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与大侄子见面了!

    八字眉。
    富贵痣。
    络腮鬍子很放肆。
    裴云箏扬起脸面向男人,眼底满是惊惧之色,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著。
    右脸颊正中央那颗大痦子上又黑又亮的长毛也隨之抖动,配上粗獷不羈的络腮鬍子,那叫一个辣眼睛。
    饶是见惯了大世面的宇文拓,也被她这副尊容惊到。
    他刚才抓裴云箏肩膀的时候就试探过了,此人並不会武功,瞧著窝窝囊囊的,与那群黑衣人绝非同伙。
    宇文拓暗自思量著,漂亮的桃眼徐徐眯起,“既然你不认识那些黑衣人,跑这么快做什么?”
    “哎哟好汉!你是没看到,那帮傢伙衝进铺子二话不说就拿刀砍人,我要是不跑,这会儿恐怕已经去阎王殿报到了!”
    裴云箏在归云村生活的这五年,跟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
    此时,她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完全不像是演出来的。
    宇文拓试探完,对她的怀疑打消不少,“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滚吧。”
    “多谢好汉!”
    裴云箏手脚並用地爬站起来,拔腿就走。
    然而,在她经过男人身边的时候,夜风一吹,宇文拓竟从她身上闻到了若无似有的淡淡药香。
    这味道……
    “站住!”
    宇文拓眸色微动,看著她的背影,快步上前。
    他盯著裴云箏那张被络腮鬍子遮去真容的脸,缓缓抬步,绕著她慢慢走了一圈,“你一个杀猪的屠夫,身上怎么会有草药味?”
    听著男人逼近的脚步声,裴云箏心口一提,紧张不已,生怕他认出自己。
    万一他真是屠了归云村的凶手,他肯定不会让她活著离开。
    “是啊,我一个杀猪的……啊、啊啾!”
    裴云箏脑子转得飞快,在男人走到跟前的那一刻,主动转身,对著他的脸连打好几个喷嚏,“好汉,你要不提我都忘了,我最近染上风寒,喝了好几天药都不见好。明儿个我就去城北医馆问问那个庸医,他开的什么破方子?啊啾啊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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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打喷嚏的时候,身体摇摇晃晃,像是隨时要跌倒,手也本能地捞上男人的衣袖。
    宇文拓想到她这只手刚刚揉过鼻子,急忙后退两步,嫌弃地蹙起眉峰。
    “好汉,我看看你身手不凡,是个打家劫舍的好手!这样吧,要是我明日风寒还不见好,就五文钱雇你,你隨我去砸了那破医馆如何?”
    宇文拓没想到这个屠夫居然想雇他做打手,“呵!”
    “嫌钱少?那我再给你加三文!八文钱如何?八文不能再多了,我杀一头猪才得十文钱!”
    宇文拓没有理会裴云箏自顾自的討价还价,也懒得再多看她一眼,一甩袖子,转身大步离去。
    他大概是魔怔了,竟然怀疑此等粗鄙之人是她!
    宇文拓走得太急,並没有留意甩袖子的时候,有个小钢珠从他腰间滑落。
    然而,裴云箏看得一清二楚。
    为了防止男人有所察觉,她一脚踩在小钢珠上。
    直到宇文拓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她才迅速弯腰捡起地上那枚小钢珠。
    裴云箏將钢珠放在手心,又掏出自己埋归云村尸骸时得到的那枚钢珠仔细对比。
    下一刻,她震惊地发现两枚钢珠无论是外形还是大小,都做得分毫不差!
    她的好大侄身上为何也有如意珠?
    他跟屠村的凶手又是什么关係?
    难道屠村一事真的是他授意?
    不对!
    若是他所为,那群黑衣人怎么说?
    黑衣人跟她一样,是衝著暗鬼的帐本来的。
    那么她的大侄子呢,他是为何而来?
    原本裴云箏以为今晚只要见了鬼市的暗鬼,真相便会逐渐明朗。
    可是,从黑衣人的刀下死里逃生后,她怎么觉得自己又陷入更大的谜团了?
    她的大侄子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与那群黑衣人是什么关係?
    这其中是否还牵扯到第三方势力?
    …………
    “小姐,你可算出来了!”
    裴云箏带著一肚子疑问在鬼市绕了好久,终於找到进来的那条路,回到马车跟前。
    紫苏都快担心死了,迎上去將她从头到脚细细查看一番。
    见她没受伤,才长长鬆了一口气,“还好你没事,否则奴婢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你们呢,都没事吧?”
    “没事,我们甩了黑衣人就出来了。”
    裴云箏见紫苏和邓勇安然无恙,立刻道,“咱们先上马车,赶紧离开这里。”
    上了马车,紫苏一脸自责,“小姐,都怪奴婢思虑不周,不仅无功而返,还差点害我们三个人把命搭进去。”
    裴云箏抬手,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今晚就是意外,咱们现在不都好好的吗?而且,多亏来这一趟,才让我找到一些线索。”
    紫苏忙问,“什么线索?”
    裴云箏不愿意紫苏再涉险,便没有提关於宇文拓的事,“等我理清思绪再跟你说。”
    今晚至少確定了她的大侄子是京城人士。
    只要知道他在京城,她总能查出他的身份。
    …………
    深夜,凌王府。
    “王爷,抓来的几个黑衣人嘴硬得很,属下能用的法子都用上了,还是撬不开。”
    宇文拓看著寒山一脸苦恼的表情,轻扯薄唇,“天底下没有撬不开的嘴,如果有,那一定是你的手段不够硬。”
    寒山瞅了男人一眼,“要不等玄夜回来,把黑衣人交给他审讯,他审犯人向来很有一套。”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宇文拓口中更重要的事就是,在渝州周边的城镇寻找救了他性命又收留他的寡妇母子。
    玄夜擅长追踪寻人,但是宇文拓自己都没有见过裴云箏母子的长相。
    仅凭他失明时的感知,想找到这对母子完全就是大海捞针。
    如今朝局动盪,有不少人视宇文拓为眼中钉,这个时候把暗卫全部派出去找人,实在很不理智。
    寒山想著,忍不住问了句,“王爷,那对母子还要继续找下去吗?”
    宇文拓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一直放不下裴云箏母子。
    与他们失去联繫后,他就像是丟了心爱之物一般难受。
    说什么欠了五百两银子想当面还给他们,其实是他替自己找的藉口。
    正如寒山所言,眼下朝中局势不明,他不该將精力再分散到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宇文拓沉吟许久,终於下定决心,“传本王的命令,即刻召玄夜回京。”
    言下之意,便是放弃寻人了。
    闻言,寒山也鬆了一口气,“是!”
    太好了,他家王爷终於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