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均田与招募人才

    第123章 ,均田与招募人才
    翌日,姜老太公便差遣自家管家前来。管家恭恭敬敬地表明来意,乃是姜家决定放弃姜家田產。不过,管家话锋一转,提出了一个问题:“听闻大同社推行均田之策,不知我姜家眾人若想留下,在这均田之中可有份?”
    徐晨语气坚定地回应道:“只要姜家愿意分户,且真心愿意为我大同社效力,上阵杀敌,保境安民,服从我大同社的法令,那么一户可分得五十亩田地。
    我大同社向来秉持公平公正之原则,对待所有人一视同仁,哪怕是姜家也不例外。”
    管家听闻此言,当即表態:“徐將军,姜家確有一些旁支子弟,眷恋故土,
    实在不想离开绥德州,还请將军妥善安置他们。
    d”
    徐晨听闻,心中顿时恍然大悟,姜家这是玩起了大族惯用的分散投资手段。
    想到此处,他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姜家此举起码是將他的大同社视作了一个有爭霸天下潜力的势力,这倒也算是一种別样的肯定。
    双方商议完之后,姜老太公把姜家分为三股,分別向榆林卫,河朔,山西行省三地投奔姜老太公的三个儿子。
    而绥德本土,只留下了十几户旁支,徐晨也没为难姜家人,只要是分户了,
    一户就给他50亩土地,他需要的是土地,而不是肆无忌惮的杀戮。
    妥善解决姜家之事后,徐晨再次点齐兵马,前往绥德其余几大家族处。这些大家族,平日里对大明朝廷颁布的政策便时常推三阻四,阳奉阴违。
    如今面对徐晨,他们心中虽有诸多不满,但见徐晨带著火枪队將府邸团团围住,火枪在阳光下闪烁著冰冷的光芒,眾人顿时若寒蝉。哪怕心中恨得咬牙切齿,暗自大骂徐晨是土匪、无赖、强盗,却也不敢表露半分。
    他们的选择各不相同,一部分人把族人萎缩到城市当中,对乡下的事情不闻不问,他们打算等待朝廷的大军收復绥德城,他们再来算总帐。
    另外一部分人在確定姜家人真活著逃离绥德州,他们也带领一家老小逃离这个混乱之地。
    而绥德当地的中小土绅,情况则分为两种。在一些抗旱会占据主导地位的村庄,徐晨事先派遣土兵担任民兵队长。这些民兵队长到了村子后,迅速將村民组织起来,以雷霆之势镇压了那些妄图反抗的士绅。隨后,眾人皆大欢喜地进行均田事宜,整个过程顺利有序。
    然而,在另一些抗旱会尚未占据主导地位的村庄,情况却截然不同。当地土绅仗著自家养的长工壮丁,態度囂张至极,公然放话:“若是抗旱会的人敢来我们村子,格杀勿论!”
    面对这般顽固不化之人,徐晨自然不会心慈手软。他果断下令出动护卫队,
    甚至將炮兵营都拆散调配使用。对於一般的士绅宅院,直接用飞雷炮进行轰击。
    飞雷炮呼啸著砸向宅院,瞬间火光冲天,砖石横飞。
    而对於那些防御较为坚固的士绅围子,则动用四斤炮。只听得几声震天动地的炮响,一两炮过后,围子的城墙便轰然倒塌。
    这些顽固土绅敬酒不吃吃罚酒,徐晨自然不会留情,不仅没收了他们的家產,还將他们发配去做苦力。一时间,整个冬天的绥德州,炮火轰鸣声此起彼伏,从未停歇。
    天启七年(公元1627年)十一月十六日。
    绥德城的悦来酒楼內,热闹非凡。朱治和沈荣作为本地,在此宴请绥德城的诸多读书人。虽说不少人顾虑与“叛逆”有所沾染,心中害怕,不敢前来赴宴,
    但绥德绝大部分的读书人还是到场了。
    这些读书人主要分成两类。一类是生活陷入绝境的底层读书人,其中大多为童生。这些年关中地区旱灾连年不断,流民数量与日俱增。乡村之间,马贼土匪肆意横行。自张三起义之后,兵灾文接钟而至,使得关中地区的秩序愈发混乱不堪。
    这些底层的读书人为了一口吃食,不得不放下尊严,四处奔波求生,但即便这样吃不饱饭依旧是常態。
    而大同社虽被视作叛乱势力,却极为重视教育,规定下属的每一个村子都要招募夫子,开展扫盲工作,教导孩童读书识字。不仅如此,大同社出手极为大方,每月愿意付给夫子一两银子的工钱,还贴心地包四季长衫。对於这些几乎快要饿死的童生而言,大同社提供的这份工作机会,无疑是他们全家得以过上体面生活的唯一希望。
