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以为她醒了,正想为自己解释一番,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既然云惜喜欢他,又何必再解释?
    真正该解释的人是她。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她“临幸”过。
    想着,他回过身,却发现她依然闭着眼,方才还是在说梦话。
    少女躺在床上,单薄锦被遮不住曼妙身段,卸去朱红的粉唇一张一合,呼唤他的名字,喘.息着让他慢点,双腿夹紧了被子。
    “别亲了,脏……”
    纪珣瞳孔骤缩,指节攥紧,一动不动地注视她。
    他不是傻子,一番推测,也能猜出她梦到了什么。
    纪珣依稀记得,在他恢复记忆那日,云惜提起过她的梦,那时她便神情异常,遮遮掩掩。
    她竟这般思他成疾?连梦里也在想他……
    纪珣目光凝聚,喉结滚动一圈,松开手掌,终于忍不住掀起了纱帐。
    轻轻地,悄无声息地低下身。
    那张粉唇依然在哼哼唧唧地叫他,酥麻软骨,他不禁回想起白日里,在她身上闻到的梨香。
    这一次,他有机会、有理由闻个够。
    虽然身下人毫无防备地沉睡,纪珣也只是从发间嗅到她的脖颈,没有继续往下。
    原先还有几分怀疑,不敢轻举妄动,现在他可以确定,她是真的喜欢他。
    云惜对其他男人的抗拒,一直以来他都看在眼里,如果她是随便的人,没必要拒绝他们。
    她却毫无顾忌地让他进出寝殿、守在屏风后陪她沐浴、穿那种衣裙给他看,甚至在梦中想他。
    可她从来没有表明过自己的心意……或许有,但是那时的他太迟钝。
    云惜毕竟是位公主,让她拉下脸面和侍卫坦白心意,有损她的颜面,所以才会让婢女间接传达。
    可是她不知道,公主府那群婢女,平时根本不敢靠近他,更不敢在他面前多说一句话。
    “别亲那里了……你亲上面吧,饶了我……”
    睡梦中的云惜感受不到床前人逐渐炙热的视线,沉浸在自己的梦里。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同时,纪珣蓦然收紧了手指,攥住她脸颊边垂落的发,指节微微发颤,落下的动作却极力克制,如羽毛般,拨开她的发。
    盯住那张微微湿润的唇。
    “云惜,这是你自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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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又迟到了,跪键盘给大家磕一个[捂脸笑哭]
    第36章 唇软
    翌日清晨,云惜在一阵头昏脑胀中醒来。
    她睁开眼,起身,感觉脸颊有些酸,好像被人长期按着一个姿势张着嘴巴一样。
    昨天她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
    托系统的祸,她又梦到了纪珣,不过这次两人换了个场地,不在她的寝殿,也不在浴桶、书房,而是在他们第一次相拥的庭院里。
    在原本的发展上,纪珣抱着她,在树干上……
    云惜已经习惯了这种限制梦,她只感慨系统的造梦能力,居然能让她做如此真实的梦。
    她忍不住咬唇,却忽然一痛,伸手去摸,下唇不知什么时候被咬破了,伤口刚凝固好。
    云惜猜是自己昨晚在梦里太疼,忍不住咬破的。她每次做那种梦,起初的感觉就是疼,逐渐适应后,才慢慢有潮水般的快意侵袭。
    可是仅存于梦中,醒来之后她便会忘记那种快感的具体,只记得很让人难以控制。
    因为她每次做梦的尺度太大,所以她很早之前就遣散了夜晚守床的侍女,怕自己的那副模样被人看见。
    红着脸下床穿衣,推开门,正好看见在外面等待的纪珣。他一袭黑衣站在门口,背对着她,目光停留在庭院中的棠花树上,像是出神。
    云惜:“你起得好早。”
    因为昨天的梦,她看到他时,不自觉地有些心虚。
    “嗯。”
    纪珣回过身,不知是不是云惜的错觉,她感觉他的眼神好像也闪躲了一下。
    “殿下去用早膳吗?”他清了清嗓子,问道。
    云惜感觉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具体,于是点头:“要一起吗?”
    “嗯。”
    云惜走在前头,纪珣跟着她。今日他走得比以往快许多,几乎快要和她并排而行,从前他总是会刻意拉开距离。
    云惜早上起来肚子饿,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忙着去吃早膳。
    今日的早膳偏清淡,云惜特地吩咐膳房,因为她的唇被咬破了,吃不了太刺激的。
    她刚坐下,纪珣便问:“臣能坐在这边吗?”
