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劳动最光荣与团结有力量

    第89章 ,劳动最光荣与团结有力量
    叶汉笑说道:“咱们谁不想留在大同工业区呢,只是此事谈何容易。如今想要加入抗旱社的村庄是越来越多,如此一来,要下派到乡间的夫子数量自然也跟著增多。况且大伙都清楚,社长一贯认为,艰苦之地方能考验人。咱们只有在村里做出一番成绩,才更有机会成为正式社员吶。”
    经过这三个多月的发展,大同社已然颇具规模。如今有正式社员百余人,预备社员三百余人。这其中,有一大半都是从抗旱社发展而来的。
    但要说起来,在投靠大同社读书人当中,发展出社员的比例算是最高的了。
    像叶汉他们这些人,目前都还是预备社员,尚处於考核期。这考核分为两个方面,一则考核他们对大同思想的认知程度,二则考核他们將大同思想付诸实践的能力。
    毕竟这些人皆是读过书的,对於大同思想的理解和认知自然是比较快的。然而,要將其付诸实践,就得实实在在地为所在村庄做些实事,起码得做出成绩来,才有资格成为正式的大同社员。
    万涛接过话茬道:“从这两批新加入的社员情况来看,抗旱社里那些优秀的农户、打並队员,所从事的大多是些耗费力气的活儿,確实不太適合咱们。
    不过,倒是有不少人去了养殖场,从事鸡鸭养殖。就说有个叫夏涛的读书人,弄出了火炕孵鸡的法子,凭藉这个,成功成为了正式社员。
    还有在牧场养羊的,研究出了什么青贮饲料,整个牧场的十个人也都正式入社了,咱们读书人有一技之长,更容易入社。”
    如今徐晨这边,钱財充裕,人才也渐渐充足起来。如此一来,许多事情便无需他事事亲力亲为。他只需把技术要点写出来,交给那些专业的人才去操办即可。就拿大同工业区来说,如今最缺的便是蛋和家禽这类肉食,而纺织厂又急需羊毛。於是,徐晨便把火炕孵鸡和青贮饲料的技术详细记录下来,让专业人才去钻研实践。
    像这种有著明確技术目標的项目,即便经歷几次失败,最终也能成功。
    在徐晨眼中,这些能攻克技术难题的人,才是真正的技术人才,所以方涛也没有说错,徐晨这是有意思的,把读书人改造成为技术人才。
    一旦他们取得成功,徐晨便立刻將他们的事跡刊登在《天同报》上。如此一来,一方面是为这些人才扬名,让他们在社里乃至整个米脂都能声名远播;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传播这些实用技术,让更多的人知晓火炕孵鸡和青贮饲料的技术。
    “有一技之长?”赵汉卿等人思索起来了,想要通过技术加入大同社。
    “会长来了!”徐晨现身,剎那间,现场眾人纷纷围將上去。
    徐晨笑意盈盈,一一与眾人亲切寒暄,而后引领眾人步入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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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见会场上,各村村长依次端坐於下,台上则是以徐晨为首的抗旱会诸位领导。
    待眾人皆已坐定,徐晨朗声道:“今日召集诸位前来,实乃有一事相商。吾等欲在清溪河上游修筑一座水坝,此坝修成,对我等益处良多,故而需各村齐心协力、出人出力。”
    “修水坝?”眾人听闻,尽皆面露惊愣之色。
    徐晨却神色篤定,接著说道:“这两年,米脂之地旱灾愈发严重,诸位皆深受其害。诸多农户生计艰难,甚至只能卖儿卖女以度时日。
    依某之见,若想改变这等靠天吃饭的困局,修筑水坝势在必行。待水坝建成,冬季雨季之时便可储水,待到农时需水之际再行放水。如此一来,小灾之年,吾等可安然度过;即便遇大旱之年,亦能將灾情减轻几分。”
    言罢,徐晨令人掛出一幅图来。图上所绘,乃是米脂极为常见的一处沟壑峡谷,然不同之处在於,一条高耸的土坝横亘於峡谷之中。峡谷之內,一条水光敛灩、豌曲折的湖泊呈现眼前。那峡谷出平湖的壮丽景象,令眾人无不心生嚮往。
    “这不正是我三川庄吗!当真能造出这般大的湖泊?”三川庄村长满脸难以置信,实在难以相信图上之景描绘的竟是自己的村子。
    其余各村村长亦是一脸震惊,面上儘是羡慕痴迷之色。在米脂这等乾旱之地,水资源实在太过珍贵,能有如此湖泊出现,简直如同天方夜谭。
    “若真能修成这般大的湖泊,便是將我这把老骨头搭进去,老朽亦心甘情愿!”一位老村长感慨道。
    徐晨应道:“只要水坝顺利修成,即刻储水,不出一年,图上这般景象便可成真。”
    老村长面露迟疑,问道:“如此浩大的一座土坝,所需费怕是不菲吧?”
