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昭儿不怕,父亲回来了!

    片刻后摇头道:“夫人,近几日小的將公子送进书院,就在门外等候,散学后,他隨小的上了马车,路上也没下去过,没见什么异常。”
    闻言,周云若表面平静如水,但那双眸子却隱隱透出些许波澜与深思。
    她微微倾身,目光如炬,看著小廝,低声道:“自今日起,盯紧他,別让他和外人接触,但凡发现异常,立刻向我稟报。”
    小廝身子一颤,虽不知是什么人要见公子,可见夫人如此严肃地叮嘱他,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
    他连忙点头如捣蒜,保证道:“是,夫人,小的明白了,一定寸步不离地跟著公子,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第一时间来向您匯报。”
    周云若轻轻頷首,隨后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小廝连忙躬身行礼。
    待他走后,石霞望著周云若,眉宇间拧成一团,忧心忡忡道:“主子,您担心他要与您爭夺公子?”
    窗外晨雾朦朧,周云若的脸庞明暗交错,想起上一世,閆衡不认亲子,將那孩子拒之门外,还扬言,再敢上门就打断他的腿。
    他一生先后有五个儿子,他宠閆昭,只怕也是因为閆父偏爱閆昭的缘故。
    眼神看向石霞,低声道:“还记得我生辰那日,收到的木偶吗?”
    “他已对昭儿动了杀心。“
    “那样狠毒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不能让昭儿靠近他。”
    言罢,她手指轻轻扣著桌边,发出一篤篤的声响,如同她此刻不安的心。
    昨夜她本想从苏御那打探閆衡的情况,可又怕他多想,没问出口。
    回想起那日,自己在门缝间窥视閆衡摩挲刀柄的动作,她记得他每回想杀人时,都会有那样的动作。
    当下,她便让石霞回周府,让她去大房打探一番。
    知敌方可不殆!
    石霞去了周府,直到午时才回来。她面色凝重將从大夫人那得知的消息告诉周云若。
    周云若闻言,心间一沉。
    他竟还如前世般做了宣威將军,可自己明明记得他当初隨卫將军出征西狄,並未立下那斩杀敌军主將的头等战功。
    他只是作战英勇,受了表彰,后被伯父举荐去了兵部任职,才一路升至宣威將军。
    这突如其来的宣威將军之职,让周云若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惶惶不安。
    ——
    小廝谨记周云若的交代,一直等候在书院门口,待书院散学,他踮起脚尖,探著脑袋,在人群中搜寻著閆昭的身影。
    终於,他看到了閆昭,他正和几个同窗谈笑著走出来。
    小廝连忙迎上前去,小心翼翼地跟在閆昭身后,时刻留意著周围的动静。
    忽然,閆昭脚步一顿,小廝也跟著停了下来,顺著他的目光看去,就见一名男子身著一袭华丽的云纹锦袍。
    阳光下,袍上的银色丝线熠熠生辉,彰显著他不凡的身份。
    他身形威猛,面容俊朗,剑眉斜飞入鬢,只一双狭长的眸子让人看了不由自主地生怯。
    周围的学子不自觉地为他让出一条路,小廝又低头看向小公子,见他目光直直地望著那人,眼眶红得厉害。
    小廝顿时紧张得瞪大了眼睛,心中暗自戒备。
    此刻,那男子缓缓朝他们走来,他的目光始终看著小公子,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乎藏著千言万语,让閆昭的身体微微颤抖。
    小廝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他能感觉到閆昭的情绪波动,立时警铃大作。
    拉起小公子的手,就要將他往马车上带。
    却又被两名突然出现的带刀的军士拦住去路,小廝深吸一口气,声线中露出一丝慌乱:“两位军爷,不知有何贵干?”
    军士们面无表情,一把扯开小廝紧握閆昭的手,就將他拉去一旁。
    小廝想向路人求救,他们猛然抽出一半刀刃,刺目的寒光,令小廝的瞳孔骤缩,求救的话语哽在喉间,发不出一丝声音。
    閆昭抬头看著閆衡,那声“父亲”堵在嗓子眼里,憋得他唇角颤抖。
    想起祖母的狠心,与那两个穿心而过的木偶,他不觉后退了一步。
    閆衡见状,眸子深了深,又不觉蹲下身子伸出手,如从前一般轻抚在他的头顶。
    “昭儿別怕,父亲回来了。”
    閆昭眼眶中蓄满著泪水,感受到那只手的温暖,心中的壁垒在一点点瓦解。
    哭著唤:“父亲·····呜呜·····”
    小小的身躯在閆衡怀里颤抖,泪水打湿他胸前的衣襟。閆衡紧抿的唇隱隱有些颤动,他轻轻拍著閆昭的背。
    低声哄著:“不哭了,父亲以后都不走了。”
    閆昭从他怀里抬起脸,红著眼看他,又突然哭道:“你骗人,你们都不想要我。”
    “祖母打我,骂我,將我赶出家门,连你也········”
    閆衡回京,去了閆宅,宅里空荡无人,他命人去平洲打探。
    得知他们借住在弟媳的娘家,让人將他们接了过来。母亲的原话是閆昭是她抢走的,和翡儿的说法一致。
    可他没信,此刻,听到母亲打骂儿子,他不觉握紧了拳头,稍稍平復心绪,他看向閆昭,轻声道:“这一切都是你祖母做的,爹不知道。”
    话音刚落,閆昭猛地后退,大声道:“你撒谎,你诅咒我和母亲去死,那对用钉子穿心的木偶是你亲手所刻,我记得,我都记得呢!”
    闻言,閆衡猛然一怔,伸出的手僵在半空,颤抖得愈发厉害。寒意从他身上散发开来。
    此刻,耳朵里充斥著閆昭悲愤的哭喊声。
    “你为什么诅咒我们死,为什么?”
    此话如同寒风中的利刃,割裂著閆衡的心。
    他指尖轻轻颤抖,看著閆昭的眼睛:“木偶是我雕的,可那上面没有诅咒,爹发誓没有。”
    他托商队將雕刻好的木偶,送到周家,他只是想让她记起他们过往的美好。
    听了这话,閆昭嘴唇颤动,又想起祖母的话,他微垂著眼眸。
    “可祖母说,我不是你的长子,你外面有儿子。”
    说罢,又抬起眸子,盯著眼前的父亲,那双眸子里交织著委屈与不解。
    “我瞒著母亲给祖母送银子,可她却拿我要挟母亲,讹了母亲一万两银票。”
    “祖母变了,你变了,母亲也变了,父亲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