    他看向她身边的位置。
    云惜点头:“当然可以。”
    余光一瞥,她发现纪珣唇上也有破口,像是被咬的,淡色唇瓣上的痕迹靠近一看,十分明显。
    他方才一直抿着唇,直到现在她才发现。
    “你……”
    云惜眼中流露出疑惑:“没事吧?”
    他睡觉也咬到唇了?
    云惜忽然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有空去找圆荷,让她给你拿点膏药擦一擦。”
    纪珣顿了顿,看向她,目光定定。
    云惜:“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纪珣喉结微滚,面不改色。
    终于上菜了,云惜开始用膳,纪珣手执玉筷,半晌没有动作,只是盯着云惜。
    少女唇上有伤,咬着东西时小心翼翼,有时被烫到,会忍不住皱一下眉。
    尽管如此,依然没有削减她的食欲,吃得像一只腮帮子鼓起的兔子。
    纪珣不禁想起了昨晚。
    云惜现在吃的痛,有一部分怪他。
    昨晚她做梦,似乎是在梦里痛到了,拽着他的衣袖不肯松手。
    他一向自认为定力不错,依然败在她的纠缠下,没有控制住自己,这算他的过失。
    幸好云惜喜欢他,而且她在梦里叫他的名字,其实也算你情我愿。他头一次与姑娘家做这般事,弄得生疏,不小心弄破了她的。
    他记得那种感觉,比他预料中的还要软,却也丝毫不弱势,他弄伤她后,她也咬了回来。
    当时的纪珣有些恼火,毕竟是她先缠着他要,结果又反咬他一口,第一次在血腥味中结束,还没来得及深入。
    给了,她喊不舒服。不给,她又抓着他不肯松手。
    他头一次知道,原来云惜也有这么难伺候的一面。
    终于有一次清淡的早膳,纪珣却一口没动,光看云惜吃得欢,她埋头苦干,似乎完全不记得昨晚的事。
    又或者,她不好意思说出来。
    纪珣更偏向后者。
    他看得出来,云惜脸皮薄,却总是按捺不住爱慕之情,对他做出各种出格的要求,事后又红着脸假装无事发生。
    虽然有些别扭,但无伤大雅,他陪她装作不知道便是。
    纪珣放下玉筷,拿起旁边装莲子银耳羹的碗,舀起一勺羹,递到云惜唇边。
    “羹汤要凉了,趁热喝。”
    云惜抬起头,下意识就张嘴含住,清甜软烂的莲子滑入口中,她忽然愣住。
    “……?”
    还没松开瓷勺,她抬起眼,撞上纪珣那双淡然的双眸。
    等等。
    云惜脑子迟钝了一瞬,真真切切地看见他手中的动作后,才愣愣地放开牙,勉强把银耳羹咽下去。
    “你……方才在干什么?”云惜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纪珣风轻云淡地收回手,舀起第二勺:“提醒殿下,银耳羹凉了就不好喝了。”
    云惜有些慌乱地用手比划:“可是你……”
    “臣怎么了?”他长眉轻扬,眼中冷淡。
    她又在害羞了。
    纪珣顿时觉得自己有些过火,不该这么毫无预兆地贴近,于是放下瓷碗,冷冷道:“臣只是觉得,殿下不该浪费食物,所以顺手递过去。”
    闻言,云惜陷入沉默。
    “……”
    他这番解释完全没有问题,反倒是她,以前习惯饭来张口的伺候,他只不过一伸手,她就张嘴了。
    这么一想,云惜顿时觉得合理多了,突然感觉自己有些不像人。
    他忠心到这个份上,她为什么还总是怀疑他呢?
    况且,他是纪珣,又不是别人。她还从来没想过,让纪珣伺候她吃饭呢。
    “原来如此。”云惜说,“你怎么不吃,不合胃口吗?”
    纪珣:“……暂时不是特别饿。”
    “还是吃点吧。我吃不下了,剩下的都归你。”
    他一向很听话,云惜让他吃,他就乖乖地吃。但是她话音刚落的下一刻,便见他直接将第二勺银耳羹送入嘴里。
    那是她用过的瓷勺。
    云惜不禁捏紧了筷子,低下头喝茶。
    他一点儿也不嫌脏吗,连别人的也能……
    云惜又不禁想起了昨晚的梦,他也是像这样,没有一点心理隔阂,毫不犹豫地含住她。
    她偷偷掀眼瞥他,目光有些心虚地落在他的唇上。那张颜色有些淡的薄唇,和进出的雪白瓷勺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