    徐晨道:“此土坝长约三十丈,坝底宽两丈,高一丈半,耗费土方约一万五千石。只需备足藤筐、扁担、铁楸等工具,再得上千青壮劳力,十五至二十日便可將此坝修成。水坝建成之后,可储水百万石。届时,如今年这般的旱灾,诸位便无需再忧心了。”
    “且这只是一期工程,待水坝工之后,某还打算在各村修筑高架水渠,引清溪河水至各家田地之中,让旱地变为水田。如此一来,粮食產量至少能增產五成以上。”
    在这尚无化肥的年月,若想粮食增產,多引水灌溉实乃关键之举。而在这个时代,划分上田、中田、下田的標准,便是看田地距水源的远近。
    “这得耗费多少粮食啊?”有村长问道。
    徐晨答曰:“修筑水坝乃重体力劳作,唯有吃饱饭,方能有力气干活。是以,一个青壮一日的口粮需二升,如此算来,一日粮食消耗便是二十石。工期总要预留些余量,按最长工期计算,需四百石粮食。藤筐要准备五千个,铁楸亦需上千把,整个工程预算大约六百两银子。”
    老村长苦笑著摇头道:“便是將俺们村卖了,也凑不出这般多的钱財啊。”
    徐晨道:“粮食一事,我大同会自会承担。我等同会收了诸位的粮食,自然要为大家谋实事。不过,青壮劳力还需各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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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晨话音刚落,杜家沟村村长朗声道:“绝不能再任由这老天爷欺负俺们!
    这水坝必须得修!俺们村能出一百个青壮劳力!”
    “俺们村出八十!”
    “俺们村出五十个!”
    其余各村村长亦纷纷响应。毕竟只需出些人力,还能有饭吃,且是为自己家乡修水坝,这些村长自是乐意至极。
    徐晨微笑道:“各村夫子,烦请登记一下各村要出的人数。”
    言罢,他又看向三川庄村长道:“你们村需多费些心力,上千青壮的伙食便劳烦你们负责了。不过,做饭的妇孺也算出工,同样能得一份口粮。”
    三川庄村长笑道:“先生这说的哪里话,这怎算麻烦?分明是先生您给大傢伙谋了口饭吃。”
    徐晨道:“如此便说定了。明日,大伙便带人前往三川庄集合,咱们儘早开工,早日將水坝修筑完成。”
    “好!”眾人齐声欢呼。
    天启五年(公元1625年),十月二十五日,三川庄外。
    昔日徐晨所到的那处葫芦谷,此刻已然红旗招展,人头攒动,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前来此地的青壮们个个精神抖数,整齐列队。
    徐晨环顾眾人,高声道:“古有愚公移山之壮举,今日吾等在此,便是要拦河成湖,解家乡乾旱之困。吾期望后世之人提及我米脂时,亦能留下一段『米脂拦湖”的佳话。好,此刻开工!”
    “开工!”上千青壮的呼喊声在山谷间久久迴荡。
    徐晨隨即將前来筑坝的青壮劳力,简单分为挖掘、运输、筑坝三大队,其下再设中队、小队,搭建起一套简易的管理体系。而后眾人各司其职,分工合作,
    现场一片忙碌景象。
    徐晨亦留在工地之上,拿起铁锹,亲自挖土劳作。
    说起来,在未到这方世界之前,他所担任过的最大官职,不过是个副班长罢了。既无多少领导经验,亦未曾展现出何等卓越的领导才能。那段时光留给他的唯一领导心得,或许便是以身作则,战士们做何事,他便一同做何事。
    “滴滴滴!”休息时间到。
    劳累的青壮纷纷找地方坐下休息。
    而徐晨的四周则围著一圈好奇的青壮,一起挖过土,扛过锹,眾人也没有最开始那么紧张了。
    一人好奇道:“会长,您这么大的官,怎么一样和我们做劳累的事情?”
