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上啊,我的最强嘴替。

    声音太大,甚至盖过了说书先生。
    眾人齐齐向外看去,想弄清楚是什么情况。
    可在看到两个当事人后,迅速缩回脑袋。
    原来是兴安伯在管儿子,那便没什么好看的了。
    谁不知道兴安伯侯勇生了个不成器的儿子,整日只知道招猫逗狗,斗鸡斗蛐蛐。
    每隔几日,就能看到侯勇当街追打儿子的身影。
    侯君佑一边跑一边尖叫:“我为何不跑,你手里拎著棍子呢!”
    老爹下手一向没轻没重,前年说他弹琴是玩物丧志,一棍子下来打断了他一条胳膊。
    他若不跑,日后还不得拖著一条残腿满街走,那不真是如了那女人的意了。
    侯勇手中的棍子一下下挥向侯君佑,可每下都被侯君佑躲过。
    侯勇气的口不择言:“小兔崽子,与其让你四处丟人现眼,不若直接將你打死了事。”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他竟然养出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
    別人收回了视线,苏却没有,因为原主的记忆里有这个人。
    这是原主唯一的朋友!
    原主痴傻,苏家三兄弟经常將人带在身边,而原主也喜欢跟著哥哥们到处跑。
    只是他们三个偶尔有照顾不到的时候,便只能將原主放在安全的地方自己玩。
    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原主遇到了因为被责罚,总是跑出家门躲避侯勇棍子的侯君佑。
    原主是家里穷的除了人什么都没有,侯君佑则是富的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原主出陪伴,侯君佑出银子,两人吃吃喝喝的居然也混成了朋友。
    在侯君佑的人生中,原主很大一部分时间,都是侯君佑的树洞,也得知了侯家很多不为人知的消息。
    譬如侯君佑的母亲是皇商家的小姐,带著大笔嫁妆嫁给侯勇。
    原本夫妻二人也算琴瑟和鸣,可在侯君佑五岁时,他母亲因一场急病去世了。
    为了更好的照顾儿子,侯勇又娶了新妇魏梦兰。
    魏梦兰是个有手腕的,入了伯府后,迅速將伯府管理的井井有条。
    甚至亲自將前夫人的嫁妆整理好,全部送去侯君佑屋里,由侯君佑亲自管理。
    同时还將侯君佑屋里,几个意图染指嫁妆的下人统统打杀了,用雷霆手腕將伯府的下人全部收拢。
    一个不惦记前任夫人嫁妆的新妇,自然取得了侯勇的信任。
    从那以后,侯勇將整个后院都交给魏梦兰打理。
    原本生活应该再次圆满,可偏偏是他的宝贝儿子出了问题。
    魏梦兰很重视侯君佑的教育,甚至托自己娘家的关係,请了一位颇有才名的先生。
    可没想到,那先生入府的第一天便被侯君佑动手打了。
    侯勇闻讯赶来时,刚好听到侯君佑对先生恶语相向。
    那是侯勇第一次对侯君佑动手,可无论他如何责打,侯君佑都不愿道歉。
    魏梦兰不得不另请来另一名先生,结果又被侯君佑打跑了。
    从那之后,侯君佑似乎开启了专门与先生过不去的特殊技能,侯勇也对这个儿子越来失望。
    魏梦兰是个好生养的,进门没几年就给侯勇添了儿子。
    这两个孩子不但聪明伶俐还乖巧懂事,从那时起,侯勇对侯君佑的態度也越发不耐烦。
    以前只是抡著棍子做做样子,现在却是真能狠下心打断侯君佑的手脚。
    反倒是魏梦兰,一直都以一个被继子欺负的好继母形象示人,赚足了名声。
    在原主眼里,侯君佑是个很好的朋友。
    虽然废话有些多,可若是买到什么好吃的,总是第一时间塞进她嘴里。
    而在苏眼中,侯君佑是名益友。
    当初原主追著裴宴礼跑的时候,侯君佑曾多次阻拦,试图给原主讲道理,告诉原主裴宴礼不是良配。
    可惜原主根本听不懂他的话,依旧拼了命的追在裴宴礼身后,想尽一切办法去討好对方。
    原主被裴宴礼骗去金青山去摘桃,侯君佑还出来阻拦过,可惜被原主丟了一身泥巴。
    知道自己拦不住人,侯君佑立刻去苏家寻人帮忙。
    若非是他,原主也不会那么早被救回来。
    只是从那之后,侯君佑似乎是生原主气了,竟再没有联繫过...她。
    苏看向侯君佑的时候,侯君佑也看到了她。
    苏刚准备起身,却见侯君佑已经跑去另一个方向。
    苏有些懵,这人难不成还没消气?
