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对她心思不纯!

    从前,姜南姝满心满眼都是宇文拓,被蒙蔽了心智。
    而姜老太傅以退为进,先替姜南姝分析嫁进凌王府后她將要过什么样的苦日子,藉此来打消姜南姝的念头。
    姜南姝对宇文拓的喜欢只是少女的情竇初开,不存在多深厚的感情。
    她是因为被裴云箏半道截胡,心里气不过,所以钻了牛角尖。
    此时,姜老太傅的话如醍醐灌顶,让她一下子清醒了。
    是啊,宇文拓已经成了废人,她堂堂太傅府的千金,为何要委屈自己呢?
    裴云箏嫁给宇文拓是因为她有了宇文拓的儿子,她没得选。
    自己比裴云箏年轻漂亮,京城世家子弟王公贵族可以任她挑选,她为什么非得去当一个残废的侧妃?
    难道为了爭一口气,她非得搭上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
    姜南姝想明白这一点后,立刻低下头,“祖父教训得对,是孙女犯蠢了。”
    姜老太傅摆摆手,“无妨,你还年轻,年轻人哪有不犯错的?犯错不可怕,但是如果撞了南墙还不知道回头,那便愚不可及了!”
    “孙女懂了,孙女的婚事全凭祖父做主。”
    “祖父老了,没那个精力给你做主。不过祖父会让你父亲母亲替你选一个配得上姜家门楣的夫婿。”
    这句话无异於一颗定心丸,姜南姝微微鬆了一口气,“多谢祖父,孙女这些日子会好好抄写诗文,修身养性。”
    姜老太傅微微頷首,“你好好休息,待会儿饭菜再送过来,安心吃饭。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知道,世上没什么事比活著重要。”
    “是。”
    姜南姝抬眼,目送姜老太傅离开。
    他背影清瘦,哪怕上了年纪,走路姿势依然笔挺,带著文人的风骨。
    然而,却极少有人知道这副淡泊名利的皮囊下,藏著很大的野心。
    …………
    过几日便是端午节,裴云箏为了练女工,给宇文拓和裴小辞每人绣了一个香囊。
    为了绣好香囊,她手指遭了不少罪。
    她取来药箱,刚用纱布把被绣针刺破的手指包好,便收到下人递来的一封信。
    她打开信笺只扫一眼,便蹙起眉心。
    信是姜砚之写的,飘逸的小楷,墨韵流转间透著刚劲的力道,只可惜细腻中少了几分奔放洒脱。
    姜砚之的字不错,但是內容著实让裴云箏吃了一惊。
    这个男人竟然还惦记著她的那顿饭呢。
    裴云箏看完信,顺著將信笺举到蜡烛前。
    火苗摇曳,眨眼的功夫就把信纸烧成灰烬。
    她盯著蜡烛看了一会儿,出声道,“青萝,你让人备车,我要去一趟凌王府。”
    她需要紫苏打理京城里的铺子,哪怕如今回安国公府待嫁,也没有让紫苏回来。
    她娘知道她身边没有体己的丫鬟,便將自己院中最机灵的小丫鬟送了过来。
    青萝办事麻利,立刻便去安排了。
    裴小辞就坐在她对面,手上抱著一本《易经》,《易经》立在桌子上,书里夹了一个话本子正看得津津有味。
    听到裴云箏说要去凌王府,他立马合上书,话本子也顾不上看了,立刻从桌前起身,“娘亲,我也想大表哥了,我想跟你一起去凌王府看他。”
    裴云箏想了想,没有拒绝,带著儿子出了国公府大门。
    小半个时辰后,宇文拓处理完政务,让寒山推他去用晚膳。
    刚进饭厅,下人便来通报,“王爷,裴小姐过来了。”
    “她鼻子倒是灵,挑著饭点就来了。”
    宇文拓嘴上这么说,却还是让下人去多备一副碗筷。
    下人闻言,连忙追回一句,“小世子也来了,还牵了一条黄色的狗。”
    一家三口都来了?
    宇文拓嘴角微微往上扬了扬,又道,“添两副碗筷,再拿个狗盆,给那条黄狗也备些吃食。”
    既然来凌王府,谁都不能饿著离开,狗也不行。
    “是!”
    下人退下后,没过多久,府里的小廝便领著裴云箏母子过来了。
    裴小辞站在裴云箏身侧,手中牵著狗绳。
    “见过王爷。”
    他们停下向宇文拓行礼的时候,阿黄乖乖站在裴小辞腿边,不喊也不叫,是条懂礼数的好狗。
    宇文拓听著裴小辞对他的称呼,不由挑了下眉梢,“小辞,你该叫我什么?”
    裴小辞瞅了他一眼,又抬眼看向自家娘亲,见裴云箏对他点头,他才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那我叫您……爹爹?”
    宇文拓被他这副可爱的小模样逗笑了,“你可以叫我父王。”
    “我可以这么叫吗?”裴小辞话是对男人说的,但是小眼神却往裴云箏身上瞅。
    裴云箏对儿子点了下头,“当然可以。”
    裴小辞得到肯定的回答,小短腿一迈,躂躂躂跑到宇文拓的轮椅跟前,脆生生地唤道,“父王!”
    清亮软糯的小奶音落在宇文拓耳畔,听得他通体舒畅,“真乖,你们用过晚膳没有?坐下吃点?”
    “好!”
    裴小辞应了一声,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
    裴云箏坐在裴小辞的另一侧。
    宇文拓没有动筷子,他们母子俩也没有动。
    “怎么今日突然过来了?”
    宇文拓抬眼看向坐在自己斜对面的裴云箏。
    裴云箏立刻把姜砚之差人送信的事跟宇文拓说了一遍,“臣女之前承过他的情,確实欠他一顿饭。不过臣女与王爷大婚在即,臣女便想著不如与王爷一同请他吃饭,还了这份人情。”
    婚期临近,裴云箏比任何人都希望这场婚事进行得顺顺利利。
    因此,她不管姜砚之有什么意图,有什么目的,先跟宇文拓通个气,总归不会错。
    宇文拓桃眼微微眯了眯,“他的信呢?本王看看。”
    之前春猎时在牛首山碰上姜砚之,宇文拓就看出来那小子对裴云箏心思不纯。
    都说姜家人谦逊守礼,姜砚之倒是个例外。
    在明知裴云箏要嫁进凌王府的情况下,还敢写信约她?
    真有种!
    裴云箏察觉到宇文拓的不悦,连忙道,“那封信臣女担心留著会惹人誹议,看完当场烧了。”
    算她识趣。
    宇文拓紧绷的下頜线鬆了几分,“既然姜砚之想吃这顿饭,本王与你一同请他。”
    “多谢王爷。”
    裴云箏跟他聊完此事,安心不少。
    虽说她並不討厌姜砚之,但是这个男人在明知她即將嫁人的情况下,还如此没有分寸感,实在叫人喜欢不起来。
    等这次还完欠他的情,以后他们应该不会再有交集。
    得到宇文拓的首肯,裴云箏立刻派人给姜砚之传话,约他明日中午在醉仙楼碰面。
    早些解决此事早好,免得夜长梦多,再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