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那您不捨得取出去,是留著纪念谁呢?

    老领导径直带她走到办公楼,从柜子里抽出一个文件袋,转身递给黎洛屿说:“你看看。”
    黎洛屿双手接过来,低头一看,是一本封皮磨损的笔记本,封面上,赫然写著“洛倾顏”三个字。
    这两个字字跡娟秀却透著股韧劲,和她在杭市找到的那个旧箱子里的手稿字跡一模一样。她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错愕:“?这……这是?”
    老领导挥手示意黎洛屿坐在对面的藤椅上,自己则拉过另一把椅子坐下,指尖轻轻摩挲著扶手的木纹,像是在梳理过往的记忆。
    沉默了片刻,连室內的空气都染上几分沉静后,他才缓缓开口:“说起来,洛倾顏,应该是你的姑姥姥。你母亲的父亲,也就是你外公,是阿顏的亲哥哥,而我,是你的姑老爷。”
    “啊?”黎洛屿懵了:“∑(っ°Д°;)っ!!!”
    老领导被黎洛屿震惊的小模样逗笑了,伸手摸摸她的脑袋,以姑老爷的身份温和开口:“当年阿顏留学回来后,就一直留在军部搞科研,她参与了飞弹制导系统、坦克装甲材料还有战斗机等多项研究,每一项都做得顶尖。
    ......
    而你手中那份『惊蛰』(雷射武器)的图稿就是她熬了三年之久,一点点算出来、画出来的。”
    老领导顿了顿,儘量让自己保持平和:“那时候境外势力已经开始盯著咱们的军工技术,阿顏应该是预感到自己被盯上了,怕图稿落入敌人手里,连夜把底稿抄了一份,托可靠的人送到了你外公手里。可就算这样,她还是没躲过,遭了暗算,死在了......死在了戈壁滩。”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洛倾顏的故事,第一次是爷爷讲的,话里话外满是惋惜,惋惜她年纪轻轻就把性命留在了戈壁滩,也惋惜国家失去了位军工奇才。
    第二次是现在,坐在她对面的亲姑老爷,一点点把姑姥姥的过往铺开,从留学归国的热血,到埋首科研的专注,再到戈壁滩的悲壮,每一个字都带著温度,也带著沉甸甸的痛。
    杭市西湖地下的那个箱子,如今还在她的空间內躺著呢。里边的图稿她通过精神力探查了,除了“惊蛰”雷射武器的完整底稿,还有好几本標註著“未完成”的笔记本,里面画满了奇思妙想:有能適应极端天气的单兵作战服设计,有可摺叠的可携式防空飞弹草图,甚至还有一页写著“用古籍天文术优化卫星导航”的构想,字跡和她手里这本一模一样,连標註细节的习惯都如出一辙。
    能看得出,她家这位姑姥姥也是位军工界的全才。
    如今她拿著这本笔记,只觉心底沉甸甸的,难受的紧。
    故事讲完,老领导的眼神渐渐放空,像是透过黎洛屿飘回几十年前的风沙里,他嘴唇蠕动著,声音轻得像风,仔细听才能辨出是“阿顏”、“回来”之类的字眼,眼底的痛苦与思念,在安静的室內一点点漫开来。
    黎洛屿坐在对面,没敢出声打扰,只是静静看著姑姥爷鬢角的白髮,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跡,也是为姑姥姥、为夏国操碎心的证明。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从自己的情绪中抽离,扯出一抹艰难的笑容:“人老了,就总爱想以前的事。让你见笑了。”
    黎洛屿从包里掏出一瓶『人参养荣丸』递过去,语气不悦:“我上次给您的药,您没吃?”
    老领导心里一咯噔,眼神有一瞬间的闪躲,像是个被抓包的孩子,避开黎洛屿的目光:“我......我......”
    黎洛屿挑眉,目光直直地盯著他:“是不是送人了?”
    见老领导嘴唇动了动,没有否认,她便故意板起小脸,装出一副执掌家族事务的『一家之主』的模样,刻意轻咳两声,一本正经道:“您知道我现在是黎、洛两家的『家主』吧?”
    老领导有些懵,但还是点点头:“知道啊。”
    向阳大队的事情,他时刻关注著,最近为了方便接收消息,他都安排人给大队扯了电话线呢。
    黎洛屿见状,立马站起身,小步走到老领导面前,微微扬起下巴,明明个子比老领导矮了小半头,却硬是摆出了几分“当家做主”的气势,声音也拔高了些许:“您既然是我洛家姑姥爷,那自然也归我这个家主管著!以后您的身体、您的用药,都得听我的安排,您认可吗?”
    老领导瞅著她踮著脚、努力装威严,却因为脸颊还带著点婴儿肥显得格外可爱的模样,心里觉得好笑不已,强压著上扬的嘴角,故意拖长了语调,配合著她的“家主威严”:“认...认可。”
    “认可就好。”黎洛屿说著,顺势坐在老领导身边的椅子上,温热的手指搭在脉搏处,神情瞬间从刚才的“小家主”模式切换成『老中医』模样,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指尖细细感受著脉搏的跳动,起初还带著几分平稳,可越往下探,她的眉头就越皱越紧。
    最明显的就是长年劳累留下的虚浮,像是被风吹得摇晃的烛火,看著有劲儿,实则底子早被熬空了;
    抽出一丝精神力探入,才发现,心脉处卡著一枚残留的蛋壳,从伤口周围肌理的陈旧粘连痕跡来看,应该是多年前中弹了,弹片没取乾净,才伤了心脉,导致如今脉象总带著滯涩,稍一劳累就会心慌气短,连夜里睡觉都总被胸口闷痛惊醒。
    收回精神力,眉头拧成个疙瘩,好半晌之后才沉沉嘆口气,抬头看向老领导:“姑老爷,这弹片,是我姑姥姥打入的吗?”
    “啊?”老领导没反应过来她的脑迴路,下意识回答:“哦,不是。”
    “那您不捨得取出去,是留著纪念谁呢?”黎洛屿往前凑了凑,一脸八卦。