    另一类则是举人、秀才等稍有资產的读书人。他们前来赴宴,可不是为了加入大同社,而是抱著討伐大同社的心思。
    毕竟大同社推行的均由政策,直接剥夺了他们的家產。尤其是那些考上举人的读书人,哪个名下没有几千亩的土地?大同社的这一举措,无疑是断了他们的经济来源,也让他们在政治上失去了诸多倚仗。
    至於他们为何不像一些老一辈人那般惧怕大同社,一来是年轻气盛,自恃掌握了圣贤真理,坚信有理便能走遍天下;二来在他们眼中,大同社毕竟是由读书人结社而成,总归算是自己人,料想大同社不至於对他们这些读书人痛下杀手。
    他们甚至还心存幻想,希望凭藉自己的学识和口才,结束大同社所谓的“暴政”。
    两拨人怀揣看截然不同的心思,都在焦急地等待看朱治和沈荣二人。
    “实在对不住,我等事务缠身,来晚了!”人还未到,朱治洪亮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不晚,不晚!”眾人纷纷赔笑著回应。虽说不少人內心鄙夷朱治等人投身大同社,沦为“从贼”之人,但他们也清楚,朱治如今身为上千人的监军,在大同社中颇具话语权。他们能否在大同社谋得一份生计,很大程度上就取决於朱治的一句话。
    朱治和沈荣二人迈著沉稳的步伐,走到上首位置落座。朱治微微起身,自光扫视眾人,朗声道:“各位,我大同社向来极为重视教化之道。此次,我社欲在绥德四县全面推广教育。除米脂之外,尚有400余村急需夫子。绥德、吴堡等三县同样如此,总计预计需招募600位夫子。每位夫子每月可得一两银子工钱,春夏秋冬四季,各发一套长衫。”
    稍作停顿,朱治接著说道:“同时,我大同社推行均田事宜,也急需五百名工作人员。此工作需精通筹算,相对辛苦些。不过,我大同社也不会亏待大家,
    每月付三两银子工钱。只是有一点需说明,这份差事不如夫子那般稳定,待均田之事完结,差事便告结束。”
    在场的读书人听闻三两银子的工钱,不禁发出一阵惊嘆。要知道,年收入36
    两银子,在绥德州绝对算得上是高薪了。即便是那些拥有上百亩土地的地主,一年的收入也未必能达到这个数字。
    就在这时,艾志鸿猛地站起身来,满脸怒容,大声斥道:“你们大同社所做的这哪里是均田?分明是赤裸裸地抢夺我等大户的土地!这等行径,简直就是暴政、乱政!你们大同社就不怕被天下人所唾弃吗?”
    沈荣抬眼望去,见是艾家人,忍不住发出一阵嘲讽的笑声。艾志鸿出身的艾家,在整个关中地区都是声名显赫的大族、官宦世家。在绥德州米脂一带影响力极大,其祖父艾希清乃是贡生,曾担任絳州通判;父亲艾榛任职明东城兵马司副指挥使;三叔父艾杞更是延安府米脂县的第二位进土;四叔父艾梓为武进士。艾家世代为官,在当地可谓是首屈一指的士绅阶层。
    当初大同社灭掉的艾家,就是他们的分支,至於艾家为什么没有报復徐晨,
    一是徐晨当时灭掉艾家,团结的是艾家庄本土人,艾强他们还被坐实了通匪,加上又是被黑娃用族规处罚了,这事情严格来说就是艾家內部的纷爭,艾家想报復其实是没有理由的。
    二就是徐晨也不是好惹的,当时大同社发展迅猛,已然成了气候,壮大的速度远远超出了艾家的预料。他们还在准备如何对付徐晨,就听闻徐晨如何灭掉赵宝国,占据河鱼堡,没几个月,又击败李国奇、尤世辛,霸占归德堡、响水堡。
    艾家虽有权势,但主要集中在文官体系当中,徐晨根本不和他们在一个体系內玩,艾家的权势根本没有用,面对这般局势,也只能徒呼奈何。
    艾家眾人原本还心存侥倖,以为徐晨不过是一时得势,却万万没料到,徐晨竟能在绥德城之外以雷霆之势,將榆林卫主力打得土崩瓦解。如今这局势,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是艾家能否找徐晨报復的问题,而是徐晨接下来会不会进一步对艾家出手。
    沈荣嘴角微微上扬,带著一抹嘲讽的冷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所谓天下人的唾弃,我等可从未听闻。倒是那万民欢呼之声,声声入耳,清晰可闻吶。”沈荣身为大同社之人,言语间透著自信与底气。
