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脚踝落入男人的大手

    看著盘子里这只虾,苏南脑子卡顿了一瞬。
    比起沈冽的没心没肺,她清晰地感觉到顾时靳身上隱隱约约散发出的一种敌对气息。
    像野兽爭夺地盘,发出的警告。
    苏南无视了其他人的目光,慢条斯理地將那只虾剥了壳,放进嘴里。
    雄性动物莫名的占有欲,在每一个物种里都来得很没头脑。
    但是,跟她没关係。
    今晚苏南没再勉强自己强行融入他们,自顾自吃著小吃,滴酒未沾。
    沈冽全程注意里都在她身上,时不时扯一些娱乐圈的话题跟她探討,但都没得到好脸色。
    中途,苏南接了个电话,表情才总算有了人情味儿,秀美微蹙,显然是在为谁担忧。
    沈冽状似不经意地问:“谁的电话?”
    “原麟的伤口发炎了,需要去医院。”苏南想到原麟为什么受伤,对沈冽说话的语气更凉了,“我现在送他去医院。”
    此刻,原麟家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
    黑暗中一个身影坐在沙发上,手机的光线映在他脸上,幽幽发白。
    原麟刚出道、脾气又好,顾氏很多人都喜欢他,隨便一试探就能得到苏南的消息。
    所以,他白天就知道沈冽去公司找了苏南,更知道晚上她跟著沈冽和顾时靳一起出了公司。
    原麟嫉妒他们可以正大光明地跟苏南出入任何场合,而他就就算有了“演戏”的名分,苏南也很少真正地需要他。
    下一午脑子里想像了无数个苏南跟他们在一起的画面,他忍无可忍,去浴室忍著剧痛拿水冲了伤口。
    到晚上,终於红肿发炎。
    他听见手机那头的男人在问,隱忍地攥紧了拳头,隨后女人温柔的声音清晰地响在他的耳边,“你在家等我,我马上过来送你去医院。”
    原麟紧攥的拳头一松,伤口发热的疼痛席捲全身,令他开心地勾起嘴角。
    苏南身边的沈冽,脸色一沉,一晚上的慌终於找到发泄口。
    苏南变成这样,一定是原麟那小子勾引的!
    那小子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进入这个圈子的人,都是挤破脑袋往上爬,为此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想到这,沈冽越过苏南,给顾时靳使一个眼色,面上如常,“虽然他受了伤,但顾氏刚进军娱乐圈事这么多,总不能每次都你亲自去吧。”
    他一双好看的桃眼低划过暗色,心里打定主意,要给那小子一个警告,让他离苏南远点。
    就算是开放式关係,他作为未婚夫,也有义务帮她解决她不能解决的麻烦。
    绝不能眼睁睁看著她被这种人纠缠。
    接受到苏南的眼神,顾时靳讳莫如深地一勾唇,偏头对苏南道:“我让人过去送,你要不放心,就让他给你开视频。”
    苏南还是有些犹豫。
    顾时靳不紧不慢地补充,“说到底,上次的事是由於顾氏的安保没做到位,原麟受伤的后续情况本就应该让故事全权负责。”
    “最近公司新签了这么多艺人,合约你都处理完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苏南再拒绝就显得太做作了。
    顾时靳说得也没错,最近公司事多,那些新人的合约她都还没审核完。
    今晚瓜不少,一个电话的事儿,包房里所有人竖起耳朵听。
    宴会后发生的事情,他们都有所耳闻,但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在意那个受伤的艺人。
    其中难道有什么隱情?
    结束后,一行人从会所出来,天下起了大雨。
    门童分別將车开到了大门外。
    郁戈勾著顾时靳肩膀,压低声音戏謔,“你这小三当得挺明目张胆啊,也不怕沈冽知道杀了你?”
    顾时靳懒洋洋地轻嗤,“那也要他有这个本事,小三都没解决掉,哪能轮得到我。”
    听他这么理所当然的语气,郁戈无语几秒,突然反应过来,“靠?还有小四?苏南这么牛逼?”
    这是真牛啊。
    能让这位大爷心甘情愿当小三,就已经是超能力了,居然还有別的。
    沈冽跟会所要了把伞,在苏南正要踏入雨中时,撑起伞遮到她头顶。
    风月场的浪子,照顾起女人来得心应手,苏南难得享受到这种待遇,也没拒绝。
    毕竟,谁想淋雨呢。
    沈冽一心想著原麟的事,瞧见前面的两人,叫了声顾时靳,“时靳,我还有事,帮我送一下苏南。”
    顾时靳回头,沾著雨珠的短髮微微垂在额前,黑压压的眼睛在黑暗中看向苏南时,就像掠食著的在打量独属於自己的猎物,“行。”
    苏南心本能地一跳,但她今天来的时候坐的沈冽的车,这会儿也只能乘顾时靳的。
    见此情形,郁戈识趣地闪人,走前拍拍顾时靳的肩,意味深长地扔下一句,“你自己悠著点。”
    沈冽撑著伞將苏南送到顾时靳的车前,贴心地嘱咐一句,“到家记得发消息。”
    顾时靳接过伞,明目张胆地將车钥匙扔给苏南,睨看她,“麻烦苏总开一下车了。”
    沈冽诧异,“司机呢?”
    顾时靳一挑眉,“雨这么大,大晚上让司机冒著雨过来,我不成了黑心老板?”
    苏南清晰地感受到头顶那道幽邃、黏湿的视线,心跳快得心烦,只想沈冽赶紧走,“你赶紧走吧,我开慢点就是。”
    沈冽脸上划过一丝受伤,心底瀰漫出的酸涩,让他回想起过去,他总是对苏南如此不耐烦。
    原来是这样的难受。
    他转身冒著雨到自己车门前,没忍住回头。
    苏南绕过劳斯莱斯车头,高跟鞋踩到水洼脚一扭,在她身后撑著伞的顾时靳,適时伸手扶住她的手臂。
    稳稳噹噹。
    身高差偏大的两个身影在雨中,看起来登对极了
    沈冽摇摇头,讲这种无厘头的想法甩出去,拉开车门上车。
    顾时靳跟苏南不可能。
    他们从小就认识,没有谁比他更清楚顾时靳小时候的抑鬱症是怎样得来的。
    苏南被顾时靳扶住,下意识抬头看他。
    对上男人漆黑的目光,她感觉到抓住她手臂的手掌被雨水溅湿,潮湿滚烫。
    像一把火在这个雨夜,一路烧到了心臟。
    黑色的大伞,像巨大的捕网,將她牢牢固定在男人的眼底。
    风吹雨斜,苏南浑身一个激灵,垂了垂眼睫,“我穿的高跟鞋,恐怕不好开车。”
    可惜了这双小羊皮,又报废了。
    走丟的那几年过过苦日子后留下的穷意识,到现在都如影隨形,她还是会对这种情况感到惋惜。
    而顾时靳浑身的西装,是义大利的设计师专飞过来手工量体的高定,被雨打湿一样是废了。
    但他仍旧无所谓地走进了雨中。
    手臂上的潮热鬆开,顾时靳低沉的嗓音从头顶砸下,“先上车,车上有拖鞋。”
    上了副驾,顾时靳打开灯,熟稔地找出拖鞋,隨手递给苏南。
    苏南接过拖鞋,微微提脚准备脱鞋,一道阴影忽然倾过来。
    脚踝落入男人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