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小伙子被哄高兴了,塞给他一枚铜板乐呵呵的离开了。
    排在后面那哥们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冲上来指着右眼睛:“先生,我这右眼睛总是跳。”
    小柱子瞥见他身上穿的衣服布料很光滑,不由有些担忧。
    因为这人看着像是来找事的。
    于火却没什么过激的反应,依旧连手都不伸,慢吞吞说道:“你这种情况啊...叫做眼睑痉挛,造成眼睑痉挛的主要原因是用眼太过疲劳,或者由于休息不好、睡眠不足也容易引起这种情况,问题不大。”
    这人听得云里雾里,慢半拍啊?了一声,磕磕绊绊道:“可、可我怎么听说右眼跳灾呀?”
    于火抿了抿唇:“你要不信,容我帮你掐指一算。”
    他夸张的抬起手臂,宽大的衣袖下滑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修长的手指装模作样般捏算起来。
    几秒钟之后,他放下手臂,说道:“我给你算过了,没什么大事。你要实在害怕啊,在下可以帮你破解一二。”
    男人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似乎注意到于火是个‘盲人’,又温吞的‘嗯’了一声。
    于火这次抬起了两只手,说:“跟我学。”
    男人眨了眨眼睛,学着他的样子把手放在自己的眉毛附近。
    于火又道:“第一节,揉天应穴。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第二节,挤按睛明穴......”
    “第三节,揉四白穴......”
    “第四节......”
    于火在众人的围观下,拉着对面的男人做了四节眼保健操后,问:“右眼睛还跳吗?”
    男人惊喜道:“不跳了!真是神了......”
    光听声音,就能听出他有多喜悦。
    看来这人还真不是来找事的,小柱子放心了。
    于火满意点头,摊开手掌:“那就好,麻烦客官付一下卦金。”
    男人虽然没有赵有财那么富有,但也算小有家资,竟然给了于火一块银角子:“多谢先生教我法术,以后我这右眼睛再跳,还能再用这招不?”
    于火把银子塞进自己衣领内缝制的口袋里,笑的高深莫测:“雕虫小技而已,客人随便用。”
    “多谢先生。”
    那人欢欢喜喜的离开了摊位。
    在于火糊弄着算完今日的三卦之后,他立即把木板收起来,给自己垫屁股底坐下。
    “好了,今天的生意就到这里,想算命的乡亲们,明天请早。”
    见大家依依不舍的离开,小柱子好奇的凑到他耳边问:“于哥,你能教俺点儿法术吗?”
    “法术?”于火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咧开嘴角:“那可不是什么法术,宽泛来讲,应该叫医术。”
    小柱子不解:“医术?你是说那人生病了?”
    于火耸了耸肩:“没生病,我不是说过吗?他就是没休息够,眼睛跳揉揉就好了,对了、你可别学那人啊,这都是封建迷信!”
    小柱子:“......”
    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些什么?!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身侧的于火突然拍了拍他的手臂,招呼道:“赵有财家的马车过来了,走走走...”
    小柱子闻言跟着起身,见他又把拽下来的棉布条绑回眼睛上,嘴角不禁抽搐了几下。
    甚至对于能去京城的向往都散了个一干二净,对前路生出几分未卜的迷茫感。
    就在马车即将要到他们身边的时候,小柱子听到于火突然啧了一声。
    “接下来要在马车上晃悠整整四天,做点儿什么好呢?”
    小柱子没主意,傻乎乎的等着对方的下文。
    马蹄声渐渐逼近,他听到于火又说:“小柱子,我教你算命吧?”
    小柱子声音里透出惊喜:“真的吗?”
    “真的。”于火抬高下巴,沉声道:“这几天先教你认字。”
    小柱子皱眉,面露抗拒:“可以不学认字,直接学算命吗?”
    于火转过头,隔着布条看向布条后隐约的轮廓:“你这小子,长的丑不拉几的,想的还挺美。”
    小柱子:“......”
    这些读书人真的很讨厌!
    第301章 妖妃不祸国,只想祸害国师(五)
    赵有财正在马车车厢里品茗,察觉到马车突然停下来,便放下茶杯掀开帘子问车夫:“怎么停下了?”
