一个人办不成,帮我奔走的人多了,那就不难。”李让转头过来望张巡,张巡也盯著李让,四目相交。
    “那我这便写信给父亲,和我大哥分家。”李让笑了笑,只能说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父母尚在就分,倒是我的不是了,哈哈哈哈——”张巡也笑了。
    “做一回不肖子孙,也挺有意思的。”李让同样大笑,笑声甚至压过了张巡。
    左右径直奔过的群马,似乎是被两人给感染到了,也是纷纷嘶鸣,不知道在应和些什么。只是因为群马奔驰,溅起了老大的烟尘土灰,开春稍热,蚊虫也渐渐滋生起来,登时就让二人闭了嘴。
    二人只好以手掩住口鼻,催了催马,飞也似的跑了出去,奔向远处更广大的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