    艾志鸿神色一变,先是微微一愣,隨即立刻反驳,言辞间带著世家大族的傲慢:“哼,你们大同社强取豪夺,打著均田的旗號,实则扰乱天下秩序,如此行径,岂能让人心服口服?这天下的规矩,可不是你们能隨意破坏的!”艾志鸿开口就代表天下人,大义凛然的斥责大同社的行为。
    沈荣满脸鄙夷之色,毫不客气地回应道:“说这话,也不觉得脸红?难道你艾家就乾净得如同白纸一般,从未有过强取豪夺之事?我大同社向来最讲实事求是。艾公子,不如这样,你我一同去查查绥德州那些拥有千亩良田的大族,看看他们的田地,究竟有几亩不是靠著巧取豪夺得来的?”沈荣语气强硬,毫不退缩。
    艾志鸿正要张嘴继续反驳,却被身旁的同伴一把拉住。同伴深知此事一旦深入调查,大族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必然会被公之於眾。真要到了那一步,他们做的那些见不光的事情。都会朗朗乾坤之下,他们名声和威望也会被大同社彻底摧毁,再无翻身之地。
    沈荣冷眼看著艾志鸿,他本就是本地人,对艾家的发家史了如指掌,岂会轻易放过这个揭露艾家丑恶嘴脸的机会。
    “艾公子,你祖父出身寒门,家中起初不过几十亩薄田,这一点,我可没说错吧?”沈荣故意將话题引到艾家的发家根源上。
    艾志鸿脸上闪过一丝骄傲之色,昂首说道:“自然没错。我艾家能有今日这般家业,那可是三代人兢兢业业、努力打拼而来。你们大同社蛮不讲理,妄图夺走我艾家產业,若是再不知悔改,必將在天下人的声討中走向灭亡!”艾志鸿试图用天下人的舆论来压制沈荣。
    沈荣却丝毫不为所动,冷笑一声道:“你祖父从絳州通判任上致仕,不过短短十几年时间,家族的土地便从几十亩扩张到了七千亩之多。这么多的田地,艾公子,你总不会天真地以为,全都是你祖父用那微薄的俸禄购置而来吧?要知道,我大明官员的俸禄,向来是出了名的低。你家能有如此大规模的土地扩张,
    依我看,只有两个途径。其一,便是你祖父当官之后,仗著权势,巧取豪夺而来。”沈荣目光犀利,紧紧盯著艾志鸿“你这是在污衊,纯粹是对我艾家的恶意中伤!”这种事情,艾志鸿自然是万方不能承认的,他气得脸色涨红,大声叫道。
    沈荣却不为所动,继续冷静地分析道:“那其二,恐怕就是你祖父贪污受贿了。绥德这一带,一亩土地价格在六两到十二两之间,我就取个中间数,按一亩九两银子来算,你家那七千亩土地,购置下来至少需要六万三千两银子。而且,
    这还是在有人愿意出售土地的前提下。”沈荣条理清晰地罗列著数据,让艾志鸿愈发心慌。
    “再说到你父亲这一代,好几人为官,你艾家的產业壮大的更快了,据我大同社仔细核算,你艾家光是在绥德州一地拥有的土地,就超过了六万亩。为了算清你艾家的土地数量,我十几个手下不辞辛劳,忙碌了整整一天。
    六万亩土地啊,折算下来差不多得四五十方两银子。这可是你艾家三代人的『积累』,艾公子,贪污受贿与巧取豪夺,你总得选一样吧?”沈荣步步紧逼,言辞犀利。
    “你,你——”艾志鸿气得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完整了。这两个罪名,无论哪一个落在艾家头上,对他家的声望都灭顶之灾,他家又不是將门,那些丘八不用在意名声。但读书人要是没有名声,以后他艾家子弟考科举都很难中。
    他家的土地,確实一部分是正常购买,还有一部分是他人寄存,但其中巧取豪夺的事情也著实不少。这些虽然是大明官场上心照不宣的潜规则,可一旦被公开,后果不堪设想,对他家来说甚至是毁灭性的打击。
    沈荣见状,又是一声冷笑,嘲讽道:“你艾家有权有势之时,便肆意巧取豪夺。如今我大同社力量已然远超你艾家,按照你们这些世家大族一贯奉行的规则,我大同社同样可以对你们採取手段。你又何必像一只丧家之犬一般,在此徒劳地狂吠呢?”沈荣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向艾志鸿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