    车夫面露难色,伸手指着前方:“老爷,前面有个瞎子拦路。”
    赵有财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昨天给自己算卦的那位小先生正站在路中央,似乎是有意挡住他们的去路。
    赵有财从马车上下来,虽然知道面前的青年‘看不见’,但依旧拱手见礼:“先生,请问因何挡住赵某的路啊?”
    于火装的还挺像,把耳朵偏向声音的方向,笑道:“赵老爷,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应允?”
    赵有财问:“先生直说便是。”
    “赵老爷前往北方,不知能不能稍在下一程?”于火问。
    赵有财惊讶了一瞬:“先生要出远门?”
    于火点头:“是,要去京城。”
    赵有财眸中划过疑惑,但并未深问,心中思索着左不过多两个人,倒也没什么。
    当即侧身让开,爽快的应道:“可以,先生请上车。”
    于火拱手:“多谢赵老爷。”
    上车时,赵有财还让车夫帮忙搀扶了他一把,甚至还从小抽屉里拿出茶杯给于火倒了一杯水。
    “先生这是刚出完摊儿?”
    于火接过茶,浅浅抿了一口:“正是。”
    “可惜啊...”赵有财轻叹一声:“本想让先生帮着给我小儿算上一卦,看来只能等明日了。”
    于火抬起头:“赵老爷不必可惜,把令子唤来即可。”
    赵有财目露疑惑:“先生不是每日只算三卦吗?”
    于火放下茶杯,轻笑了一声:“在下确实有这个规矩,不过想着一路上还要赵老爷多多关照,今日特意留了两卦。”
    他没提刚才忽悠人的事,那俩男的观面相就知近期无病无灾,索性胡编一通把人哄个高兴,省得麻烦。
    赵有财不禁失笑,掀开车帘让车夫去后面的马车把夫人和儿子喊过来。
    赵有财的儿子叫赵承德,十三四的年岁,样貌随了赵夫人的眉清目秀,自带一股书生气。
    奈何这也只是面上的,内里却调皮的很。
    赵承德上车后疑惑的瞥了一眼于火,皱起眉:“爹,你找儿子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见他这不耐烦的模样,赵有财就生气!他冲赵承德招了招手,跟于火介绍:“先生,这位就是犬子,名唤承德。”
    于火问:“赵老爷,请问您想给令子算什么呢?姻缘还是事业?”
    赵有财忙道:“可以都算吗?”
    于火点头:“当然可以。”
    赵有财立即冲身旁不住揉眼睛的少年凶道:“快过来在先生的掌心写个字!”
    听到这里,赵承德明白了,他爹这是要这个瞎子给自己算命!
    他当即发起脾气:“我不写!”
    “你敢!”
    中式教育,从古至今一惯奉行的都是打压式教育,赵承德十三四岁的年纪又处在青春期的萌芽阶段,两父子瞬间就针尖对麦芒杠上了。
    “算这个有什么用!”赵承德翻了个白眼:“能让我科举拿头名?”
    赵有财哼道:“你要点脸,还头名?就你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样子,能中举都是祖坟冒青烟了!我告诉你,先生有大本事再身,你老老实实过来让人家给你测算一下,别不识好歹!”
    赵承德不满的看向于火,阴阳怪气:“爹,我看你别不是被人给骗了!”
    “你这孩子!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抽你......”
    俩人越吵越凶,赵夫人在一旁急的两边劝,但谁也不听。
    于火见此轻咳了一声,忙上前打断:“赵老爷,姻缘和事业还是看面相比较准。”
    赵有财的注意力被分散,视线落在于火眼睛上的棉布条:“先生如何相面?”
    于火抬起手掌,冲着赵承德的方向笑了一下:“在下是不是骗子,赵公子一试便知。”
    少年最受不得激将,赵承德将信将疑的凑上前,只见面前的青年伸出干净修长的手掌,轻轻抚过他的头发。
    “发秀者聪明,天中丰满光润,年少便可为官...”
    赵有财闻言大喜:“我儿子很快就能当官了?”
    于火还未点头,一旁的少年却冷哼了一声:“还说自己不是骗子,就会说些好听的话糊弄人。爹你也不想想我那岁考倒数的成绩,能中举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赵有财被儿子清晰的自我认知给点醒了,笑意僵在嘴角。
    于火没有解释,指腹继续触摸着对方的五官,继续说道:“天庭高起,事业荣华,官运亨通。中正顺畅,易得上司赏识,印堂隐有十字纹,主握重兵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