    徐晨笑道:“虽然劳累,但现在做的事情最光荣。”
    “光荣?”
    徐晨笑道:“劳动最光荣,而且我们现在做的事情还是为子孙后代谋福利,
    今天这个水渠建好了,以后我们的子孙后代就能多吃两口饱饭,这难道不是光荣的事情吗?”
    青壮笑道:“会长您不愧是读书人,说话就是好听。”
    其他青壮也一副焉有荣焉的模样。
    而后徐晨笑道:“做事不唱歌,没有效率,来,我教你们唱一首歌,等会儿大家边做事边唱,我唱一句,你们跟著唱一句。”
    “团结就是力量。”
    “团结就是力量。”四周的青壮也跟著徐晨唱,虽然音调不准,但却充满著阳刚之气。
    “团结就是力量。”
    “团结就是力量。”
    “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
    “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
    这首歌本就浅显易懂,青壮们唱起来也觉得自己心中有力,手上有劲,很快这首歌便传遍了整个工地。
    天启五年(公元1625年),十月二十七日,米脂刘府之內。
    刘思远著自家儿子,语带讥讽道:“哟,难得啊,你这大忙人竟还捨得回这趟家。”
    自刘永当上大同工业区主事之后,回家的次数那是愈发稀少。起初,刘思远还满心欣慰,觉著自家儿子终是能踏实做事了。
    可如今,尤其是上次大同社闹得他们刘家平白损失了好几千石粮食,他心里那不满的情绪便如野草般疯长。
    刘永脸上掛著笑,赶忙应道:“父亲,此番我可是给家里带来一桩大好事。
    咱社长在三川庄修筑水坝,为此招募了上千青壮劳力。父亲您是没瞧见那场面,
    当真是人山人海,彩旗飘飘,锣鼓喧天,鞭炮琴。眾人团结一心,如此劲头之下,这水坝一旦建成,咱家在清溪河的那几千亩田地,往后便再也不用担心闹旱灾啦。”
    刘思远面上带著几分欣喜,又夹杂著些许惊讶之色道:“你们那个社长,还真是个能折腾的人物。这才短短三个月时间,也不知折腾出多少事儿来了。不过话说回来,此举倒確实是为咱米脂做了一件大好事。”
    刘永赔笑道:“父亲,您有所不知,清溪河沿岸这十四村,不仅出了上千青壮去做工,就连做饭烧水都得有人帮忙,那些老人也都忙著编竹筐送往工地使用呢。咱刘家身为本地大户,总不好什么都不出吧。”
    刘思远听闻此言,顿时神色一肃,目光看向刘永道:“这水坝又不是为父让你们去修筑的。”
    刘永忙道:“父亲,咱社长可是有言在先,这修筑水坝一事,有钱的出钱,
    有力的出力。那些既不出钱又不出力的,往后可就没资格享用这水坝带来的好处嘍。如今父亲若是不出些钱粮,往后怕是只能钱买水来浇灌田地啦。”
    刘思远哼了一声,气道:“你们这大同社,还真是霸道得很吶!竟还干起这等水路打劫的勾当,被你们大同社这样敲诈下去,家里也没有多少余粮。”
    刘永道:“父亲,话可不能这样说,这水坝是大同社建的,没出力的自然没资格享受其好处,而且我们要的也不多,家里只要拿出两百石粮食就够了,这对咱家来说又算不到大的数字。而且家里有多少粮食孩儿还能不知道,您只是把那些陈粮都卖给我们大同社,新鲜的粮食不刚刚入仓,哪里会没有粮?”
    “反正孩儿已经通知你了,现在不出钱,以后就出钱买水吧。”
    最后刘思远还是无奈的拿出了200石粮食让刘永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