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咱们何不趁她病要她命?

    “娘,你是没看到那个贱人有多囂张!我再忍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她骑到头上!”
    裴若雪找许氏诉苦,是希望许氏站在自己这边,结果许氏只是一味地劝她忍气吞声。
    若是处处退让,她这个侯府主母乾脆换人做好了。
    许氏觉得女儿不懂事,“小不忍则乱大谋。柳氏如今正得宠,你把她得罪狠了,到时候她向陆庭洲吹枕边风,让陆庭洲对你生了嫌隙,你何时才能怀上陆家的骨肉?”
    提到子嗣,裴若雪脸色一变,恨恨攥紧拳头,“陆庭洲已经好几个月没去我房中了,我如何能怀?”
    “他那些妾室不也没怀上吗?你再努努力,想办法把人勾到你屋里去。”
    许氏自己是妾,教女儿的也儘是些勾栏做派。
    裴若雪面上称是,心里却连连冷哼。
    陆庭洲的妾室怀不上是因为裴若雪在她们的吃食里悄悄加了东西,让她们这辈子都只能当不会下蛋的母鸡!
    永寧侯府的嫡长子只能从她肚子里生出来!
    “知道了!”
    裴若雪心情烦躁,也懒得再跟许氏多说,直接朝她伸出手,“娘,你再给我一千两银子。”
    自从谭淑韵交出掌家钥匙,许氏便不让裴若雪唤她姨娘,在府中也摆出国公府夫人的架势。
    不过,见裴若雪又向她要钱,她不由拔高了音量,“年初的时候不是才给过你一千两吗?这么快就用完了?”
    “娘,你小声点!”
    裴若雪好歹也是侯府主母,要是被下人听见她总回娘家要钱,太没面子了。
    她瞪了许氏一眼,將声音压低,“侯府上上下下那么多口人,吃穿用度哪一样不要银子?你给的一千两早就完了!要不是当初你没看好我的嫁妆,让裴云箏把嫁妆调包,我何至於此?”
    “当初是你自己非要上赶著嫁给陆庭洲,怎么现在还怪起我来了?你別看你娘表面上瞧著风光,朱雀大街那几间铺子入不敷出,我也头疼呢!”
    裴若雪跟许氏一样,完全没有经商头脑,陆家那些铺面也被她打理得一塌糊涂。
    听见许氏抱怨,她眼珠转了转,出主意道,“娘,既然那几间铺子一直亏钱,你乾脆都卖了算了。到时候钱有了,你也能落个清閒。”
    上辈子她光顾著跟陆庭洲风雪月,根本不知道侯府里子早就烂透了。
    她原以为自己抢了裴云箏的亲事,嫁给陆庭洲就能风风光光当侯府主母。
    谁曾想侯府穷得只剩下一具空壳子。
    刚成婚的时候,陆庭洲跟她还郎有情妾有意,可是日子久了,侯府没有进项,婆母嫌她没本事,就连小姑子都敢给她脸色。
    她实在没办法,只能回来向许氏伸手。
    万幸,当年把裴云箏赶出京城的时候,连带著把谭淑韵也从国公府主母的位置上拉下来了。
    如今国公府她娘当家,只要她娘手头宽裕,她就不缺钱。
    “不行不行!若是你爹知道了,把我的掌家对牌收回去怎么办?现在谭淑韵被接回府,她肯定巴不得看到我犯错,好做回她的主母!”
    “我爹怎么把谭淑韵接回来了?”
    裴若雪诧异不已,同时心底生出一丝危机感。
    许氏回道,“过些日子不是谭淑韵的寿辰吗?老爷听说她病了,就提前將她接到府里养病。”
    谭淑韵病了?
    是了,上辈子她跟她娘就是趁谭淑韵病重,在她每日喝的汤药里多加了一味草药,让她的病越来越重。
    谭淑韵最终不治身亡,而她娘也顺势顶替了她的位置。
    这辈子裴若雪嫁得太早,又被侯府那堆破烂事搞得焦头烂额,倒是忽略了一直住在庄子上的谭淑韵。
    她有她的考量。
    她娘一天握著国公府的掌家对牌,她就不用为银子发愁。
    所以,绝不能让谭淑韵有翻身的机会!
    想到此处,裴若雪眼底划过一抹阴狠的幽光,“娘,既然谭淑韵病了,咱们何不趁她病要她命?”
    “你是说把她杀了?”
    许氏说完,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一旦被人发现,咱们就完了!”
    “不需要咱们亲自动手,只需在她喝的药里加点东西,就能让她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
    见许氏畏手畏脚,裴若雪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娘,她一日不死,你在国公府里永远也越不过她,只能是上不得台面的妾!”
    许氏刚才劝女儿的话,终於成了迴旋鏢成功打在她自己身上。
    不过,成为国公府的当家主母一直是许氏心里的执念。
    她当年与裴青柏情投意合,若非谭淑韵横插一脚,她怎么会沦为妾室?
    想到这里,她立刻下定了决心,“好!娘听你的!”
    顿了下又问,“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不急,这事咱们还得从长计议,你先把银子拿给我,等我解了燃眉之急,再帮你一起解决谭淑韵这个麻烦。”
    裴若雪说著,再次把手伸到许氏面前。
    许氏犹豫片刻,起身去衣橱里翻找了好一会儿,才將几张银票递过去,“都给你。”
    裴若雪面上一喜,接过银票立马变脸,“怎么就五百两?”
    “国公府在准备谭淑韵的寿宴,要用银子的地方太多了,我手头只有这些,你不要就还给我。”
    许氏说著,作势要把银票抢回来。
    “要!我要!”
    裴若雪连忙將银票收好,又扭头朝外头看了一眼,“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钱到手就走,也不多陪你娘一会儿!”
    “府里还有好多事等著我处理,娘也是当主母的人,肯定知道女儿有多不容易。”
    许氏心里虽有不满,可谁叫她只有裴若雪这么一个女儿呢?
    她嘆了一口气,“罢了,我送你出去。”
    “不用,你歇著吧,我又不是不认得路。”
    裴若雪转身出去,守在外头的丫鬟立刻跟上。
    经过后园的时候,裴若雪听到有女子的笑声,忍不住朝湖边的凉亭看过去。
    凉亭里坐著的是谭淑韵和裴云箏。
    不过裴云箏背对著她的方向,裴若雪没有认出来,只觉得对方明媚的笑声分外刺耳。
    “谁家姑娘如此没有教养,在別人家的园子里吵吵闹闹?绿柳,咱们过去看看!”
    “是。”
    五年前,裴若雪的贴身婢女绿柳被裴云箏关在裴家祠堂烧死了。
    裴若雪嫁进永寧侯府后,重新买了个婢女,依然叫她绿柳。
    然而,裴若雪听著听著,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脚步猛地一顿。
    绿柳跟在她身后,一个不留神,险些撞上去,“夫人,你……”
    没等绿柳把话说完,裴若雪一把將她拉到旁边的假山后头,“別出声!”
    待绿柳闭上嘴巴,裴若雪一点点將头探出去,將目光重新投向凉亭中的二人。
    原本背对著她的人恰好从石桌前站起来,转身的时候,裴若雪立刻看清楚了她的脸。
    裴云箏!
    果然是裴云箏!
    她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