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军都尉,惊现敌军城头!

    赵诚不慌不忙,“好,我们隨你去。”
    冯全和封若一惊,他们身份可是秦军间子,经不起细查的。
    城中自有户籍案牘,只要去查,必然对应不上,那身份就暴露了。
    这可如何是好?
    冯全和封若都有些焦急起来。
    赵诚却完全不急,別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城內户籍案牘早已经被他一把火烧了个乾净。
    想要从案牘调查身份,那是痴心妄想。
    那兵卒见他如此放鬆坦然,也放下了许多警惕,“走吧。”
    赵诚隨他向前走去,又说道,“还有一事要稟明大人,昨日城北的百將大人交代了我们任务,命我们今天去山里打来猎物,然后敬献將军,並为將军烤肉吃。”
    “事关將军,我等不敢稍有耽搁,怕担待不起。
    还请大人帮我们传个信,说我们今晨去不了了。”
    兵卒一愣,脸上出现了为难之色。
    他没想到,这猎户樵夫,竟然还和將军有了关联。
    事关將军的事,对他来说就不是小事,猎户担待不起,他也担待不起啊。
    “这……”他问道,“你確定你们认识城北的百將大人?”
    赵诚说道,“昨日刚为徐大人烤了獐子和野兔,徐大人还夸讚我手艺不错嘞。不然我哪有这个荣幸去给將军大人烤肉?”
    徐山与韩將军有私交,这事不是什么秘密,这兵卒也有所耳闻,一听之下,也觉得这事像是徐山的风格。
    思来想去,他说道,“那与我去城北徐大人处求证,若是有假,立斩不待!”
    赵诚连声说是。
    兵卒带著三人向著城北而去,一路上严密的巡逻守军盘查,都由他说明了情况。
    赵诚三人很快就来到了城北。
    一见徐山,兵卒立刻將情况一说,徐山乐了。
    他看著赵诚三人说道,“你们三个倒是心大,昨夜那么大的动静,你们竟然睡到了天亮。”
    “好了,这事是我下令的,这小子烤肉是个好手,將军最近心情不佳,吃点烤肉或许心情会好些。”
    兵卒放心了,行礼之后离去。
    徐山又给赵诚下了命令,令其正午之前,打到至少两只野獐子回来,然后就任由赵诚出城进山。
    入了山林,赵诚三人越走越深,很快就看到了友军的標记和暗號。
    赵诚说道,“你们给將军传信,就说今日之內叶县可破,让將军等我信號,时机一到,便可攻城。”
    冯全和封若不解,“要定什么信號?若是入了城,信號可不好传递啊。”
    封若也是说道,“大人您不会是想借著烤肉之机,刺杀敌军將领吧?”
    “那可是敌军重地啊,您可千万別想不开啊。”
    赵诚不耐烦道,“问那么多作甚?就按照我的意思传递就行了。”
    冯全二人面面相覷,却也没有办法,只得分散开来,各自循著暗號標记,將情报信息分多个位置传递了出去。
    而赵诚则是钻进深山当起了猎户,如风一般在密林之中穿梭来去,搜寻著猎物的身影。
    从前他就是打猎的好手,如今炼体圆满,体內元气如海,抓两个野獐子又算什么难事?
    不消片刻功夫,他手中的木矛之上,已经穿上了三只野獐子,就地烤了一只。
    就在獐子烤的表皮金黄,外焦里嫩的时候。
    又有脚步声快速靠近,而后一声怒喝响起。
    “何人在此生火?莫不是秦军间子!”
    这熟悉的台词,又来?
    赵诚异常无语。
    他抬头看去,却见两个兵卒快步走来,眼睛也黏在了獐子上,直咽口水。
    赵诚没有说话。
    两人来到近前,大声喝问,“你生火起烟,是想传递情报吧?”
    赵诚恍若未闻,从容的从地上摸了两个石子,在手掌中把玩著。
    两个兵卒见赵诚不搭理自己,顿时怒了,“定是秦军间子,拿下!”
    说著,竟然真的扑了上来,想將赵诚按在地上制服。
    赵诚却是一笑,轻弹手指。
    元气爆发之下,石子如同子弹般电射而去,发出尖锐呼啸。
    嗤嗤!
    两个兵卒刚刚扑到赵诚身前,眉心就被石子贯穿,直愣愣扑倒在地,没了声息。
    【你击杀了一名敌人,夺寿十五年】
    【你击杀了一名敌人,夺寿十一年】
    “你当是昨天呢,还想讹老子的肉?”
    赵诚撇了撇嘴,隨手抓住一扔,將两人都扔到了树枝上面掛著。
    如今城中间子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赵诚的身份更是已经做实,哪里还怕什么打草惊蛇?