    正想著,就听苏皓齐低声解释:“他是怕拖累你。”
    对於侯君佑,苏皓齐心中非常感激,同时也很感慨这人的苦命。
    怎么就能遇到段位那么高的继母呢!
    那女人是不惦记前夫人的嫁妆,但她惦记伯府的爵位啊!
    她是不贪图侯君佑手里的银子,但她攛掇著侯君佑將钱胡乱造,连名声都污了!
    她在侯勇面前努力维护侯君佑,但期望越高,失望越大,她维护的越多,侯勇对侯君佑就越不耐烦。
    不得不说,魏梦兰是有点东西的。
    侯君佑也没想到,自家老爹今日竟在自己身后追了这么久。
    他体力本就不好,脚下踩到一块石头趔趄几下,跌坐在地上。
    就在这时,侯勇手中的棍子已经对著他脑袋落下来:“畜生,竟敢带坏你弟弟,我今日就把你打死了事。”
    感觉自己逃不掉了,侯君佑认命的闭上眼:不跑了,累了。
    下辈子,绝对不给这老登当儿子。
    侯勇也没想到往日里惯会打滚躲避的儿子,此时竟不躲不闪。
    可他想要收手却已来不及,只能瞪大眼睛看著棍子落在儿子脑袋上。
    就在悲剧发生的前一秒,苏已经躥到侯勇身侧,对著侯勇的侧腰一脚踹出去。
    用手接棍子,不存在的。
    她又不是缺心眼,非去挨这一下。
    侯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踢倒在地,腰上传来剧烈的痛楚,让他忍不住痛呼:“谁tn的踢老子!”
    侯君佑没等来臆想中的疼痛,悄悄睁开一只眼,想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入眼的却是苏掐著腰护在他身前的一幕。
    刚刚以为自己会被打死时都没掉的眼泪,如今忽然涌了出来。
    侯君佑一把抱住苏的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老登为了他那两个杂种,居然想要我的命。”
    侯勇原本还揉著腰,庆幸自己这一棒子没打在儿子头上。
    忽然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他头上青筋暴起,再次伸手去抓棍子:“畜生,你竟如此不知悔改。”
    可不等他的手碰到棍子,就见苏一脚踩在棍子上。
    棍子噼里啪啦碎成两节,中间那段变成一地残渣。
    侯勇立刻缩回手,惊魂不定的看著苏:“你是哪家的,竟敢参合本官的家事。”
    侯君佑將苏的腿抱得更紧:“,还好有你,不然我就要去见我娘了。”
    早听说好了,没想到竟然变得这么厉害,还出手保护他,他真幸福!
    侯勇气急败坏的点著侯君佑的鼻子:“家门不幸,家门不幸,老夫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这话虽然听多了,可被父亲这样当街指责,侯君佑心里还难过的。
    尤其是发现围过来不少看热闹的人,他本就不好的名声怕是会在父亲的控诉下雪上加霜。
    侯君佑鼻子一酸,拉著苏裤脚的手也紧了紧,他,他心里好委屈啊!
    发现侯君佑又要哭嚎,苏单手將人拎起:“別嚎了,能不能干点有用的,你长嘴了吧,既然长嘴了,有话为什么不能直说。”
    说罢,將侯君佑懟在侯勇面前:“看好了,这是你原配髮妻生的嫡子,你总说你养出个不孝的东西。
    那我问你,你这些年可有在他身上过一分钱。”
    侯勇被质问的一愣,当即反驳:“这是我儿子,我当然...”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就在侯勇思考的时候,苏已经开口:“侯君佑七岁那年,你家老二出生了。
    满月酒那天你媳妇的下人告诉你,说看到侯君佑给你家老二下药,你把他关进小黑屋,扣他两个月的月例银子。
    从那之后,每次你想起要给侯君佑钱,侯君佑都会发生各种触怒你的状况,就连过年的压岁钱都省了。
    你们兴安伯府无论裁衣还是出行,都將他排除在外,侯君佑这些年的一直都是他娘的嫁妆,你怎么好意思说是你养的他。”
    这都是侯君佑告诉原主的,没想到原主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倒是方便她开喷了。
    侯勇之前只觉得长子不成器,平日里过的又奢靡,却忘了自己貌似真的很久没同儿子一起吃饭,一同出游。
    他记得自己只扣了儿子两个月的月钱来著,难道府上真的没再给过儿子月例银子的。
    还有。
    他有多少年没跟儿子好好过个除夕了。
    虽然心中已经感觉到事情不对,可周围的人都看著,侯勇只能硬著头皮槓下去:“那是因为他玩物丧志,奢靡成风,我是想管他的性子。”
    若非腰上疼的站不起来,他真不愿留在这里被眾人围观。
    侯君佑委屈的憋著嘴,他有一肚子话,却不知怎么说,只能转头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著苏。
    上啊,我的最强嘴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