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幕间 僱佣兵之战

    丧钟斯莱德,即便他隱退多年,业內依旧流传著他的传说。
    生涯任务从未失手,高昂到令委託人心碎的佣金,丧钟一出手总会伴隨著大动静。
    venezuela共和国总理。
    brazil毒梟。
    ltaly黑手党教父。
    vietnam地方军阀。
    或是盘踞一方的势力首脑,或是某国领导人,无论身份多么尊贵显赫,一旦被丧钟盯上,变成一具温热的尸体只是时间问题。
    “根据『能量守恆定理』,他们的灵魂並没有消失,而是化为了银行帐户上滚动的数字。”
    这句话是否出自丧钟之口已无从考据。
    但这並不妨碍业內人士將它安在丧钟头上。在他们眼中,行业標杆总是需要这样一句名言来拓宽自己的知名度。这样才会有更多人慕名而来,加入僱佣军集团的大家庭。
    可以说经过集团的造势后,丧钟几乎成为了每个年轻僱佣兵的偶像。
    可弗洛伊德是个例外,他的偶像是伦勃朗·莱因。
    所以当他看见丧钟这標誌性的单眼面具后,毫不留情地赏了对方一颗子弹。
    虽然没有奏效,可也足够激起丧钟的兴趣。
    否则这把胁差在切开子弹的同时一定会顺带切开他的气管。这个距离,斯莱德想要弄死青涩的弗洛伊德有不下九种办法。
    当然,弗洛伊德不知情,即便知道也不一定会领前辈的情。
    砰砰砰砰砰!!!!!
    短暂的迟滯后弗洛伊德五枪连发,借著后坐力迅速拉开身位。
    趁著对方挥刀弹挡的间隙,手腕一抖甩飞转轮里的弹壳,又抓起一把子弹拍了进去,整个过程如魔术手法般迅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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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与他繁复哨的操作不同,丧钟应对却很简单,身体甚至没有大幅度晃动,仅仅靠著肘部摆动与手腕的旋转就切开了来袭的子弹。
    如穿梭雨燕般炫目的刀光落下,丧钟的脚边撒了一片金属碎屑。
    如果有人有幸目睹了发生的一切,他定会被这举重若轻的操作惊掉下巴。
    然而这份优雅到了弗洛伊德眼中却成了赤裸裸的恐怖。
    上帝啊,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丧钟足尖点地,挥刀欺身前压,弗洛伊德甩迴转轮,抬枪瞄准。
    胁差架上脖子的同时,枪口也顶上脑门。两位僱佣兵在短兵相接的瞬间不约而同选择收手,达成了一份微妙的平衡。
    还差一场来自西部的风沙,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风滚草,两位“牛仔”就能重塑美国西部片的辉煌了。
    “老实说,你的枪法比我更好,在你面前我甚至羞於拔枪。”
    丧钟的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迴荡。他的语调有股独特的韵味,不同於老男人沙哑的调调,它低沉浑厚得像是一枚饱经风霜的铜像。
    “你值得活下去,只要告诉我你的僱佣人是谁。”
    “別做梦了丧钟。”弗洛伊德的回答鏗鏘有力。
    “我並不意外,干我们这行对僱主要有起码的忠诚。可我真的不太確定,不確定当我一根根切断你的手指时你还会不会恪守著这份忠诚。”
    虽然看不见对方表情,可弗洛伊德確信那面具下藏著一张恶劣至极的笑容。
    弗洛伊德生气了。
    率先扣动的扳机打破了平衡。
    丧钟几乎同时做出回应,侧身躲开子弹,胁差顺著脖颈切下,只不过这次他依然选择留手,改刃为背。
    弗洛伊德被狠狠拍在墙上,下一瞬一张大手抓住他的脑袋,像是投掷铅球猛地向前掷去。
    轰!
    石灰墙皮脱落。一摊烂肉的弗洛伊德顺著凹凸不平的水泥滑落,“毛笔”刷出一道骇人的血跡。
    头颅接连受击,他的平衡被暂时破坏。
    吃力睁开眼,血液流进眼角,在一片鲜红中,带著三重残影的丧钟正步步逼近。
    如果能给他一把步枪与远几步的距离,弗洛伊德相信自己不会输的这么难看,可为了撤离他將枪械包藏在了天台上,並肩作战的只有这把初速度极低的“猫鼬”左轮。
    “年轻人,你还记得我说过的什么吗?”
    丧钟踩著弗洛伊德的手腕,胁差抵住了左手食指如锋利的裁纸刀。
    “我会从指节处开始切割,一根手指就能享受到三重痛苦,没人能受得了这个。別让愚昧的忠诚害了你。”
    “嘿……丧钟……像个娘们一样,你一直这么囉嗦吗?”
    咔嚓!
    挥落的闸刀切断了指节,这就是喷垃圾话的代价。
    剧痛的折磨中,弗洛伊德涨红了脸颤抖著,口中发出倒吸冷气的呜咽声。
    “咬著牙,深呼吸,这样的痛苦只是开始。”
    丧钟扭动著刀柄缓缓拔出胁差,可当他再准备切下时,弗洛伊德抓起一旁的手枪。
    斯莱德没有注意到吗?
    不,当时他就能踢开那把枪,但仍然选择將它留在弗洛伊德手边,为这场平庸的剧幕留出一帧空白。
    砰!火伴著火药碎屑衝出枪膛。
    对,就是这样!不反抗的猎物可太无趣了。
    丧钟眼眸中迸射著兴奋的光芒,短刀架身准备切开来袭的子弹。
    可这一次,子弹却不是奔著他去的。
    它从腋下穿过,擦著栏杆改变了飞行轨跡。
    射偏了?
    不对,是跳弹!
    改变了轨跡的子弹又经过两次跳跃,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向著丧钟的后颈钻去。
    鐺!
    子弹被丧钟背后的刀鞘挡下。
    失手了!
    刚练的招数难免失手,弗洛伊德並不意外。他在开枪的瞬间就已翻滚起身,捂著伤手朝楼上跑去。
    但这次攻击也不是全无收穫,跳弹的多次弹射成功牵制了丧钟的注意力,即便是最老练的僱佣兵也难以通过经验预判子弹落点。
    在经歷了短暂的慌乱后,丧钟的呼吸变得急促。
    这个小惊喜可真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斯莱德,斯莱德!打起精神来,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他將手伸向背后,捏住刀柄。
    刀身与金属刀鞘摩擦著,悦耳的金属声是一幕被推向高潮的歌剧。
    追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