    吃了顿烤肉,赵诚估摸著时间,挑著两只獐子向著叶县走去。
    一路上,偶有遭遇敌方兵卒,想要讹他的獐子,都被他弹指间击杀,而后將尸体掛上了树梢。
    到了峪口,夺寿已有一百四十余年,也算是小有收穫。
    “不错不错,时间尚早,还能赶上將军的午饭。”
    “来人,將此人送去东城大营,就说徐山听闻將军近来为城防忧心,甚是牵掛啊,奈何无能为將军分忧,又很是惭愧……日前遇到一猎户,此人烤肉是个好手,特意隨军资一同敬献给將军,为將军烤肉,以解將军烦忧。”
    “好了,你去吧,等等,还有,若是將军拒绝,你就这样说……”
    中间一连串的马屁,拍的手下都记不住了。
    一边使劲记忆,一边嘴里还在念叨,迷迷糊糊的带著赵诚向著东城大营去了。
    ……
    叶县城东,秦军大营,飞骑来报。
    “將军,城中情报传回来了。”
    “拿来。”
    蒙武与蒙恬坐在帐中,开始阅览情报。
    潜入城中的死间,並非只有赵诚一部,还有其他后续潜入的死间情报也一同传了出来,方便多面印证。
    两人越看,神色越是古怪。
    “……入亥时未久,城中巡夜营突然调兵向城西围杀,探查之下,竟有同袍四处製造混乱,敌军捉拿不下,连续调兵围杀……城西之处,四处尸体陈列,箭箭封喉……”
    “……亥时中,城中官署有火光大作,杀声四起,千余人围攻官署,久攻不下,死伤数百,及將领死,千人溃逃,都尉大人一人追杀千人奔入城东……”
    “……城中大营又调两千兵力围杀,都尉大人转战城中,四处突围,终被围於暗巷之中,敌军血勇,前赴后继,吾胆战心惊,无力救援……”
    “……入子时,围军愈少,守將惊觉死伤过半,溃逃,都尉大人紧追不捨。后吾入巷中,见尸骨如山,血流成河,当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都尉大人神勇无当……”
    帐中一片安静,父子二人一开始还有些心惊肉跳,越看到后面越是沉默。
    这还是多方印证,有间子看见的情况。
    没看见的地方,赵诚做了多少大事??
    蒙恬激动的冒汗,看的直挠头,“死间还能这么做?阿诚把里面搅了个天翻地覆,我说昨夜城头韩军怎么乱作一团。”
    “只是,如此凶险围杀,阿诚恐怕也是九死一生才闯出来。”
    蒙武也是暗嘆赵诚乱来,“敌军竟在暗巷围杀这小子,让他占了地利,不然確实危险。”
    “这下怕是要把那韩江气吐血了。”
    “再看这一份,这份很详细。”
    他拿起冯全和封若的情况,神色很快认真起来。
    城中守备虚实,墙体情况,十分详细。
    光是这份情报,已经足够蒙武四日內破开此城。
    然而最后却附有赵诚的传话,说今天就可以攻城,让蒙武等他的信號。
    蒙武仔细看了看。
    又將传信翻来覆去找了很久,摸著脑袋深深皱眉。
    “……信號呢?”
    让本將等他的信號,他倒是把信號是什么说清楚啊!
    蒙武气坏了,这等大事,怎么不说清楚?
    不说清楚,他又如何安排?
    蒙恬也是哭笑不得,“或许,阿诚怕情报被截,事情败露,只能等时机到了再將信號传递出来?”
    蒙武揉了揉眉心,决定还是相信赵诚,“双管齐下把,若是今日不成,四日之內也可破城。”
    “按照这份情报,派人去暗挖墙基,再派人去城南守备薄弱处潜伏准备。”
    “若是今日真等到了赵诚那信號,时机又尚可的话,就立刻攻城。”
    很快,命令下达出去,全军许多领兵者都十分不解这些安排,但也没有什么质疑,立刻开始行动了。
    巳时末,秦军突然前压,至城下敌军射程之外扎营驻兵,与城头韩军近距对峙。
    肃杀之气如乌云压顶。
    气氛凝重的快要挤出水来。
    韩江站在城头眉头紧皱,心急如焚。
    在如此窒息的氛围之中,突然有人来报。
    “將军,城北百將徐山送来军资。”
    韩江摆了摆手,“入库便可。”
    手下又道,“徐山说,他知道將军近来忧心,惭愧不能为大人分忧……”
    “……於是又敬献诸多野货和一名擅长烤肉的猎户,说要此人为大人烤肉。”
    韩江有些不耐烦了,都特么什么时候了,哪有食慾?
    “不吃!”
    手下没退去,韩江怒道,“还有什么话,一併说了!”
    “他说,说大人在城头烤肉,一派从容,可以打击秦军士气,尽显大人运筹帷幄,让秦军忌惮猜疑,不敢轻易来攻。”
    韩江闻言眯起眼来,盯著这名手下,盯得手下背后开始冒汗。
    这才说道,“他在教我做事?”
    “他懂个屁!”
    “让他滚蛋!”
    “是!”
    手下领命,气冲冲走了,准备回去怒骂那人一番。
    就在这时,又有急报。
    “將军,宛城的密信。”
    “快拿来。”
    韩江將密信打开,看了两眼,突然大笑。
    “哈哈哈哈,楚国援军明日便到,里应外合,可围杀秦军,將其尽灭於此。”
    “妙极!”
    他心怀大畅,突然叫住了正离去的那名手下。
    “你等一等!”
    “让那猎户进来吧,本將觉得徐山说的倒也不错,今日就在城头烤肉,让秦军看看本將的从容不迫,运筹帷幄!”
    一刻之后。
    蒙武站在营中,远望城头,突然发现韩江也出现在城头,与自己对望。
    其眸中再无忧虑苦思之色,反而显得一派从容,与自己对视毫无闪躲,底气甚足,气色也显得好了不少。
    蒙武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可能有了变数。
    “莫不是有援军要到了?”
    “还是故布疑阵?”
    正猜想推演间,突然发现城头之上,好像有个熟悉身影一闪而过。
    蒙武眉头一挑,向那个方向看去。
    那身影在女墙之后时隱时现,刚刚在余光一瞥之下,才勉强捕捉到,现如今又看不到了。
    蒙武惊疑不定,莫不是出现了错觉?
    但下一刻,那身影竟又晃悠到了城边上。
    只见其身材高大精壮,草木灰遮盖的面容隱见英武,提著两只獐子跑来跑去,好似忙忙碌碌,却始终在城墙边上乱晃。
    不是赵诚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